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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长臂撑上背央,“霁儿”

同是一张脸,只是骨架宽长了许多的谌霁扶住亲姊,“孝亲王,您在此出现,可真是令人意外呢。”

“谌小侯爷,请速带令姊回去罢。”

“不劳费心。”谌霁托起谌恕,欲转身

“啊”谌恕面色苍白,拧眉痛呻。

“怎么了”

“我的手”断了谌恕咬住樱唇,额上冷汗涔涔,容色更形青白。

眼见托在手上的腕骨,无力垂下,谌霁容颜凝寒,一对清瞳猝着冰火射向迎面之人。

傅洌亦愕然意外。他确定自己适才只用了不到三分的力道,但显然他没把女儿家的娇弱计算进去

“孝亲王”

碧月橙截断谌霁话音,道“谌小侯爷,是令姊欲行刺亲王,祸祸自召,不该怨人”

谌恕切齿“贱妇,住嘴”

“孝亲王妃,你也该识清现实了。”至此时,她仍未悉知眼前人非她设定的那人,她只知,心爱男子在关键时刻选了自己。“我和洌的感情,不是你能介入”

傅洌蹙眉“你闭口”

“碧月橙,我杀了你”谌恕美眸赤红,怒极之下,大力脱开其弟扶握,左掌向那无耻女子的胸际击去。

而弱不禁风的碧月橙此次未再闪身男子之后,脚下稍错,使击来的一掌落空,右掌抬起,不偏不移扣上谌恕断腕

“啊”断腕血如注,谌恕凄厉娇叱。

“恕儿”谌霁胸臆闷痛,飞身扑救,一掌向施凶者挥出。

碧月橙举动使傅洌生恼,但明知其不是谌霁对手,又无法不救,摆掌迎挡之余,宽袖缠其腰,将其送出丈许。开口方想训叱,回首间,乍见梅下立了一道尤如白梅花脱出的精灵雪影。当下,冷彻百骸。

因差了一人去办些事,加之所选马匹的脚力没有谌家小侯家的专用坐骑来得精良,致使谌家三小姐被落后大段路程。进园时,还在想着自己今日与太秀园的缘份当真妙不可言时,不知从哪里出来几个精壮汉子围上,望她的眼神是全然不解“请问您是”若方才进去的,是王妃和谌家舅爷,这位又是何人

谌墨以为他们是园内看守,也不赘言,直自袖袋内取了腰牌示人。果然好用,几汉子见了,虽仍是迷惑,却当即隐身了下去。

“这个冰娃娃小弟,敢弃本姑娘于不顾,看如何找你算帐”随着她眺见的一幕渐近,怨语湮没。

“不会武功”的碧月橙击伤了恕儿,武功奇高的孝亲王击退了霁儿,还有,孝亲王并非无暇来此一游,只是无暇陪“她”来此一游;所应过的永不再见的人,也绝非永不再见,且护卫情深

“阿墨”傅洌盯她雪颜,向佳人迈出负重一步。

碧月橙握了他袖角,螓首左右扫过三张一般无二的脸后,惶恐道“洌,她、她这”

“广怡王妃,想不到,你的身手不坏。”谌墨挑唇浅笑,步下悠然踱近。

这狡狯的眉宇,妖邪的瞳光,从定的语声“你是谌墨”碧月橙如梦初醒。她以为刚刚的“孝亲王妃”是因妒失智,是以乱了阵脚,才惹了洌的大怒,却不想根本是另一个人

“墨”傅洌已知事情到了最糟的情形,这妖人儿冷了容,冷了笑,眸心是两汪的彻寒冰湖,他甚至窥见了她心内那扇门的砰然阖闭“墨,我”

谌墨斜睨“冰娃娃,咱家冷娃娃的伤势如何”

已被谌霁点穴止血,又拿一截直木固定了腕骨,谌恕偎在弟弟胸上养息,闻言道“我死不了。”

“哦,好遗憾呶。”谌墨耸肩,收回视线,“姐夫夫君,若我此刻动手杀你的心上人,你会断了我的手还是脚还是废我武功”

傅洌重重闭了一下眸,痛声道“阿墨,你要明白,我无意伤你的家人。”

谌墨双目已移向他处,“广怡王妃,听说,你不会武功的。”

“是你的姐姐”还是妹妹“是她要杀我没有谁会坐以待毙”

傅洌张唇欲言,又无力抿回,这个时下,怕是任何解释她都听不进去罢

谌墨以笑对他“姐夫夫君,你还没有回答谌墨,若谌墨出手,你会如何对待谌墨”

傅洌欲靠近佳人,却被她冰湖般的眸光下冻止了步,只得柔声道“你姐姐的伤耽搁不得,此地也不是个可以久留的地方,一切回去再说,可好”

“可好”碧月橙一震他竟似在“求”这个在落难时尤能温润如一块上等名玉、优雅如天上谪仙下界的男子,竟会“求”人

谌墨还是笑着,薄薄樱唇勒出挑弯弧线,下一刻右手五指张成钩状,攫向碧月橙玉腕

“墨”傅洌长指倏伸,拦她藕臂,疚声道,“原谅我,我无法让她在我眼前受到伤害”

没有丝微停顿,谌墨左掌贯力,击向他胸口。

傅洌身形未动,长指疾点在她“麻穴”他更不可能伤她,莫说手、脚,哪怕是一根青丝,于他,都是珍贵无比啊。只是,有人没有和他达成这份默契碧月橙眼睁睁看傅洌不避不退,为救心上人,一手摘下鬓上金钗,向谌墨背心刺去。

傅洌虽事先未防有此一着,仍及时挥袖成风,搡了她出去。

一颗芳心枉相欺,碧月橙恨极怨极中,金钗掷出,一道风光利芒,擦过了谌墨颈项。后者雪琢肌肤上,血线即现。

第二十一章穿胸之匕

“阿墨”傅洌勾她纤腰,将妖人儿揽进怀抱。

“傅洌,放开我。”谌墨水眸睐住眼前男子清雅俊颜,淡道。

“原谅我。”傅洌凤目充盈歉意,在她耳根低低哀求,“墨,原谅我。”

忽尔,她笑靥甜美“傅洌,你可知我为何被人称为妖鱼么”

傅洌未语,只以指尖轻触佳人颈上红痕,眼中再无其他。

“你可知我为何被人称为妖鱼么”似是怕他听不清,谌墨又复问一回。

“墨”

“我被人称为妖鱼的起源,在于有一回我被人绑石扔在水内,仍然安然逃了出来,你可知为什么”

“墨”

谌墨密长睫毛调皮一眨,“那一次,我还被人点了三处重穴,犹能以这把匕首割断绳索”

“洌”

随着碧月橙一声凄厉的娇呼,傅洌幽沉目线自妻子一张清美绝伦的脸上,徐徐下移,贪恋移过她含翠的眉,秋水的目,挺秀的鼻,香薄的唇,直至洁美的颌,秀长的颈,沿她修长的手臂,雪缎的衣料,到了她素白的柔荑。那柔荑内,握着一把镶金嵌玉的中长匕首,而匕首以精钢锻造的奇利刃身,此刻,正尽没在他的体内,自他的心房下二寸之处穿过

酝酿多时的雪,不知何时开始扑簌而下,地上,已有素白薄积一层。

而傅洌足侧的雪,随着垂下的鲜艳滴液愈盛,渐成殷红。

“你这个妖女”碧月橙已近疯狂,扑向谌墨。

谌霁身形掠来,以指风点其哑、麻两穴,但心内的震愕,不亚于她。适才将受伤的谌恕扶进暖阁暂时安置,哪会想到不过须臾工夫,事情会演变到这般地步“墨儿”

这如何收场

“阿墨,如此恨我么”傅洌抬眉,眉下幽眸沉沉,“当真如此恨我了么”

握匕的手颓然松开,双颊上的嫣色早已退去,她并不想杀他,只是在所有的怨怒气恨集至一起时,她不顾了一切,只想以一种最直接的方式泄却积爆在方寸间的情绪,靴内的藏匕便在那个瞬间刺进了他胸下“你辜负了姐姐,你不止没有爱她,还没有保护她,你该死”需找一个足够强大的理由,为自己此时狂乱焚炙的心际僻一处清明,“你明知她害死姐姐,你仍与她纠缠,你如此薄情,你该死,该死”

“是么”苍白双唇泛出涩笑,傅洌盯入她瞳心,“真的该死么你已判定我该死了么”

他怎能这样怎能这样纵然重创如此,取她性命,废她手足,以他的武功,也是极易做到的啊“是,你该死,该死”双足踉跄倒退,欲逃出他幽宁眼网

“阿墨”大掌箝住了她的腕,动力之下,血流更剧。“阿墨,如此恨我,如此怨我,再刺我一刀,不好么”

“你”一滴泪,还是滑出妙目,滚落芙颊。但所挂神情,更是冷艳。“再刺十刀,也解不了我怨恨再刺百刀,也还不来我的姐姐”

“阿墨在为我担心么”指尖抹起那滴晶莹水儿,“阿墨的泪,是为我流的么”

谌墨闭上眸。天间落雪,仿似是为了凑集同伴,纷纷向她面上寻落,一片梅瓣,也来凑趣,辗转贴到她樱唇之,汲那一点朱色,那景致,冷媚妖魅至极。

“墨”傅洌意醉情迷,低低吟唤,俯下首去,捉住那片梅,碾碎在香冷唇瓣之内。

谌墨一栗,双眸蓦睁,撞进眼底的,是他两弯凝迷沉沦的眯瞳不,不,不不能如此她欲退,他却不准,挣扎困顿间,他胸上的汩汩血液,染透两人袍衫。

“你”珠泪继滚下,爬满雪白颜容,汇成泉涌酸楚地揉进了两人一攻一防的唇舌间,“傅洌,你放开我,你的血你放开”

“多好,阿墨的泪阿墨的唇在在令人销魂啊”失血、剧痛、强自运力,傅洌神志已近半迷,但心底明白,一旦松了手,这妖人儿就会永远失去,是以,不松手,不松念

“阿霁,为他止血”挣不开他,也不敢挣,只恐惹着他用过了力,使他血流更汹涌,雾眸迷离中,大喊。

旁观者清,谌霁已悉出几许端倪,但这个当下,不是理论那些事的时候。事即演变至此,就须有个应对法子出来,他尚在费心思划时,听到了那个由来嘻笑慵懒的姐姐,从未有过的惶楚呼唤。

唉。暗暗叹息,谌霁抬指疾点,才为傅洌止了血,陡听得人声脚音齐至“王爷您、您您受伤了是何人伤了您”是密伏园内的亲王府侍卫,为首一个正是侍卫统领古刚,一眼瞅见主子满身血污,丕然色变,“围住园子,一人也不许离开一步”

“放肆,这里没有你们说话的份”傅洌敛住一口气,喝止了属下妄动。

“王爷”

“把所有跟来的人都召了来。”他语字间,没有停顿,神态淡凛得与平素无异。

“是。”古刚当即打了个哨音,即时,七八条精壮汉子现身。“王爷,属下等都到了,请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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