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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凌驾于所有西燕人之上,西燕的国师本身却是脆弱的,他们的身体比一般人还要虚弱。小时候的“筛选”让他们失去了双腿的行动力,即使有药物的调理,终年坐在轮椅上也让他们的身子逐渐虚弱下去。因此,洛绎很轻易地就将白诩翊甩开,他霍地一下站起来,转身俯视摔在地上的白诩翊。

白诩翊

这大约是第一次洛绎冲着白诩翊大叫。白诩翊坐在地上,银发散落开来,遮住了他大半张脸。洛绎看不见的地方,白诩翊眨了眨眼睛,澄黄的眼中闪过一丝晦暗。

白诩翊准确来说是变态的思维一直是洛绎无法了解的,他无法理解白诩翊刚刚的行为。洛绎压着快要蹦到喉咙的心跳,大步向门口走去,气宇轩昂地“落荒而逃”。

妈妈、妈妈,他刚刚好像也许大概把这个变态国家的最高主宰者给甩到地上了

洛绎停下了脚步。灰衣青年回过头来,视线向下,面无表情地看着抓住他衣角的那只手,声音清冷不含一丝情感放手。

白诩翊仰着头,那种姿态让洛绎怎么都只能联想到脖子后仰摆出攻击姿态的蛇。

洛绎。白诩翊沙哑地道陪着我别离开。

他的语气是平淡的,但语句中毫不掩饰他的期盼。白诩翊看着洛绎无动于衷的脸,松开了抓着衣角的手,那样子隐隐显现出一种可怜感。见白诩翊放开了手,洛绎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却见白诩翊轻轻抚上了他的腿。

我很怕。我很怕啊你就要离开我啦

白诩翊阴阴柔柔地笑着,语气中透出一股亲昵和甜蜜,洛绎只觉得一股寒意从两人接触的地方蔓延开来。

洛绎,蛇歪着头问我把你的腿筋挑了,可好

这样你就不能离开我了。

白诩翊极轻极轻地说。

“孤养了一群废物,嗯”

燕乱眯着眼在笑,他面前跪了一地红衣人。

“属下失职。”领头的红衣人将额头抵在地板上,声音平板“国师大人的府邸无法潜入,府上之人口风很紧,无法推断国师大人最近的行动”

少年眼中的戾气越来越浓,红衣人依旧是不缓不急机械地报告着

“属下整理了国师大人之前的行踪天庆六十五年二月初七,国师大人受邀前往虎泊城巡礼;天庆六十五年二月廿三天庆六十五年三月日初九,国师大人现身孔璃城的天字刑场,并捕获一名妖物”

“等等,妖物”

“是。”红衣人答道“据属下收集的资料,孔璃刑场于天庆六十五年三月日初九午时腾空出现一名灰衣男子,后被国师大人制服,国师大人声称此乃来自虚无的妖物”

随着红衣人的讲述,燕乱的目光越发惊疑不定,他打断红衣人的话,命令道“把那妖物的画像呈上来”

后方的一名红衣人早有准备,维持着颔首的姿势将一张纸献上。

燕乱看到那张纸上的人像,呼吸猛地一顿

白虎城作为西燕的国都,所拥有的奢华是其他三国远远比不上的。在西燕人的心中,它同时也是虚无神的降临之地。西燕的民众自发地建设白虎,其热情已不仅仅用狂热来形容了他们甚至认为,哪怕家中没有银子吃饭,白虎城墙上的银漆也不能少半分。

清晨的薄雾已经散开,城墙外等待的商队已经开始做好入城的准备。一些小摊零零碎碎地在城外开张,那些等待入城的人们可以在入城前犒劳一下自己的五腑庙。

“老板,三个包子。”

“来喽。”卖包子的老汉咧开了唇角,动作熟练地开始打包“小兄弟不是西燕人”

站在包子铺的黄衣男子也咧开笑容,透着一股古灵精怪“被发现了”

“口音不像。”老汉笑呵呵地道“小兄弟来西燕做啥呢”

萧风炙望着白虎城那银色辉煌的城墙,抓了抓头发,笑道

“我来探亲。”

52、第七骗 清明x巧遇x小厮

流年不利,萧风炙觉得这词来形容他最贴切不过了。在青荆城的灯会上,他无意中从戚三娘那里得知一条让他火烧屁股的信息一个外号为“铜板”的人居然让戚三娘青睐有加,那家伙的名字甚至是那个“禁忌”。于是萧风炙马不停蹄地向武林大会赶去,想他一个魔教高层现身于武林大会、而且是专门针对轮回教的武林大会,就知道他该有多悲剧了。

本来在畜生道的运作下,萧风炙很轻松地潜入了武林大会,但他所追寻的目标从头到尾都没在武林大会出现连根毛都没有,萧风炙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被戚三娘开涮了。就在此时,姗姗来迟的华派传来让武林大会震惊的消息,萧风炙听后整个人都呆滞了他那可亲可爱的教主大人,在夏侯城外的枫林制造了一场血腥风雨倒霉的华派碰上了传说中的魔教教主,全数被分尸挂在枫树林中,手段之残忍,场面之血腥,让武林大会进入新一轮高潮。无数门派义正言辞地谴责魔教之人丧尽天良,高声呼唤新任盟主前往轮回教将那魔头绳之于法。

于是萧风炙倒霉了,潜入太成功的下场就是完全无法脱身他被那些热情似火的正义人士拉着四处围剿他的同门,名曰“魔教之人过于狡猾,萧兄弟切不可落单”,热烈地表达了他们对同道的爱护之情。直到有一次萧风炙遇到他倒霉的下属之一,轮回教六大道主之一大叫着“替天行道”跳出去拐起下属就跑,于是被追杀的就变成了他。那些白道简直是无孔不入,人数优势被他们发扬到极致,萧风炙最后被逼得跑回须臾山才将所有追兵摆脱完毕。

等萧风炙再次出山后,黄花菜都凉了。当萧风炙拿到他所追寻的目标已经跳崖、生死不明的报告时,畜生道现任道主的心情难以言喻他被这样鸡飞狗跳地轰了大半年,那人、那人就这么干脆地死掉了

幸好当初没有向教主汇报。萧风炙只能这样自我安慰,那个外号“铜板”的家伙死得真是干脆利落,就像是那人一样萧风炙打了个颤,完全不敢想象当那个疯子听到这条消息的摸样。那疯子前几天还把一名长得与那人神似的少年当宝一样看待,却在转眼间将少年的脑袋摘下,还试图把那骷髅头安在那一直喷血的脖颈上。

“洛绎洛绎”血衣的青年无视那不断从骷髅口部涌出的血,绝美地笑着“对我笑啊洛绎”

鲜血划过骷髅雪白的牙齿和嘴角,模糊中似乎划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洛绎洛绎洛绎”

那诅咒一般的名字一直浮现在萧风炙的耳边,萧风炙在须臾山待了没几天,便又跑出来。那扭曲的氛围太过压抑,带着一种沉默的歇斯底里的疯狂,如同须臾山上那沉默摇曳的曼珠沙华,鲜红、诡谲,并且绝望。

于是萧风炙躲开了。在经过西燕的时候,正值清明,萧风炙迟疑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去给母亲扫墓。萧风炙已经将近十六年没去看望自己的母亲,他心中有愧,母亲临终前将燕浮生托付于他,他却没有照顾好他最小的妹妹。

想到妹妹燕浮生,就不自主地想到风锁云与前任教主季佩绝还有那人之间的恩怨情仇。萧风炙一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起的人太过残忍,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如果不是他,当初也不会发展到那种绝境那人成就了风锁云,却也毁了风锁云。

萧风炙看着眼前的墓碑,一向机灵的眼睛有些黯淡。

“娘对不起我还是没法把浮生带来看你”

现在的轮回教一切都是扭曲的。风锁云是扭曲的,燕浮生也扭曲了。

嗒、嗒、嗒

萧风炙的耳朵动了动,他动作极其轻柔迅速地将自己隐入一片阴影中,没了声息。这里是西燕的皇陵,萧风炙潜进来并不困难,西燕的皇陵很大,而萧风炙的母亲作为毫无背景的宠妃,死后自然得不到一个好位置,只能安葬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平时连打扫的侍人都鲜少经过这里。萧风炙眯起了眼,听脚步声有数人,其中一人脚步杂乱虚浮,没有丝毫武功,而其余的却是武功高强,萧风炙使用了轮回教的一些特殊功法才勉强将他们辨认出来。

脚步声在远处停了下来,萧风炙极快地瞅了一眼,他不敢将视线停留太久,那样会引起对方的注意。那一眼的视野中跳跃着黄色,萧风炙一下子就知道那会是谁了那是只有王族才能穿的金黄色。

侍卫分散开来,守在黄衣少年的四周,萧风炙越发小心地将自己的气息隐瞒,耳朵悄悄竖起,他有些疑惑今天是清明,以那位少年的身份明明不会、也不该来皇陵这偏僻的角落。

风将那少年的话若隐若现地传来,十分模糊,萧风炙运用起功法也只能勉强听清数个词语。或许是说到激动处,少年向前走了一大步用手轻触着对面的墓碑萧风炙明显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不少,话语不再是模糊不清。

萧风炙正在庆幸,可对方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的整个身子都冷了下来,冷到他觉得即使不是在一圈坟墓间,那种从骨子中渗起的寒意依然会如鬼爪轻轻挠着他的心脏。

“他回来了。”少年激烈地大叫“那个叫洛绎的鬼医回来了”

他在阳光下有些畏缩。

青年呆呆愣愣地看着对面小亭,目光溃散而茫然,像是停在这里的只是一个壳子,灵魂早已不知所踪。

“先生,”有声音从后方传来,清脆而甜美“您想到那边去么”

青年迟缓地回头,站在他阴影中却是一名小厮打扮的少年,微微垂着头很是恭敬的样子,那好听的声音就是少年发出的。

“小的带您过去”少年抬起头“好不好”

展现在阳光下的却是一张仿佛来自地狱的厉鬼容貌,少年的整张脸糊成一团,像是被人将脸皮撕下来又用药水七零八落地糊回去。即使面对这样恐怖至极的脸,青年的视线依旧是飘忽的,他并不感到害怕,因为对方给他带来一种隐隐的熟悉感,还有一种近似于内疚的苦涩,那么,对方是谁呢是谁呢

不记得了。

“先生。”鬼面少年的声音甜美依旧“我们过去吧。”

青年没有动,有些抗拒地摇着头。不远处的小亭虽然精美,却是建立在湖水之上。空白的记忆在尖锐地警告着不要接近水那会吞噬一切的水

鬼面少年像是故意忽视了青年的抗拒,他拉起将青年锁住的金链,温柔而强势地将青年往湖边带。等走到小亭里的石桌旁时,青年整个人都僵硬了,任鬼面少年将他安置在石椅上。鬼面少年动作利落地准备好茶水,他的目光掠过青年落在自己的手上,眼中有种近乎诡谲的执着,似是怨恨又似敬仰。

“先生,你不记得我了。”少年的声音轻得只有他自身能听到“我是您的小厮。”

少年近乎扭曲地笑着“国师大人说了,我是您的小厮,所以我不会死,哪怕您想让我死,我也不会死。”

面对青年投来的不明所以的目光,少年笑了,整张脸越发狰狞。

“您没有变。依旧无心、无情、无义,依旧残忍。”

少年将茶杯塞到青年的手中,青年的双手瞬间就被烫得通红。鬼面少年看着青年紧紧皱起的眉头,眼中兴起强烈的光亮。

“烫着您了么,抱歉。”小厮无谓地扬着唇“自从被国师大人训导后,小的就再也没有痛觉了。”

远处传来一阵喧闹,鬼面少年惊讶地抬头。

这里不应该出现喧闹,因为白诩翊不允许任何人接近这座小院,如果不是因为神祭的来临而抽不出空来给他的囚徒喂食,白诩翊不会让任何人接近他那独一无二的“宠兽”。没有人敢质疑白诩翊的决定,于是这里便成为了一片禁区。所以鬼面少年感到意外,当他看到来人后,那刻在骨髓中的敬畏让少年下一秒伏在地上,露出脖颈表示出臣服的姿态。

“皇上”

燕乱无视伏地的鬼面少年,自闯入这里起他的视线就一直粘在青年身上不得动弹。

“你”燕乱怒吼,伸出手像是下一秒就会掐在对方脖子上“你不是离开了吗你怎么还敢出现在孤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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