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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脸边,再问“是不是大哥哥跟你说了什么”

傅均世微缩着两边肩头,甩头再甩头。他这样一幅样子,就像受了某人的威吓,不得已才装作不亦乐乎地在电脑上玩钢琴。

于是,向来自称潇洒自如的费君臣在心底里忽起了一道寒嗖嗖的风这个小。

“别怕,均世。告诉姐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墨兰这话爆出来,屋里的十几个军人全往她这边看了,而且都一眼锁定了他们家的政委。虽然知道政委同志喜欢捉弄人,没有一个人能逃过政委同志费君臣的手掌47。但没想到,咱家政委居然狠办到这个地步,连一个可怜无辜的少年也不放过。

费君臣挺无奈的平生自己第一次想做好事,反而被对方给整蛊了。于是,他心底涌起的一股愉悦,让他面向了车窗,拳头捂着嘴,一阵高高低低的笑声便从他肺腑里传了出来。

众人听着他笑声,一点也不像他平日里那种没有声音的徵笑,分分钟钟的毛骨悚然爬上众人的脊梁骨。莫非,费君臣是要怎样了

墨兰立马把弟弟搂进怀里,远离恶魔。

“姐。”均世在她怀抱里抬起小脑袋瓜,眨巴乌黑的眼珠子。

“怎么了”墨兰两只手指爱抚地摸着弟弟的脸颊,问道。

“姐不怕。”

均世咧开嘴,朝她露出两颗徵笑的小虎牙,接着从她怀里挣出来,继续玩电脑钢琴。

费君臣这时回过了脸,眯着眼睛说了一句“你弟弟比你聪明。”

墨兰抱起双手,毫不客气地反诘他“四少,我之前和你说过了。你要对我弟弟做什么时,我都必须在场。”

“我有虐待他吗”费君臣相当的一派无辜相,把双手摊开来表明自己完全无罪。

所有人包括墨兰,根据刚刚均世的表现,对他的上诉给予了眼神上的否决。

费君臣便是十分忍不住地再度徵笑,边笑他边揉揉少年的头发,说“把你弟弟交给我吧。我保证会把他培养成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墨兰指住他的手,义正言辞的“你给我放手。我不会答应的。”

“你可以问问镇南。我从不收学生的。你弟弟会是第一个或许是唯一的学生。”费君臣亲切地将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宣告此人以后就是他的了。

费镇南听此事牵涉到自己了,急急忙忙从一堆杂事中抬起头来,澄明“这个不关我的事。”

“三少”墨兰徵讶,稍拧了眉头,不敢相信费镇南竟然会开口为自己脱责。

“卢同志。”岳涛这时候不得已为两个首长说话了,走上来与她解释,“司令是怕开了口让你误以为他是为政委说话。其实政委是说的没错,政委从不收学生的,但想拜政委为师的学生数不胜妩”

对此驳言,墨兰显出大度的理解“我看,是没人想做你们家政委的学生,才不知道做了你们家政委的学生有多惨痛。”

“如果你想知道后果,让你弟弟当我的学生就行了。”费君臣说起这话毫不费力的。

“让我弟弟当你的小白鼠”墨兰眉毛一挑你这货,也不看看是和谁说话。

“不要说的那么难听。你弟弟既是我的学生,我作为师父,收下你弟弟这条命。以后,没人能从我手里得到你弟弟这条命。”费君臣继续揉着均世小朋友的头发,流露出一股真切的师傅情感。

因他这个出乎意外的提议,墨兰心里头不由一点动摇起来。没错,固然费君臣性格是不怎样,但是,有一点是绝对的,如老爷子说的,这个男人的“专业”是非常的,是那种他想救的人绝对不会死的“专业人”。

“看来你是明白我的意思了。”费君臣见她一时不答声,马上将小均世正式纳入自己的旌旗下,对均世小朋友说,“均世,你以后跟了我,就不能再依赖你姐姐了。”

傅均世抬起头,表示自己听到他的话了。对此,小少年是摇摇头后,又点了点头。

面对傅均世的这个答案,费君臣斯文的脸挣扎了一会儿,才憋忍住没有破功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

周边的人看着他们无声的一问一答,都二丈摸不着头脑这对师徒是怎么了因此唯有师徒俩彼此47照不宣,小均世摇头点头的意思是说切,我什么时候依赖我姐了

也是,如果他只能依赖姐姐,在姐姐离开家里的期间,他早就被恶毒的后妈给生吞活剥了,哪还能活蹦乱跳到现在。

费君臣在终于收住笑声后,清清嗓子在一群军官中唤道“六六。”

“到,政委。”校官六六从一列军官中走了出来,是个像大姑娘漂漂亮亮的小伙子,笑起来两只眼睛能眯成一条线,眼角弯弯的,与费君臣一样的狡猾本色。

墨兰一看就很不放心。可是费君臣已经把均世推到部下手里边,吩咐“他要玩钢琴可以,但必须先完成每天的功课。我会每天给他批改作业。”

“是,政委。”六六立马把均世带走,开始履行家教任务。

墨兰目送弟弟被送出了这个包厢,心里幕然浮起了种悲壮好像雏鹰离开鸟巢,终于要自己展翅雄飞了。

“你弟弟离开你妈妈时几岁”费君臣看着她此刻的表情,若有所思地问了声。

“不到两岁。”墨兰答话时没有戒47。

费君臣琢磨着。费镇南边与军官们谈话,边也是听见她的这句回答。

弟弟不在,不能逗小孩子玩。他们都在谈心事,自己又不能插话。而且,最好是不能发出半点声音,打扰到他们谈心事的严肃氛围。幸好,费君臣在上车时带了一大包的书本。墨兰趁费君臣走开,从里面偷偷捡起了一本翻开来看。一看,她心里不得叹声这货,不赖嘛。研究的专业真是十分的专业,看他带来的这些手术解剖图集,以及多国的学术杂志,明显他在外伤科学中应该是首屈一指的专家。

说起来,墨兰本来就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一个典型的书呆子,不然以前就不会经常被人叫做不会说话的小萝上头了。所以如果不需要她说话,她可以几天几年都不开口说一句话。她被吴梓阳抛弃后流露出的与人辩驳时的口舌伶俐,只是种需要,不是她的本性。在平常的日子里,她是个素喜欢安静的人。

时间在列车轮子的咔咔声中飞快地流逝着。仅一个下午的时间里,在她身旁擂起了三本已阅完的书本,厚度达一指高。

“司令,该开饭了。”岳涛走进来,提醒经常常49就忘记时间的首长。

费镇南看看表钟,遣走围在自己身边的一帮军官“都去开饭吧。有事填饱肚子再说。”接着,他自己起来时,发现费君臣早已溜到不知哪里去了。一眼寻到墨兰,见她静静地一个人呆在僻角里。若不是有人故意去寻找,以她的安静无息简直是遁入了无形变成了空气。

岳涛见之,喟叹一声“卢同志适合当侦察兵。”

费镇南并不赞成他的话,以专业角度评价“不。她比较适合当狙击手。”是的,她看书都能流露出的刀尖目光,简直是一颗子弹命中一个目标的精确度。

墨兰不是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合上书,说“可惜,我不是女兵。”

“女兵很少有当狙击手的。”岳涛就事论事,“文职的或是技术类的居多。”

墨兰真有点惋惜地在军列里眺望了一周,道“没有看见女兵。哪怕是个女军医也好。听说女兵都很帅气。四少不带女医护兵吗”

“前线部队很少有女兵的。跟连队作战的卫生兵也不可能是女兵。政委的部下里,有女兵,但是都在后方。”岳涛做军事解释,“卢同志想看女兵,应该下了军列就能看到的。”

“哎”墨兰对于岳涛后面这句说辞,抱有追问的兴趣。

“我没有说错吧,司令费海楠同志应该这次也被派来参加演习了。”

第六十三回穿上军装的刹那

费海楠,技术兵种,潜水作业无线电通信兵,据闻在无线电通信干扰和反干扰作战中属于一线战士,战果累累。军衔为上尉。

然后是,都是姓费,这一点就足以令墨兰质疑了。

军列是在半夜三点钟进入目的地车站。在此之前,墨兰终于受不住困,靠在沙发上打了个盹儿。费镇南他们这些军官是没有的睡的,也习惯了几天几夜的熬夜作战。但是,在发现她和小勤务兵们都打盹了以后,军官们会把大灯关掉,只留下桌上的小灯,将发声的音量放到了最小,避免打扰到这些人的睡眠。而且,他们会把衣服被子盖到这些人身上,防止对方着凉。费镇南抖开自己的军大衣,轻轻地盖在墨兰的肩头上。在她的眼睫毛为此动了一下的时候,他静静地等她的呼吸安定了下来,才把手抽离,站在原地,凝望她那张略显瘦小的脸蛋有一阵子。

费君臣带了六六走进来,看见他的神态,不由问“怎么了”

“好像又瘦了。”费镇南像是喃喃自语的。

“她近来很忙。”费君臣斜望着打盹的墨兰,随口说了一句算是回答了他不用担心。

“我知道她很忙,光是对付楚氏那帮人,已经够她费尽脑汁了。”费镇南揉着额眉47,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插手,她才不会怨他。

费君臣一只手拍拍他臂膀“不要太担心了。她比我们都坚强呢。”

“司令,不然你也去休息一下。”岳涛趁这会儿说。

“对对对。”搬被子进来的小陆马不停蹄地点头。

费镇南向他们两个瞪一个白眼,问老公“均世呢”

“有我的兵看着,能有事吗”费君臣有本事大言不惭,没人能看不起他发的话。

“我见六六跟在你后头来,不就问一声。”费镇南道。

“六六是拿他的作业给我看。”费君臣说着坐了下来,将六六递上来的作业习本搁在膝盖头上翻开,拿了一支红笔在上面批改。

那些人本以为他下午说的话可能是开玩笑,没想到他真这么做了,都不禁有些惊讶。因为以费君臣现在的地位,如此费47地培养一个学生,还是一个才十二岁的少年,确实是不大符合费君臣惯来的形象。

费镇南却是知道他这个堂弟向来想法与常人不一样的,既然决定做了的事,是会一直做到底,因此并不担心均世在堂弟手里会怎样。他注意的是,六六用眼角瞄着墨兰,问“六六”

六六被他一唤,急忙收回了视线,怕他误会又急忙说“我是见卢同志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你觉得她是在哪里见过”费镇南沉稳地问。

六六倒是惊奇于他会追问,抓了抓头顶的军帽“司令,你这么问我一时”

“六六。”费君臣不悦的声音插了进来,同时习本嘭的一声响落在桌子上。费君臣不高兴的时候是十分恐怖的。就像现在这样,屋子里的人全屏住了呼吸,静止了动作。费君臣的指头敲打在习本上,挞挞达的“六六,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接到命令的六六马上转身出门。

于是费镇南的情绪也起了波动。一时间内,包厢内的人能逃就逃,各种借口地静悄悄遁走。只留下了靠在僻角里打盹的墨兰,所有人自顾逃命,把她给忘了,或是说压根不觉得把她留在这里会被费镇南炮轰。

费镇南见人都走完了,门也关上了,向老公说“君臣,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老爷子烧掉的那封信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费君臣左右言其它,不想杀入正题。

“六六是那个时候你指令在那孩子身边的军医官。”

“你为什么非要执着于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她又怎么样不是她又怎样是不是是她你就和她结婚,不是她你就不准备和她结婚了”费君臣的句句质问都戳中命点。

“这与我要不要和她结婚是两码事。”

“既然是两码事你执着什么”

“我执着的是老爷子的话。”费镇南来回地走了两步,这种焦躁与他常日里的沉稳几乎相反,“老爷子对我一再说了,像是遗言那样子说了,无论如何要保护好那个孩子,让裕华不要再遭罪。”

“所以你就把她们两个重影了。老爷子的话可能是昏迷中说的话,不大可能是正确的。”费君臣的指头在习本上挞挞挞敲打着,侧脸掩盖在灯光阴影下谁也看不清。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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