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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却依旧直勾勾地看着洛绎“你要做什么”

叶株弯起了眼,很开心地笑着回答“我在拿走你的记忆”

风锁云的眼睛渐渐睁大。

“拿走你所有和洛绎有关的记忆。”

“不”

红衣青年疯狂地想要挣扎,但是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他愤怒地看着叶株,双眼已经变成血色。叶株像是极不解地回看他,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

“为什么要生气呢我在帮你治病,只要你忘了洛绎,你的病就会好了。”

“拿开你的手”

风锁云盯着叶株的眼神极为可怕,那种极度的恨意让人毫不怀疑如果他有力气,他会第一时刻将叶株撕成肉末。

“是我要求这么做的。”

风锁云整个僵在原地,喉咙间泄露出一丝破碎的咕嘟声,像是他的身体被挖开一个大洞,冷冽的风进出将五脏六腑冻个了遍。他近乎无机质地转过头去,看向刚刚出声的灰衣青年,面露惶恐。

洛绎一直用伤手擦着衣服,微微皱着眉不耐烦的样子,像是在烦躁那手怎么就擦不干净呢。

“不洛绎、阻止他求求你”血色的泪水从风锁云的眼角滑落,为那张绝美的容貌添上一分凄艳,风锁云的整个身子开始颤抖,他熟悉那个神情,在很久很久以前,那人也是这样一幅不耐烦的神情,然后做着为他好却抛弃他的事。“洛绎、不要不要再抛弃我不要再离开我你答应过的你明明答应了”

洛绎终于停止擦手了,他看着风锁云,表情竟是说不出的温柔。

“恩,我答应了。”洛绎轻轻地说,像是情人间甜蜜的耳语“但是如果你没有有过,那就不会失去了。”

风锁云怔怔地看着洛绎,只听灰衣青年轻叹一声,然后露出一种极不协调的灿烂笑容“况且你知道,我是个骗子,不是么”

对呀,反正我是个骗子,不是么

那一日,红色染满了整个荷花池,绝色的少年手持长刀,将声音都斩去。风锁云的眼睛渐渐睁大,像是恐惧到极致,又似陷入某种梦魇,他身体的颤抖渐渐停止下来,双眼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脸上却突然划出一种妖媚到极致的艳笑。

“洛绎,你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呢”尾音挑高,渲染着无尽的媚意“呐,洛绎,为什么又要背叛我呢”

绝色的少年将头颅捧在怀中,诡异勾起红唇呐,洛绎,为什么要背叛我呢

“洛绎,我再一次杀掉你,好不好”红色的魔舔了舔唇,血红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洛绎,像是透着某种强烈的饥渴“这样你就不能再抛弃我了,这样就能一直将你留在我身边了呢。”

少年捧起头颅,像是祭献般虔诚洛绎洛绎,这样你就不能再抛弃我了呀;这样就能一直将你留在我身边了呢。

“好。”洛绎笑着回应,好像他们做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约定而已。

“洛绎等我醒来。”魔的眼中一片涟漪,他已经开始昏昏沉沉了,脑中像是少了什么又像是多了些什么,但绝色青年依旧妖娆地笑着,像一支罂粟绯淫地散着引人上钩的芬芳“等我醒后,我会”

风锁云的声音渐渐低沉,最后模糊了去。他半垂着眼,眼前的光景一直一直回溯,待他认清了,才发现这是楼中楼的小院,周围全是一片黑影。它们包围着他,在嘲笑着,起哄者,与那过于明亮的白天一直一直逼近,他用手去遮,却发现身上痛得一点力气都没了,还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在不断地给他身上制造更多的疼痛。他只能蜷缩成一团,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黑影和白天压成一团肉末。

然后然后然后有什么呢为什么会如此安心呢为什么会想哭呢他不知道,不记得了他很累,等他醒来,一定会好好想起来的一定要想起来

叶株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这就是那个人类的记忆吗

洛绎低头看着那人靠着树干,闭着眼,嘴角微微翘起,像是陷入了某种美好的记忆中不愿起来。

“再见了,锁云。”

再也不见。

玄妃睁大眼看着房中的晶体,满眼的不可置信。上次旋空儿回来后,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翻来覆去地说着“不可能”“世上怎么可能有那样的人”。她将旋空儿哄回空门后,实在是坐不住了,她要亲自去无名阁探查一番。等她终于混进来后,房间中的晶体让她差点尖叫起来。

玄妃死死地看着晶体中的人,是这样吗原来让皇帝沉迷的,就是这样一个精致的艺术品她只承认对面被晶体包裹的男人是艺术品,再怎么好看,也仅仅是艺术品,而已。既然只是艺术品,居然能让皇帝玩物丧志,那就是妖物,必须除去的妖物玄妃满眼嫉恨地看着晶体中的男子,她必须毁掉这个妖物

玄妃四处翻找,竟然没找到一丝火具,无名阁的竟全是用夜明珠来照明的这让玄妃更加确信了心中的念头,她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从袖子中拿出火折,点燃靠近那奇怪的水晶。她试探地点了点,发现那柔软的水晶竟然是可燃的。

玄妃毫不迟疑地将火折扔到水晶上,然后快速离开了现场,只要她准备充分,不会有人怀疑到她头上。

回到轩雾苑,玄妃施施然地看着远方燃起的黑烟,听闻到太监们四处奔走匆忙救火的喧哗,她抬起茶杯,微笑地抿了一口。

在小院的凉亭中,亡夫人找到了她的教主。

风锁云一身红衣,纯黑的头发垂在背后,因为大病了一场,他的身子更显纤弱,仿佛风一吹就会散了去。

亡夫人的脚步声放得更轻了,像是怕惊扰到那个单薄的身影。即使这样,因为武功的差异,风锁云依然顷刻就察觉到亡夫人的到来,微微偏过头来,露出的一双丹凤眼中,刚刚的迷茫依旧未散去。

亡夫人问“你在做什么”

风锁云眨了眨眼,他眼中的迷雾越发浓郁,微微茫然地又将视线重新投入荷花池中,因为已经接近晚秋,荷花池里徒留一趟碧水。

“我好像在找人”

亡夫人顿了顿,然后声调不变地问下去“你在找谁”

“不知道。”

明知这个话题很危险,但是亡夫人像是不受控制地问下去“既然都不知道了,那为什么还要找他”

微风吹过亭下的湖面,女子清脆的冷声彷佛和水产生共鸣般,扩散开波纹,微微震动着心底中最深处的那缕弦。

“我”风锁云垂下眼,眼角的蝴蝶翅膀扇了扇“我很想和他说话,很想摸摸他,很想将他抱在怀中,很想”绝色青年眼底的疑惑越发浓郁,他不自觉地张口,声音自发地说出来“杀死他”

亡夫人抿紧了唇,被黑纱遮住,即使没有黑纱,风锁云也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他像是沉迷在思绪中完全不可自拔。红衣青年看着晚秋的荷花池,嘴唇动了动,像是将要吐出一个名字,却找不到发音的指标

“”

亡夫人转身离开了这里,她回到人间道的白堂,然后一眼看到正座上对她露出灿烂笑容的灰衣青年。

亡夫人的脸立刻冷下来了,被洛绎拉过来的萧风炙立即觉得呼吸一窒,而被直接针对洛绎毫不在意,他放下手中的七星棋,笑眯眯地对亡夫人道“我就要离开了。”

亡夫人依旧冷着脸,整个人直接散发着“你怎么还没滚”的气息。洛绎无视了,继续厚脸皮地凑上去“话说我也算是救了你的教主了,能不能向人间道主这里讨点回报”

亡夫人冷冷地看着洛绎,良久,才硬邦邦地道“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的一个事。”洛绎笑嘻嘻地说“妞给爷笑一个”

洛绎立即感到从对方那里传来的杀气,他快速地逃到萧风炙身后,苦着脸探出头“不肯就算了要不爷给妞笑一个”

铺面而来的杀气猛地一顿,怕是亡夫人也觉得对洛绎这样的人生气根本不值得,洛绎轻呼一口气,他小心翼翼地绕开亡夫人,慢慢地向门口摸去。

在经过黑衣女子时,洛绎听到一个极其细微的双音节词,攻略已经提示他完成了任务。

“已确认,攻略物品笑到手,c级任务完成,获得1的进度,现有进度为773。”

其实初衷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最在意的那个人能够活着,不是么

“773嗯”走在路上,洛绎伸了个懒腰,用手遮了遮那太过凶猛的阳光。

“那就还剩下最后一个,s级任务了。”

楚苛己嗔目欲裂,他几乎是待火快要熄灭的那一刻冲进去,却险些被压在轰然倒塌的房子底下。北楚的皇帝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一片废墟,他怎么也想不通,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起火呢这样的大火下,别说水晶和人了,就算是铁也会被烧成一滩铁水。

楚苛己突然暴跳起来,大声嘶吼“是谁谁谁放的火快给朕去查”他恨得眼睛都要充血了,用着几乎咬碎牙齿的力道一字一顿地低吼“朕要他碎尸万段”

玄妃遥遥站在远边,用扇子遮住了嘴角的弧度。

突然太监们一阵惊乱,他们尖叫着,将楚苛己的一部分神思拉回,然后就发现太监们为何尖叫的缘故了。北楚的皇帝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看着那片还冒着青烟的废墟一阵蠕动,最后像是被谁从底下掀起来般猛然炸开。

一个赤裸的男子从废墟中起身,他的下半身还埋在焦木中,只露出一个将近完美的上半身,雪白的皮肤被那焦木衬得越发白嫩,一张精致到神灵也会嫉恨的脸没有丝毫表情,如果不是场景不对,太监们都会尖叫着天神下凡了。

天下只有一个人知道,这个精致仿佛没有丝毫瑕疵的男人,会是一只虫子。

丛完全无视由他引起的骚扰,他没有去看呆滞地站在他对面的楚苛己,也没有去看远方骤然变色的玄妃。虫子闭上了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时,黑洞洞的眼睛无机质地看向远方,像是确定了猎物的踪影。

他满足地开始准备他的狩猎了。

叶株环顾周围,几千年不变的树木,几千年不变的青草,几千年不变的土地,几千年不变的日起日落。他隐隐感到他的心情开始低落了,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他把这种心情归为一种不快,因为太过无聊而产生的不快,这种不快在看过风锁云的记忆后会更加的高涨。

“没有人和我说话,没有人陪我玩太无聊了。”

叶株闭上眼,再一次看完风锁云的记忆。他有些失落,又有些抱怨“为什么不能像陪着风锁云一样陪着我呢,洛绎”

叶株用手轻抚着树干的一角,那里带着干涸的血迹,正是那日为了抵抗他的摄取,那个名叫风锁云的人类用力划开掌心在树皮上抹下的痕迹那样激烈的感情,叶株也只在风锁云的记忆中看到过。他不期然地想起那天和洛绎的最后一个交易。

“让风锁云活到他想死为止吗”

一个人最多也活不过百来岁。那天洛绎这样对叶株说几千年你都等下来了,还怕这几十年。

叶株想了想,就同意了。可现在他又感到了那种不快,一点一丝地侵占他的感官。

“很无聊啊洛绎,”叶株半垂着眼,宛若透明的眼眸在树荫下深深浅浅地变幻着“我已经厌烦守株待兔了。”

突然,叶株的眉头颤了颤,望向北方。过了一会儿,他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然后像个终于找到理由出去玩的小孩般笑起来。

“洛绎,我去找你。”叶株的眼睛亮晶晶的,在阳光下像个漂亮的玻璃珠子“你不来找我,那我只好去找你了。”

树叶开始沙沙作响,叶株将手没入神木中,一点一丝地扯出一个绿色光团。待他将绿光全部扯出来后,对面的巨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干,腐朽。一瞬间,那个遮天蔽日的巨树干涸得只剩下一层外皮,黄色的叶子稀稀拉拉地挂在树上。一阵大风刮来,神木化成粉末消散在天际间,再也没了痕迹,徒留一个巨大的坑在湎怀着什么。

叶株缓缓张开掌心,星星点点绿色飞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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