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食色_分节阅读_2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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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面翻过来,再翻过去,翻过去,又翻过来。

辗转难眠。

结果,最后是林菲云帮我解决了难题。

那天晚上,她打电话约我出去。

我依言照做,来到了她约定的那间酒吧中。

在暧昧而黝黯的光下,我看见了温抚寞与安馨。

安馨,正在温抚寞怀中哭泣着。

而温抚寞的手,正放在她背上,一下下地轻抚着。

林菲云的眼中有着得意的光,她挑起眼睛,说,怎么样,人家正主回来了,你这个冒牌也应该让位了吧。

我掌不住笑了,拍拍她的肩膀说,小朋友,你当我傻啊,安馨是因为和未婚夫解除婚约,来酒吧散心,喝多了,想起未婚夫,就哭了起来,温抚寞正在安慰她呢。

我猜想得没错,因为林菲云的脸上马上浸满了失望。

但她不放弃,说,反正温抚寞最爱的人是安馨,你不过是个影子,真可怜。

我笑得唏哩哗啦地,说,小妹妹啊,我至少还得到了温抚寞的身体,你得到了什么啊?你连他的屁都没闻到一个,不更可怜啊?

闻言,林菲云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阵蓝一阵紫,最终泪盈于睫,委屈地哭着跑了出去。

而我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

寒食色,你就会欺负这种小女生,有个屁本事,你去会会安馨啊。

我看着安馨与温抚寞的背影,忽然觉得,事情在今晚,应该有个结果。

是的,温抚寞现在并没有背叛我,但我忍受不了的是,在他心中,安馨是第一。

如果是那样,我会自动离开,带着自己最后所剩无几的卑微的自尊,离开。

于是,我来到酒吧外面,打了个电话给温抚寞。

隔了许久,他才接通了电话。

听声音,是在洗手间接听的。

是害怕我知道安馨在他身边吗?

为什么要害怕呢?如果心中没有隔阂的话。

他问道,食色,怎么了?

声音同往日一样熟悉。

我说,抚寞,我不舒服。

他的语气有些紧张,他问,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我说,我肚子痛,抚寞,你来接我好不好?

他一口答应,问,你在哪里。

我说,我在我们中学外面的那间饮料店里。

我说,抚寞,你快点来好不好。

他说,好的,食色,你就在那里等着我,我马上就来。

接着,那边挂断了电话。

在嘟嘟嘟嘟的声响中,我轻声道,抚寞,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随风往事(三)

我说的是真的。

那晚,我一直等着温抚寞。

我关了手机。

这样,他就无法打电话来通知我临时有事,无法赴约,这样,他就非来不可。

我是指,如果温抚寞还在乎我的话。

装病这一招,林菲云也使用过。

不过当时,我轻松地将温抚寞留住了。

因为我知道,在温抚寞心目中,我比林菲云重要。

但现在,我心里再没有了底。

我在赌,也在证明。

我和安馨,究竟是谁比较重要。

我说过,我寒食色的牌运一向不错,但情场的运气,就不太好了。

那晚,温抚寞没有来。

直到饮料店关门时,他还是没有来。

但我答应过他,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他的。

所以,我就坐在饮料店的门口,一直等着他。

周围的灯,一盏盏地熄灭了。

行人,也逐渐消失。

寒风,越见刺骨。

我裹紧衣服,喃喃道:“抚寞,你快来吧,抚寞,你快来吧。”

但时间,慢慢地流逝着,像一根刺进我肉体的针,永不止息地搅动。

我相信温抚寞不是不负责任的男人,他从来不会轻易失约的。

他没有来,是因为被事情给牵绊住了。

而我也相信,他一定给我发了短信,打了电话,想告知我这一点。

可是我没有开机。

我是固执的,任性的寒食色。

他应该明白这点,他应该明白,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他。

如果他在乎我,如果他认为我比安馨重要,他会来的。

不论多晚,他都会来的。

我坐在饮料店的台阶上,垂着头,用小石子在台阶竖立的那面上刻着字。

面前的树,枝叶婆娑,轻轻摇曳,似乎是一种无声的语言,我却听不明白。

偶尔有一辆车从前面驶过,在柏油路面上发出哗哗的声响,声音拖曳着,快速而去,直至远古的洪荒。

我的手指,因为握紧了那尖锐的小石子,渐渐出了血。

但那行字,却是深深地刻在了上面。

只有一句:抚寞,你快来吧。

天由墨黑,渐渐变成深蓝,最终,天际出现了一缕暗红。

天亮了。

但我期盼的那个人还是没有如约而来。

清洁工开始清扫垃圾,当看见我时,她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她不明白,为什么我要在这里守一夜。

其实,我也开始不明白了。

我抬头,问道,阿姨,今天是多少号?

她回答说,10号啊。

我说,谢谢。

然后,我起身。

脚被冻了一夜,僵硬了,活动起来有些困难。

我慢慢地往前走着,我想,已经是10号了,我和温抚寞约在9号晚上,现在已经是10号了,他不会来了。

我向他家里走去,我想,我都满20了,开始进入奔三的阶段了,恋爱的时间也没有多少了。

我想,我应该快刀斩乱麻。

甩了温抚寞,继续寻找下一个受害者。

是的,我要去向他说清楚。

我应该站在他面前,若无其事地说,温抚寞,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太腻了,大家好聚好散,就分了吧。好了,就这样,下次我请你吃东西,拜拜。

是的,我应该装做若无其事。

我不能哭着问他,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了安馨。

那首歌是怎么唱的?

自尊常常将人拖着,

把爱都走曲折,

假装了解是怕真相太赤裸裸,

狼狈比失去难受。

是,狼狈比失去难受,我输得太惨烈了,只能在最后关头挽回一点面子。

我在心中告诫着自己,我不能哭,我要笑。

若无其事云淡风轻地笑。

但一来到他家楼下,我的泪水,就如决堤一般往外涌。

我想,不行的,不行的,我说不出来的。

泪越流越凶,就像铁了心要把眼珠给冲出来似的。

所以,我逃也似地回到了家。

照例,老爸老妈出外旅游去了。

我拿了信用卡,随便装了几件衣服,就去了云南。

有朋友在那里读书,我决定去那里散心。

说是散心,其实只是在丽江的一间小旅馆中睡着,与世隔绝。

每天都在哭,只要一想到温抚寞,眼泪便止也止不住。

眼泪是有限的,终于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哭乏了。

我使劲地想着温抚寞的名字,想着他的样子,想着他与安馨在一起的情形。

但眼眶中再没有泪水,干干的,而心内,是一片荒芜。

那时,我已经在丽江躲了整整13天。

于是,我又飞了回去。

我回到家,将温抚寞过去送我的东西全部装在一个大纸箱中,然后打车来到温抚寞位于校外的家中。

运气比较好,里面没有人。

因为过去一整年,我们周末时都住在这里,所以这房子,已经成为了家的雏形。

我狠心地,一点点地,将它毁灭。

我把自己的东西,毛巾,牙刷,娃娃,枕套,咖啡杯,所有所有,都装在包里。

然后,离开。

离开了温抚寞的世界。

不拖不欠,从此萧郎是路人。

接着,回家,蒙头大睡。

管他天翻与地覆。

两天之后,我被童遥从床上拖了起来。

我睡眼朦胧,问,你干嘛?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么正经的他,他说,温抚寞要走了,他准备去美国留学。

我的心,在瞬间沉溺下去,再也浮不起来。

我涩涩地笑,说,哦,是吗?那我们快去给他饯行吧,美国,好地方啊。诶,你想吃什么?烤鸭还是火锅,定位子没有?

童遥什么也没说,一把将我拉起,塞进他的车里,风驰电掣般地驶向我们高中旁边的那间饮料店中。

然后他推我进去,说,温抚寞在那里等着你。

我凉凉地笑,时过境迁,9号早就过了,现在来又有什么用?

但我还是走了过去。

关于恋爱这件事,有始便要有终。

我坐下,看着对面的温抚寞。

他瘦了,瘦了很多,和我一样。

所以说,失恋真是减肥的良药。

我以为再看见他,我会哭的,可是我没有,眼睛是干涸的。

我说,你要走了?

他低着头,隔了好久,才说,食色,对不起,那天我不是故意失约的,安馨她进了医院。

我说,你什么时候走啊?

他停顿了下,忽然握住我的手,说,食色,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说,对了,你去了美国,记住帮我快递契尔氏回来,免税的比较便宜。

他双目幽凉,说,食色,我伤你很深是吗?

我说,干脆等会叫柴柴一起来为你饯行吧,吃烤鸭好不好,我好久没吃了,馋得慌。

他的目光沉了下去,里面,是苍凉,是郁结,是寂寞,是不能说的情绪。

他道,食色,没有我,你是不是会快乐很多?

这次,我没有再逃避,我说,是的,如果你走了,我会快乐很多,真的。

我说,温抚寞,我会重新开始的。

我说,温抚寞,这段感情太失败了,不过没关系,失败是成功的奶妈,我寒食色一定会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男人。

我说,没关系,谁没有失恋过一两次呢?

我说,温抚寞,下次你别这样了,不过是头发和安馨像,你就和我交往,那多伤人啊。

我说,温抚寞,你还好遇见的是我,要遇见个性子烈的,不把你小弟弟给弄折了?

我说,温抚寞,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然后,我起身,走了出去。

他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再挽留。

我也没有再回头。

从饮料店出来,顿时恍如隔世。

心脏,像是被一把刀给刺中,不断地搅动着,钝钝的痛。

童遥当时正靠在车旁抽烟,看见我的神色,他将烟往地上一丢,用脚踩上去,骂道,他妈的,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喉咙中似乎有股腥腥的味道。

我害怕开口,就会像小龙女那样,喷出一口血来。

那是不行的,我又没人家刘亦菲那么漂亮,又没有张大胡子用大功率的吹风机帮我把衣服头发吹得飘飘欲仙,喷得肯定不唯美。

太猥琐的事情,还是不做为好。

童遥打开门,道,上车,我先送你回家,等过几天你们再谈。

我轻轻地点着头,心中却很清楚,这将是我和温抚寞最后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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