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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我何曾不快乐了么”

丫鬟窒住。

“娘,娘,茹儿想要那朵花。”茹儿忽奔进来,指着窗外一朵开得正好的红棉,高在枝头,艳不可欺。

以往,我会用轻功帮她取下,但这回“茹儿为何要那朵花呢”

“开得好美,好好看,茹儿喜欢。”

“茹儿,如果喜欢,就自己去拿。”

茹儿困惑了“娘茹儿拿不到啊”

“茹儿,这世上不是所有东西都能送到你的面前,不是每样东西你不必争取就属于你,如果喜欢,就自己设法去拿拿不到,说明它不属于你。不属于你的东西,就要学会放弃,明白么”

“娘”

小小的茹儿,当然不会明白。我只希望,终有一日,她能够明白。做为娘亲,我能教她的太少。

终是到了离开之时。

一把匕首的空鞘,以喻江湖。

一片侯府的书简,以喻书香。

一帷精致的湘锈,以喻荣华。

当墨儿的小手,将匕鞘握住,预示着,今后人生,不管祸福,这个小东西都将伴我同行。

那扇朱牖、我开关了六载时光。第一次推关它时,怎可能想到,我一度以为的一生一世,竟只有两千多个日夜

仰望窗外天空,我想,我拿回了我放弃许久的自由。

留书作别,吻了一对儿女,抱了墨儿纵身跃下。跃离侯府时,我依稀听到了前厅的喧华笑语,但,已与我无关。

身后,那座曾载我六年婚姻的华丽府邸,我没有回头再望。

兹此,即是永别。

番外我是魔四

“墨儿”我被一个梦惊醒,梦中,我的墨儿不见了。

我的墨儿

我从来就知自己不是一个母爱泛滥的女人,所以才能抛得下茹儿,抛得下才离身体不久的一对儿女,但如今,绝没有任何事、任何人,可以让我抛下我的墨儿,没有。

大漠的日出,巫山的云,西域的黄沙,北疆的雪,都是这个小人儿在我身边,陪我赏,陪我活。

江湖,或者武林,并非仅是街间坊内说书人嘴里的快意恩仇、潇洒畅行,每天每日里,过得也是生活,既要生,亦要活。要生要活,便需吃需喝,便不能离金离财。

我出侯门,除了墨儿,可谓净身出户。初始,母女两人赖以生存的,是我的嫁妆。我所有的嫁妆,在进了侯门后,便被我尽数换了现银,存进了钱庄。当时此举,只是因那些古董字画帛缎绸纱打理保养起来委实麻烦,折银存现是为图个清闲、还曾使谌始训大笑不止。此时想来,莫不是我心内,从未放弃对自由的渴望,所以才能不自觉的为那渴望蓄资

但坐吃山空并非长久,亦与我投身江湖的初衷相违,在墨儿长至六个月时,我背上她,易成男装,开始了护镖生涯。既需护,必然有劫,何况镖局保的多是外域商队,劫匪更是多不胜数。但凡遭遇,我为求速战速决,从不会追求光明磊落,暗器、迷药、甚至毒,旦要目的达到,无所不用其极。长此以住,凡我护之镖,竟少人问津了。一次与劫匪才对上阵,手尚未抬,听对方有人喊了一声“兄弟们,那个魔女在此,这趟活舍了”便溜之大吉。

魔女

的确,所有人都知我是女子,不止容貌,还有背上的墨儿,她叫我“娘“呢。

小小的墨儿,爱笑,爱跳,却少有哭闹,纵算我在与人争斗中,她亦能乖乖在我背上,望那些刀光剑影。我想,若不是为了保她,我不会对人出手如此狠绝快疾,不择手段。

如此心心相偎的共患难中,我已与这个小人儿永难舍离。

离开侯府将近两年之期,一趟到西域的走镖中,我无意中出手,救了一个为劫匪所困的男子、由此,结识了我生命中的第二个男人,乾若翰,西域王族。

彼时,我并不以为自己能和他有太深牵扯,救了人,护了镖,返回中原而已。但他竟随我同返中原,且此后,我所护镖伍中,多了一位免费镖师。

终有一日、我忍耐不住,问他“你到底要做什么”

“追随你。”

“为什么”

“我喜欢你。”

这个男人的毅力,少有人及。一个王族,随我跑遍穷山恶岭,险水远滩,面色不改,且他言谈风趣,气度不凡,,我对其也无法讨厌。

于是,在他一回因护墨儿受了轻伤时,我接受了这个男人,亦辞了镖局,西湖边上,以竹做舍,我与他共住了进去。名份,他没有提,我也并不计较,名门门正娶的侯门夫人又如何需要抓住的,是眼前的快乐。

虽中间我亦常带墨儿和他游湖历川,但在西湖畔,已度过四年余的时光。墨儿。六岁了。

“远芳”他推开了门、“我听见你在喊,做恶梦了”

“墨儿呢”

“适才还见她在院内玩耍,我去叫她过来。”

我亦起身随他,但院内,哪才我墨儿的影

梦里那怎样也找不着墨儿的恶寒又来,我奔出院门,“墨儿,墨儿”

沿路,按着墨儿的形貌找去,那个孩子,长得那样漂亮,谁不记得

但在杭州大街上,我听人说了我最不想听到的。

“啊,你是说一个穿着小小白袍的小俊娃娃是不是刚才插了一根草在这边立着,不一时就叫人买走了那样好看的像是雪捏的人儿,不管是男娃女娃,都会有人抢着去买”

买走了谁敢卖我的墨儿,谁敢买她

“可记得,是哪家买了那个孩子么”乾若翰在问。

“这定然是大户人家的管事罢穿绸裹缎的,咱也不认得那个小娃娃可真俊,大户人家买了去,肯定是做娈童的”

我挥了掌去打飞这个嚼舌之人,虽然是他向我说了墨儿行踪,但如此想我墨儿,该死

“远芳、你莫急,我这便托朋友去找,这杭州城内的每一处,我们必然找遍”

但一天一夜,乾若翰与他的朋友翻遍了大街小巷,我驭着轻功踏遍杭州所有的朱门高第,但墨儿,不见就是不见。

凌晨破晓时,乾若翰强制着已近疯狂的我,回到了精舍,“远芳,你这样不行,墨儿定然是要找,但你若先溃下呃,墨儿”

“娘,乾叔叔。”

个小小雪人儿,扑进了我怀,“娘,您怎不在家墨墨还怕人追来,想再躲出去喔。”

墨儿,墨儿,我的墨儿我紧楼住这小小身子,摸着她雪融成的小脸,“你去了哪里”

“嘻,娘,墨墨被卖了喔,卖了呢”

体内,一种叫做杀意的情绪涌起,“谁卖了你还记得么”

“嘻嘻、娘,你不要生气,生了气就不漂亮了呢。”红红的小嘴落在脸上,小东西笑弯了眸,“我听人叫他张老四哦,他牵了我,在我头上插了草,不一时就好多人来看,我也觉得好玩,就任由他们看哪,然后看到有人递钱给张老四,我才知他是在卖我。我对他说,卖小爷可以,钱分我一半,不然谁买了去小爷拿火点了他全家那张老四傻傻盯我看了半天,然后,手里的钱分了一把给我,掉头就跑,好好笑喔,嘻”

张老四是么

“是他”乾若翰眉目一狠,“是那个专耍下作手段的人伢子方才竟然发誓说没有见过墨儿,看来,他是活腻了”

“要你的朋友去把他给我扣住,先不要动他一根汗毛。”我缓缓道,又抱住墨儿,“你是如何回来的”

“嘻,好玩哦。我被领进那个高高的门楼里面,进了一间房子,里面已全是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娃,一个个哭得满脸鼻涕,好脏哦,墨墨看得恶心,就拿小刀割开了门栓,走了出来。门外有个人不让墨墨走,我便用小刀向他肚肚一捅,他就倒地上了,嘻墨墨走啊走,看见一个洞洞,就钻出来啦,嘿嘿但是后面有人追,我七拐八拐,看见前面高墙上也有一个洞洞,钻了进去,在里面睡了大平夜,听到没人,便钻出来找娘了喔,嘻,娘,是不是很有趣,很好玩还有钱赚哦,你看你看,多少两墨墨卖了多少”

我的墨儿,我的墨儿。到此时,我终不再后悔带她出来与我共历风霜艰难,我可以想象,生长那高墙里的茹儿、恕儿若逢此样事,结果绝不会是如此,只是

“墨儿,你哪里来的小刀”

“哦喔,乾叔叔,墨墨说漏嘴了。但墨墨不是故意出卖乾叔叔喔,娘,你简单罚他就好啦”

“臭墨墨,扣了我的云中裳,这事怎不向你娘说”

“嘻,书上说,为善不欲人知,乾叔叔,你很不圣人哦”

小墨儿,小墨儿,若没有你,娘的生命会失去多少色彩

墨儿八岁时,已把生事惹非的本事学得极好,且习惯将麻烦惹回家来,交由乾若翰为她支挡应付。

这惹回来的麻烦里,包括了云入岳,我的第三个男人,也是我的第二任丈夫。

云入岳,闲云山庄的大少爷。

谁能想,一个二十三岁的青年,竟被八岁的墨儿耍得团团转

那一日,背剑昂首而行的闲云大少正步走街上,墨儿上前“这位大侠,你背上有脏东西哦。”他起始尚能不信。墨儿那个狡猾小东西盯他背后窃笑不已,惹了街上的人好奇探看,那傻瓜便当真信了,当街脱衣查看,结果,自然是没有。

墨儿却趁此机会,抱了他的剑就跑,在其一路呼叱中,将之引到竹舍,与乾若翰打作一团。

我把有闲云庄标记的剑掷还给他,“阁下是闲云庄的人上墨儿的当,只能说明你尚需历练,既然没有深仇大恨,这架就不必打下去了罢”

那个傻瓜,在转首看见我的第一眼,竟是呆站半晌,一双眼移也不移。

我虽不至于羞涩,但被一个男子如此看着,总是不甚自在,才想叱他两语,已听小东西跳着道“我娘漂亮罢告诉你喔,这个人不是我爹哦,你若看上我娘,就来讨好小爷,小爷助你哦。”

乾若翰黑脸大吼“小狐狸,你住嘴”

“墨墨有说错么你一不是我爹,二没有娶我娘,我娘当然可以不要你,乾叔叔”

“小狐狸”

“好,我讨好你”那个傻瓜竟蹲在墨儿身前,“你要我如何讨好”

“小爷还没有想好,想好再告诉你,你要在小爷招呼你时,随时出现哦。”

“好,没有问题”

我啼笑皆非,一个恁大的人,怎就会被一个小小人儿给唬住

我并不以为,他所言由衷。我知自己容貌不差,但二十九岁,尚有一个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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