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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一个男人在旁,以这人的人才家世,惊艳或无不可,怎会随墨儿起舞

番外我是魔五

我自很早时就已知道,乾若翰不会娶我为妻。

他的妻,将是西域的左贤王妃,一国的王妃呀,怎可能是个蘸夫再嫁、已为人母的妇人

对某些男人来说,爱情是一回事,婚姻又是另一回事。爱情发乎于情,满乎于心即可,婚姻则要接受世人审视,需堂而皇之地面对诸人,包括家人、族人,许多人。

对乾若翰来说,为我跋山涉水、舍身护卫是一回事,为我违抗祖制、顶对世俗又是另一回事,何况,纵算外人的眼光他不去计,尚有一个王族中人自幼在心底形成的观念。战胜自己,才是最难的罢

所以,他宁可常驻中原,中间花一月时间回族聆训,接受上王指责,亦从来未提出带我返回西域。因他清楚,那里,他的上王、族人、民众容不下我。而远在此地,远离王室,他可以把自己当成是一个普通人,享受普通人的快乐就好。

没有错,当初他追我随我,便是一个男人对一个漂亮女子的普通追逐而已,能够为我做恁多事,能够那样久与我生活且没有厌倦,是连他自己也始料未及的罢

我明白这其间曲折,也并不介意,因他真若带我回到西域,形同再进另一个侯门,这对才从一个华丽牢笼脱身不久的人来说,亦绝不可能。

但,我不介意有没有名份,却并不表示我不介意自己是他人的外室。

接受他时,我早已查清他没有妻室。可当有一日,外逃八年的他,被上王的旨意、王族的长辈勒令不得不娶妻时,便是我和他断绝之时了罢。

“远芳,我这一回回去,时间可能要久一些,回来我们便带墨儿去万云山看云。”早膳桌上,他如是叮咛。

我也以为,这是一次与每一次相同的离别,但因为久一些,我难得贤惠的为他打点行装,却无意自他皮裘的暗袋内,发现一封催婚诏书。发现兹始,亦未当回事,这八年,他不是第一回收到,我尚笑举起那物,问“这一回,你又打算以什么理由搪过”

但他回身见那物时的面色粹变,却使我听到自己心弦咯崩的抽紧之声。

“远芳,我年已逾三旬,这在王室,早过大婚之龄”

我笑,“所以,想不出理由了”我并不恼,至少,这个男人未想过用言语骗我,只是以为可以蒙混过去而已。我庆幸我发觉得算早,若到真沦他外室那时才觉,我必然会恨他,亦会设法讨还那污辱。

“远芳,你是我最爱的女人,永远都是”

“快动身罢,既然要去,就行动快些。”我系紧了包裹给他。这是第一次为他收拾行囊,没想亦是最后一次,早若料到,我该多为他做些事的。

“远芳,你会等我回来的,对么”

我摇头,“不会,不对。”

他面色一白“远芳”

“这问竹舍,当年是你出资修建,你责人卖了它罢。”我打开另一间衣橱,为自己和墨儿打点行囊。

“远芳”他自后抱住我,以几乎箍痛我的力道,“不要离开我”

“若翰,你要清楚,是你离开我呢。”我亦难过。

八年,比我与谌始训那段夫妻情缘的时间还要长,他为我做的,为我付出的,我心有感,目有见,失去这个男人,焉能没有遗憾但能怪谁呢他有他的王族之责与身不由己,我亦有我的坚持与执守,能够拥有八年,已是他拼却全力挣来的果,可以了。

“远芳,我除了无法给你王妃之衔,其他都可给你”

“若翰,你已为我做得够多,不必再做了,我和墨儿从来就不是你的责任,你无需牵念。”

“不是责任,不是责任,是家人。我已将你和墨儿当成我的家人,我爱你,亦喜欢墨儿,远芳,你了解的”

我自然是了解的。若不是了解,怎可能这样快地接受这个男人

“若翰,我们每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当初,我连侯门夫人的正位都不做,莫非你以为我会做你的外室”苏远芳怎可能越活越回去了呢

“外室不是外室,在我心内,你是我的妻子”

“在那个男人心里,我也是他的妻子,更是他表面上名正言顺的妻子。”

“我我以为你不在乎”

“我的确不在乎一个虚名,但是,我的男人必须只有我一个,这便是我所坚持的,纵算我有那段过去,也不能成为你齐人之福的借口,因我与你相守期内,便是唯你一人。”

“我从没有想过享齐人之福,若可以远芳,为何我们没有早早相遇,在你未嫁之时”

“所以,那是你根深蒂固的坚持。我从不期望改变你的坚持,也请你莫想改变我的。当初谌始训叛我,我不恨他,只是不能原谅你如今娶妻,我依然不恨你,但可以体谅你之处境。兹此一别,你依然是墨儿的乾叔叔,我也可以做你朋友,但只是朋友,明白么”

“远芳,你既能体谅我处境,为何不能试着”

我突然来了火气,为何不能平心静气地收手散场口内有些尖厉地道“乾若翰,我已说过了,我没有想过改变你你也莫想改变我纵我婚前你我相逢又如何你怎又知那时,我可以选择你你莫忘了,那时我爱的男人是谌始训”

“娘,怎么了”墨儿蹦蹦跳跳进来,后面,是那个受她驱使多年的云入岳。

“帮娘规置东西,我们要搬家。”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墨儿这个小东西,拍手欢叫,而后,急不可待地取了小包袱,将自己的七七八八零碎装起,还对她的免费长工道,“快来帮忙,你今日带小爷去玉庭湖玩了飞雁凌波,小爷高兴,给你帮我们搬家的机会,说不定,你还能碰一下我娘的衣服喔。”

这小东西,反应怎就如此与人不同见她这张喜笑颜开的小脸,我陡然心静了,那么多的险时险刻,我们母女都相依走过了,这世上还有何事可值得上心烦扰的呢

乾若翰沉着声“我们家人说话,外人请退场”

他说的,是云入岳。多年来,他与云入岳的斗嘴斗法已成了我们母女下饭时的伴菜。

云入岳这人,在墨儿和我跟前,貌似憨实,但与他人斗起时,却是恁般牙尖嘴利,反应不俗。“谁是你家人,远芳又不是你的妻子,而我是远芳的朋友,怎就不能在此还是你认为这竹舍是你买的,你可全权处置远芳的朋友”

看罢,这傻瓜不但能反唇相讥,且能随时地给人设套,处于火气中的人,稍一不防,即会被他套中。

“无耻小辈,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远芳的朋友,远芳何尝是你的朋友来着”好在,乾若翰也不是粗莽之人,且与他交手多了,防心鼎盛,少有中套。

“我是远芳的朋友,也是墨墨的朋友,你以为你是她们的谁,可以干涉她们与何人交友么”云入岳动辄将墨儿拉进他的阵营中,是几年不变的贱招之一。

“对对对,云庄主,墨墨是你的朋友,不要气馁,不要放弃,墨墨会支持你握。”

我的墨儿由来是唯恐天下不乱,举着小拳头摇旗呐喊,一张小脸纯洁无辜的连我都要欺倒。

“无耻小辈”

“厚脸老东西”

两人说着说着,眼看又要动手,我一拍桌案“要打出去打”

一个从窗,一个由门,飞到院内,打成一气。

“娘,您还生气么”墨儿偎了上来。“别生气别难过啦,有漂亮的墨墨在喔。”

这个小东西,说她胡闹刁钻,偏偏有时,如此可人疼进骨里。

“墨儿”我拥紧她软软的身子,在她漂亮的耳朵边轻道,“其实,娘真的有些难过呢。”虽早知有朝一日会面对分离,但这一日来临时,并未如自己所预想的那般潇洒不羁。

“那个乾叔叔是个笨蛋啦,墨墨那么早前就让他知道娘有多抢手,他还是没有醒悟,将娘娶回家里,哼,娘,我们不要他啦。”

我的墨儿,我的小墨儿原来,小东西拖回云入岳,便是为了刺激乾若翰别个八岁娃娃会不会如此我不晓得,但这的确是我的女儿会做的事。我开心地笑出,贴她额上,“墨儿,将来,希望你的夫婿不要吃你太多苦头。”

“嘻,娘不难过了”这时的墨儿笑起,眸儿弯,牙儿灿,唇儿嫣,已美得如一颗光华灿烂的珍珠,可以想见,将来会倾倒多少男子。

“娘,如果不难过,我们就去聚海楼吃大蟹好不好刚下来的大肥蟹,定然是好吃得不得了喔。”说着,小嘴咝咝,就要把口水流下。

我又笑,“好。但不许多吃。”这小人儿,因幼时有时的三餐不济给养不力,胃有些亏疾,亦有寒气,这些年来,我一直为她精心调养。

我带着墨儿,由后面的窗走了。

至于那两个男人的争斗,已无需分我挂念。

至于乾若翰,他自娶他的妻,我自走我的路。

当我的脚下之步连襁褓中的儿女也改变不了时,便没有任何人可以左右。

“娘,那朵花好漂亮,墨墨去摘了给你”

不,更正一下,我的墨儿,这个从不要我摘花给她的女儿,是我的至宝,为她,我可不要一切,亦可做到一切。

番外我是魔六

“娘,给你。”

押着闲云山庄二庄主陪她也不知到哪里逍遥了一圈回来的墨儿,一进门,一个包裹送进了我怀内。

我暂且搁下原本待她一回来便一顿小屁股侍候的打算,先看了究竟再说“这是什么”小东西做飞贼去了

“嘿嘿。”小东西溜黑的眸儿放着贼兮兮的光,“替娘拿一些当年该拿没拿的东西来嘛。”

“你回那里了”

那里,云伯侯府。

那个地方,有着我最年轻时的美好回忆,所以,我从来不会避讳在墨儿面前提起。谌始训,也给过我美好记忆,所以,我不会让他在墨儿心里成了面目可僧夫与父。墨儿回府,我乐见,但前提是,她不是回去做小强盗小飞贼。

“不如你来告诉我,这些东西,你拿的时候别人可知道“问这个小东西问题,就要直抓症结,不然,小东西会东绕西绕,把别人绕到糊涂,自己躲一边掩小嘴乐去。

“现在肯定知道了啦。”

听罢。“所以,我的女儿到那里去,做了一回贼”

“娘,不是贼啦,墨墨只是替娘拿一些您没拿的东西而已嘛。而且啊,若是贼,定然不敢再去,但墨墨发现恁样一个发财的好去处,怎可能弃而不选墨墨已经看好了一个花瓶,下一次带它出来如果这次不是走得恁急,墨墨可以拿更多的,好可惜哦”

“请告诉我,这些物件的失主是哪些位”同情哦,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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