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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见了几年来的纷纷扰扰,爱恨离合,心,竟比任何时候都平静。

谁把谁真的当真

谁为谁心疼

谁是唯一谁的人

知墨,回答我。

流产四个月后

娟子偶尔会来电话,这段时间更频繁,大概是要回国了。裴然喜欢听她叽叽喳喳的讲话,大部分时间很安静,聊一会才挂断,有女仆推着轮椅,陪她在花园里晒太阳。

裴然以为这辈子再也联系不到燕为卿了,她知道燕为卿在法庭出示证据那一次彻底激怒了安辰羽,为了保护她,她尽量与他保持距离。只拜托娟子叮嘱他要小心。

然而燕为卿比她想象的能干,似乎并没有出意外,他说这段时间办理了手续,打算在t市常驻了。笑着问裴然为什么疏远他,他很守本分的,不会做第三者,除非她主动伸出手。

除了对不起,她似乎找不到别的词。

末了,他忽然问了一句,“需要我帮忙么”

“”裴然一阵沉默。

跟了安辰羽这么多年,有些路数她早就摸熟了。天大地大,躲藏竟是如此艰难。出国是不可能的,护照签证紧紧攥在安辰羽手里。

大约想了很久,裴然借口想一个人静一静,赶走了女仆,却知道在景盛岛每一个可以出入的关卡都有保镖,除非他她挖一个洞。

和三年前一样,他不动声色的派人监视她,只要她敢走,就可以有人报信。

“燕为卿。”裴然低低的呢喃,“我可以求你两件事么”

“帮我弄一个足以以假乱真的身份好么,还有你知道鱼嘴坡这个地方么”

燕为卿想了一秒钟,笃定道,“这不难。我可以为你做全套,包括毕业证。如果地球上存在鱼嘴坡我就一定能招待。只是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问吧。”

“愿意和我一起逃走么”

“为卿,你知道我不会的。因为我配不上你。”她怔怔的说。

“相配不是别人输了算,而是彼此。”

“对不起”她哽咽了一声,她的心好痛,实在没有气力再接受任何一分感情。

意识到她身体还没全好,燕为卿不想逼她,急忙笑道,“没关系,不想回答就不要勉强自己。我想提醒你,如果你还爱自己,就请在那天来临的时候告诉我,你一个人难以应付的,至少我把你送上车,让我知道你离开的方向”

她紧紧的抓着电话,燕为卿想象着她饱含泪水的眼眸,知道她还爱自己,还爱自己就好,他很怕她放弃了

每天都有专门的营养师和健身教练陪伴她,力求让她尽快回复健康。

他知道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想方知墨那样爱她了,她只有自己,如果不爱护身体,最终落魄的也是自己。在美国的那个人是ken,真正的ken。

安辰羽能下地活蹦乱跳的时候就把安嘉颖敢走了,并威胁他不许跟父母透漏半个字,否则就将她同时交往五个不同国家男人的事好俗曾小姐。安嘉颖咬着牙骂他有种

安辰羽悄无声息的来到花园,静静凝视金色阳光下的天使,她安宁的坐在乳白色的欧式木椅上,眸光落在一个未知的方向。

这样的画面是不是可以代表他再也不会失去她了

方知墨终于和别的女人订婚了,小然的心终于死了,她终于可以放下这段伤痕累累的爱。

有时候安辰羽会想,如果他是方知墨,该如何做

如果他是方知墨,他早就把小然哄骗到手,吃干抹尽,进大学的时候就结婚,等小然长大再领结婚证。

如果他是方知墨,曾小姐敢骂他是穷鬼,他就把她拉到大街上对骂,然后把躺在安辰羽怀里的那个女人拖走,并告诉路过的每一个人,安辰羽弓虽女干他老婆当然后果很严重,因为卑鄙的安辰羽大概会派人把他灭口,算了,这条路行不通。

如果他是方知墨,会在宾馆里狠狠揍完安辰羽后把小然抱走,然后出国,留下一堆烂摊子。可是没有如果,因为他是方知墨,他也会发疯,然后横穿马路

因为没有如果,他实在想不出如果自己是方知墨究竟会怎样

但他清楚一点,他没有方知墨清高,他在小然面前容易犯贱,如果她和别的男人有关系,他会发疯,会痛苦,会想法设法废了那个男人,然后狠狠占有她,让她知道他的厉害,习惯他的尺寸,见识他的功夫,从此对别的男人想都不敢想

有两只大手从背后伸来,轻柔却不容拒绝的将她揽进怀里,裴然安静的任他抱着,既不拒绝也不迎合,像是没哟自己意识的sd娃娃,一个乖顺的宠物。

“宝贝,一声说你身体好了很多,以后我会把你养的胖胖的,再生几个小孩,你喜欢几个就生几个,好不好”他尽量不激怒她。

裴然目光却穿过花丛,落在一丛枯萎的草上,忽然笑了,那是一抹明媚的笑,带着晚春的凄凉,“我不喜欢在合理,我喜欢凯龙花园。”

“凯龙花园”他闪过犹疑,那个地方没有景盛岛方便见识,在确定小然真的认命之前,他不能放松警惕。“这里也很漂亮啊,有沙滩有大片的青草地,比那个又小又窄的公寓强。”

“好吧。”她谈谈的应声,不知从何时开始,安辰羽发现小然再也不会反抗他了。

可是为什么他却感到难受,可又无法拒绝这乖顺,只能自欺欺人她爱他

不知道是谁曾和她说过这样一句话一个卑微的灰姑娘,其实嫁人和做妓女是差不多的。

在她恢复健康的第二个星期,安辰羽吻了她,把她固定成一个暧昧的姿势,然后要了她,在她残破的身体里播撒种子,用力的播,不知疲倦的播,仿佛只有孩子才能拯救他与她一样,他何尝不是活在自欺欺人里。

裴然忽然笑了出声,安辰羽好久没听见她笑了,以为自己弄痒了她,心情竟出奇的好转,手指急忙更加殷勤的握住她,讨好她,嘴唇也狂乱的压下去。

如果开灯的话,他应该看见她像机械一样的微笑,眼睛一动不动。

流产的第五个月后

他的乖顺终于让安辰羽的疑心一点一点的柔软,尽管并不相信她,可是她永远也无法抗拒楚楚可人的她,只能自欺欺人。

他允许她出去逛街,见同学间朋友,燕为卿找人干扰了偷偷跟踪她的保镖,将一叠薄薄的资料塞给她,他不动声色的装进包内,与他擦肩而过。

是不是每个人活在世上都要有这样的经历,有人会欠你,而你也会欠人。裴然知道她永远亏欠燕为卿这份无私的恩情

在燕为卿看来却恰恰相反,他欠裴然的,谢谢她带给自己美好的初恋,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的喜欢一个女孩,虽然无果,不过这种暗恋的感觉实在太美妙

鱼嘴坡这个地方在任何一张地图上都不会出现。裴然甚至怀疑这是自己的错觉,其实这三个字也是小时候从母亲的呓语中听到的,听的次数多,她像这个地方也许是母亲生活过的,甚至是她的家乡。那里会不会有亲人已经不重要了,感觉告诉她,去那里吧,如果存在这个隐秘的地方就去吧,有了这样以假乱真的身份掩护,安辰羽想找到她,根本就是难于上青天。

她不怕再一个荒蛮的地方浪费青春只祈求安宁。

也正是那样的荒蛮才让高科技无法涉及。

世上真的有鱼嘴坡,路线难走的要命,之所以浪费这么长时间,是因为燕为卿亲自去了一趟,摸索出最安全最迅速的路线才传给她。这份细腻,恐怕连女子也要佩服。

他很开心和裴然拥有这个共同的秘密,他说那里很闭塞,很贫困,好在空气还不错,民风也比较淳朴就是人少了点,小然住在那样的地方日子可能要清苦,不过至少他不用担心那里会有什么变态啦坏人之类的。

不知道为什么,安辰羽已经恨不能把全世界最有营养最美味的东西献给裴然了,她的头发却一天一天失去光泽,眼眸灰暗,苍白的小嘴却始终挂着机械的微笑。

这让他产生了巨大的恐慌,他甚至试着激怒她,想看看她有没有反应,或者由作出老掉牙的伎俩,比如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拉手;再或者,他用更流氓的手段调戏她,连他自己都快要受不了脸红了,可是小然很安定,对这一切都不会有反应,仿佛只要他喜欢,她怎么样都可以。

因为她不懂得反抗也不懂得表达以至于他有时候会不小心弄疼她,可她的痛觉神经也很麻木,直到那一次,他看见她流血了,却不吭声时便彻底放弃了,他感到很无力,只能紧紧的抱着她,他想,她此刻哪怕是苦或者骂他打他都是好的。

是不是伤透了心,所有的感觉都会跟着麻木,这一刻裴然忽然理解母亲为何梦中痴痴的唤着阿良,醒来后放荡不羁了,在她眼里,只要有钱赚,从来都懒得管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如何亵渎她的身体。但她的确用这个方法养活了裴然,养活了自己,直到死去那天。母亲的一生都很奔波,累极了只有打她来发泄,母亲曾笑着说她又特异功能,灵魂很安宁,身体是赚钱的机器,赚钱的时候就把自己当成一条母狗

那时他听不懂这话,脏头脏脑的望着这个充满刺鼻香水味的女人,虽然不喜欢母亲,可年幼的她之大不能离开母亲,就像刚出生的小鸭子好无理由的跟着母鸭到处走是一个道理。

她从川流不息的马路穿过,踏过最后一道斑马线,定格。

功成名就的方知墨站在栏杆外,眸深似海。

其实她知道他最近回来t市的新闻上说集康集团亚洲总监将莅临t市监察,为期只有三天,今天是第二天,明天他就会走了。

所有的思绪都是在零点零零零几秒完成的,裴然的脚步依旧从容的踏过斑马线,穿过栏杆那一瞬,竟与三生石重叠,可否走完这场轮回,男子说可以。她笑了,轮回太难,没有谁一定是谁的谁,谁又把谁真的当做谁

擦肩而过,只用了半秒,她微黄的发丝像三月的杨柳带过熟悉的香味。

她在前面奏,他在后面走,人来人往,为何都变成了布景,只为映衬她与他,是在做最后的道别么

道别,五个月前已经做过了。

她躺在手术台上吸收着为数不多的珍贵血液,他站姿宛如宫殿般的礼堂手牵纯美的新娘,站在万人之上,踏入一个帝国的高层。

保镖通过蓝牙耳机刚想说什么,肩膀一麻,中了隐形的携带式麻醉剂,在行人眼里只不过模模糊糊的一个高大的男子身体晃了下,便和他的朋友勾肩搭背离开了而已。

她走进熟悉的咖啡厅,点了一杯蓝山,他安静的坐在对面,眼眸包含沧桑。

在侍者的眼里两人真像一对安静的情侣,那么般配,耀眼。

仿佛对面是透明的,抬眼可以穿透,眸中无物,垂眸可以凝视咖啡中她淡然的面容,没有一丝波澜。

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尝着其中的味道,旁若无人,眼眸再也没有悲伤亦没有欢乐。

她走进女装店,他也走了进去,她一件一件的试衣服,都是很便宜的,以前的衣服实在太旧了,需要买两件换洗,大山里交通不方便。营业员从最初的惊艳转为惊讶,僵硬着盯着裴然身后的美男子,他就像一缕影子,自始至终不说话,只是跟着她。日影西斜,提醒她回家的保镖还没有出现,裴然也不着急,买了两罐啤酒安静的坐在公园里看一群孩子嬉戏,ken没有再跟来。

一个孩子将球踢到了她脚边,然后怯怯的望着她,以为大姐姐会生气,因为他的球弄脏了她的鞋子。裴然温柔的笑了笑,将球扔给他,孩子撒欢一般的跑走了,临走还甜甜道,谢谢姐姐。

姐姐

她今年二十二了,心大概有四十二了,本以为孩子会喊她阿姨。

熟练的打开烟盒,掏出一支烟,点燃,吸一口,她安定的半眯美眸,朦胧而迷惑,享受尼古丁穿过心肺的舒畅,穿透她的灵魂,她喜欢这个东西,终于明白很多人为何离不开它了。

经历了风霜的动荡,岁月留给她沉重的痕迹,雕琢了成熟的妩媚还有一颗麻木而坚硬的心。预示她变成了西湖的月,隔得很远的地方,美丽飘渺,如果走进了,就会发现它从未存在过。

刚吸了几口,烟猛然从指缝飞走,她看见ken将烟蒂狠狠的扔在地上踩了两脚。她不怒,又掏出一根,然后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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