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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啊皇后,些许时日未见,你这份沉着倒是愈加令人刮目相看了呢,但不知你这份沉着,可与你在朝上愈加强大的支持势力有无关联

皇上啊皇上,些许时日未见,臣妾倒不知您还是位多情君王呢,但不知您对玉贵妃的宠护,会持续到何时

承弁帝与他的皇后,夫妻面面相对,心思各有不同。

昭华宫内,泣声未绝。

“娘娘,您别哭了,这哭声传出去,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么”玉贵妃之母苦劝半晌,床上人仍是娇啼不止。

“娘她分明是嫉妒本宫皇上有半年没踏进月华宫一步,她定然是嫉妒本宫”

“娘娘,这话可不能说啊”王母警惕向外瞥去一眼,俯在女儿耳边,“她嫉妒您,明眼人谁都看得出来,但她是皇后啊,从礼法上讲,在后宫可以处置所有妃嫔生死,您再不可以明着与她犯顶了。”

玉贵妃倏抬泛红了的美眸,怒道“难道就让本宫这样忍了不成本宫就该吞下这口气”

“当然不会。”王母窃语,“要想出这口气,不是没有机会,除非您能替而代之。”“替而代之”,这大不道的字眼,自唇内含混滚出。

玉贵姑倏握母亲之手“可以么”

“您现在有皇上的恩宠,这是最大的靠山,但若想达那一步,光有皇上是不够的。”

“我要怎么做”玉贵妃心儿怦怦,皇上的荣宠固然可使己享受无上荣耀,享受诸多女子的无尽羡妒,但经三日前的污辱方知,那个原以为不甚重要的后位,竟操有如此权力。就因皇后所谓的依法度行事,皇上竟也无法在明面予以裁治,还要自己今后行事敛收锋芒,莫招摇太过。

“朝堂你不必愁,自有你爹爹替娘娘运作,在后官,你还需抓住一个人的心。”

“谁”

“太后。”

“对,皇上对太后极是孝顺但是,太后对皇后好极了,她怎会相助本宫”

“所以,才需要娘娘去抓啊。你爹爹已将太后的贴身太监

昌公公买通,太后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你先投其所好,获得她的注意。之后,昌公公会设法给你制造一个大好机会,彻底博得太后信任。有了太后的支持,那皇后也不敢随意动你了不是”

“可是,仅是如此,怕也不能”

“娘娘,您放心,能让银子买通的不会只有昌公公一个,你在太后身上先下着功夫,其它的事,交给咱们来做。天家最忌讳什么罪名当年的碧妃又是如何去的咱们会慢慢着手,替娘娘清理障碍,您只做您该做的就好。”

皇后,到那一日,本宫会将所受的屈辱,连本带利,一并讨回母亲一番面授机宜,玉贵妃失笑几日的美颜上,终浮喜色。

“以我的了解,皇上对皇后已起了废意。“肆意落下棋子,道。

对弃者杜若举子思吟间,道“不废才怪。后宫的力量壮大得太快,有损天威呢。而且,那位宠妃前些日子又因打破了太后宫内的玉花马,被皇后送到皇家祠堂罚抄心经三日。那三日陪伴佛租,皇上当然无法软香温玉,据闻连太后讲情,皇后都给软软驳回。墨墨,你培固皇后的力量,便是为让她有底气与天子抗衡罢”

谌墨正在两个女儿的小嫩脸上各咬一口,闻了这抛来一诘“皇后绝不是一个能够坐以待毙的人,当初,我对她说过的那一句话,相信以她的个性,必然成为她在宫内的行事准则。”

“接二连三的教训天子宠妃,与其说是不给宠妃面子,不如说不给天子面子,杜若若,您这位前皇后可有人家的威严”

杜若斜眉冷啧“基本上,本小姐不会给自己这种吃醋的机会,若那笨蛋厮六敢纳小妾进门,我直接阉了他了事。”

这女人某男暗自咬紧牙关

肆意笑讽另一位亦险成后者,“墨墨,若你当初做了皇后,手段可有武业一半”

“怎么会呢”谌墨含住女儿吱呀递来的嫩手指,使牙轻轻一阖,女儿一张小脸立刻皱起一团,对这不良母亲呀呀发出控诉。

“如果傅洌纳了宠妾来,我顶多找几位美貌少年侍候本宫即可,大家只管各安一隅,相安无事,怎可能费那等事”

这只小妖精某男雅颜一黑。

杜若撇嘴“霪乿宫闱,可以想见,必是一代妖后。”

堪墨反讥“因妒生恨,祸及龙根,必是一代妒后。”

肆意耸肩“不贞,奇妒,七出各占其一,你们啊,真该是下堂妇的份。”

杜若置子后,连吃她两子,语意凉凉道“未婚先孕,无名苟合,该是什么份”

“浸猪笼、沉江底的份。”谌墨答。

“她们三个,互相攻击揭短,很有趣么”一壁之隔,三个男人团团围坐,说是饮茶叙事,实则耳朵皆高高竖起,聆着三个女人的每言每句,唯恐其内冒出有关离家出走的任何闲话。听至那三个女人开始先拿自家男人洗涮,后延及自身,傅澈不解问道。

傅洌正被美貌少年说气得面色发黑,闷闷不作一语。

傅津有鉴自家的小魔女今儿个对他尚算厚道,心情不坏地道“还算有趣。”

“还好,由她们这样互相小斗片刻,总好过和和气气地商议逃家之法来得让人省心。”傅澈自我宽慰,又哀眉叹道,“有时,我真希望她们三人不要那样合得来,就像其他人家,有些妯娌不和的问题该有多好”

“意意,你那次说起,你家恶魔是被你弓虽暴,是真是假”

傅津面色速变

“自然是真的,本少年在青楼学的那些可没有还给柳轻和楚楚,尽用到了恶魔身上,你们不知,那一日,恶魔叫得那样惨呶”

正文拨乱反正卷之六

自御书房朝议完毕,承弁帝阴着龙颜旋身而去。

料不到呢,皇后之势,大至如斯地步,四族、左相,甚至工、户、礼三部,皆为其说项,以“冲撞太后、有悖孝伦”之名提出的“废后”之议,竟是生生被否了。

“陛下,娘娘由来恭孝仁正,若因一次小小过夫即废一国之后,只怕万民不服。况眼下夏时将至,雨期又临,应及早修筑淮水沿岸堤坝,以防水患。实在不该再费心后宫诸事。”

这些大臣,不是不愿过问君王宫闱之事的么这时竟搬出朝事说事了承弁帝冷笑说起来,皆因你乃四族后裔罢想来欲废,你的罪名该足够沉重才是。

“陛下,您莫生气了,朝臣们再胡闹,这江山还是您的,他们还能如何呢”昭华宫内,玉贵纪软语劝慰,巧笑倩兮。

承弁帝抬起这张如花的娇靥“你饶是年轻啊,不知深浅,岂知纵朕这一国天子,也需对重臣有两分顾念。”

“臣妾是不懂,但臣妾知道,皇上是主子,是皇后的主子,是臣妾的主子,是朝臣的主子,是万民的主子,是天下的主子。率土之宾,莫非王臣,既为臣,就该臣服陛下。”

美人一席话,激起帝王万古豪情,承弁帝龙目之内,陡起锐光灼灼。

“任皇后如何责罚臣妾,臣妾都会无怨领受。但若她敢冲撞太后,冲撞陛下,臣妾豁出一死,也会维护陛下、太后的威严。”玉贵妃一言到此,一滴珠泪落下,弱态娇美,梨花打雨亦不过如此。

承弁帝但见,心疼不胜“近来皇后又有针对你之举”

“没、没有,皇上,您不必为臣妾担心,臣妾没事的,皇上”玉贵妃丽颜微逞惶色,泪眸避开龙目之光,一只玉手摸上肩头,又速给撤了开去。

承弁帝龙目一闪,抬头拂开爱妃肩上衣衫,但见皓玉之肤,红痕条条,怵目惊心,“这这是什么”

“陛下臣妾只是陪着太后说了几句话,逗太后笑了几回,皇后在旁见了,脸色已是不好看,臣妾才出太后寝宫,就就就臣妾当时又怕又疼,没听见自己的罪名,臣妾陛下”

“这个妒妇”承弁帝面上一狠,“如此狠毒专横,如何母仪天下”

玉贵妃俯在龙肩,娇啼切切,但美眸内,妙转出几分得意之色。她笃定皇上此下必已确信无疑,亦不会再向皇后求证,只因前几回,皇后的言之凿凿已使天颜不悦,虽然这伤痕,仅是自家娘亲送来的药粉所致

“皇上当真提出废后”武业既惊且痛,“他怎、怎会如此对我他”

卫慧见皇后如此,亦神色黯下“皇后,您不觉得皇上此举,并不是完全为了贵妃么”

两人在娘家时,原也是交好的姐妹,自共嫁一夫,那微妙且尴尬的关系令二人交远疏淡,面和心离。但自天子有了专宠的贵妃,不知怎地,亦不知何时,竟似找回昔日情谊。

“怎么说”武业紧问。

“若单是为了贵妃,皇上当真可以不顾四族脸面废后他是我们的丈夫,我们对他,算是了解罢他是否是一个可以为情或是为美人不顾一切的男人呢还是,那位玉贵妃委实了得,改变了皇上的秉性”

“慧儿,依你之见,他何以如此对我如此急着将我废下”

“一个君主,在朝上最恨的,是谋反之乱;在私下最忌的,是把柄在人。”

把柄武业胸口怦然一紧。

“您是他的皇后,走得最近时,难免会碰触到一些不该知之事,但已成他心头之刺”

不不不,她不是不自知,她知的,知的,那桩事,那桩天一般大的丑事,她亲目所观,亲身所历所以,所以皇上他若真如此,他要做的不是只是废后,还有还有废后之后,在宫内便无足轻重,随时可以以任何一个籍口,使之永远消失,再以一个寻短之名发布出去

“皇后,您怎么了皇后,您业姐姐我去叫御医”

“不不,慧儿,你坐下。”武业手心冰凉,心臆紊悸,“若我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帮我照顾俟儿,一定要”

“业姐姐,你怎么了”卫慧面上忽挂不能苟同之色,“我四大家族何时这样弱了天昱朝族的每寸江山里,都有我们先人之血之骨,他们的后人,除却强悍,便是强悍,我虽不知你们发生何事,但慧儿绝不认同未战先败”

武业一震。

“皇后,在未嫁给太子前,深闺之中,我不止一次幻想未来夫婿的模样,想象着那些书中所绘的举案齐眉,画眉之乐,每每脸红心热又向往不止。但一纸赐婚诏书,打破我所有幻想,与人分享丈夫啊,我不甘,不愿,但又能如何婚后,我先是爱上了太子,爱上这个生命里唯一的男人,又因着骄傲,不愿与众妾争宠,逼着自已不爱,逼着逼着,仿若养成习惯,竟真的不爱了,不爱了,便看的一清二楚,他不是我的良人,更不值得我为他付出心机争夺一夕之欢。所以,我退出,不争,不夺,只想让自己活得尽量快乐。业姐姐,你陷得比我要深,是因为,你想成为名标青史的名后,想让俟儿有朝一日可您怎不想想,若没了性命,那些又有何意义”

卫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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