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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道“才不是呢。奏琴的是我母亲,鼓瑟的是我父。”

谢宛僵在当地。

她的唇抖动着。

王块也给僵在当地,饶是这一路上,她听过再多的流言,这时刻,也只能吃吃地说道“这,这是你父你母共奏而出的”

这样和谐美好的乐音,分明是两个相知已深,彼此的感情已超脱生死世俗之外的人才能演奏出的。这样的两人,怎么可能感情出现问题

若说,刚才童子的话让谢宛心中不安,这一下,她却是绝望了。她无神地看向王块,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

这一次,她一个未婚女郎,不管不顾地跟着王块前来求见人家长辈,不用想,她都明白自己回到建康后,会招来多少的质疑,多少的耻笑。

若她本是陈郡谢氏的嫡女,也许无人敢耻笑。可她身份也不过如此,从来规矩礼仪都是为没有身份的人所设,她,可如何是好

在谢宛的恍惚失落中,眼前一片开阔,只见树林环抱,山峰起伏间,一泓碧绿的湖水流淌其间。而那湖中有一叶轻舟,轻舟之上,一白衣青年和一红裳少妇并肩而起,他们正对着远方的云霞指指点点着,说了几句,两人回过头来相视一笑。那一笑是如此华美,便如漫天云霞倾泻其身,真真如姑射仙人

不知不觉中,王块低低的呢喃声传入谢宛的耳中,“原来是一对神仙眷属啊。”

番外 这一对

这时,王弘也瞟到了他们。

他一撑杆,轻舟如箭一般疾驰而来。

轻舟这一走,湖风疾驰,吹得两人衣袂猎猎作响。

山坡上的众人,这时都看傻了去。这两人越近看,越是让人移不开眼。白裳的男子整个人仿若姑射真人,说不出的俊雅,说不出的容光照人,也说不出的高贵遥远。明明知道他已了这么大的儿子了,可看他那模样,仿佛还只二十出头。那被玉冠高高束住的墨发披泄在肩膀上,怎么看都让人怦然心动。

谢宛本来心意已冷,这时面对着他,心又砰砰地跳了起来。她握紧滑湿的手心,哪里还移得开 目光

至于站在他旁边的红裳少妇,虽然艳丽夺目,可那算什么长得这般媚俗这般妖娆,哪里配得上谪仙般的王家七郎如果是自己站在他的旁边,当更受世人艳羡。

王弘含笑看向众人。

他的目光,在扫过三个儿子时,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转眼,他看向王块,淡淡笑道“原来族中来人了”

直到他开口,王块才从他的容光中惊醒过来,她连忙一福,唤道“阿快见过七叔。”

王块的动作优雅得体,颇有天下第一大世家嫡女的风范。

她仰慕地望着王弘,等着他雍容地接见自己。

王弘没有提步。

他依然站在舟上,微笑地盯着王块,轻声问道“阿块因何而来”

啊她们千里迢迢而来,怎么连家门都没有入,七叔便质问起来了虽然这种质问,让人生不出半点不喜之心。

王块呆了呆,清声回道“阿块听人说南山景美,又听到七叔在此,便想求见。”

不等她说完,王弘淡淡打断,“说重点。”

重点她有什么重点这些年来不管是皇室势力,还是各大家族的势力,都有膨胀,族长有点镇不住了,便想要他出山。

可是这事,怎么也轮不到她一个未嫁小姑子来管。她这次来,还真是因为好奇了,想要看看七 叔,顺便,要是能通过谢宛把他带回族中,也算是立了一功。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好奇。

王弘盯着王块,见她支吾半天也没有话出来,眉头不经意地蹙了蹙,他目光转向了谢宛。

在他转眸看来的那一刻,谢宛的心跳飞快,她是在他的传说中长大的,早在懂得情事时,便对琅琊王七,产生了爱慕之心。她想见他,她想与他在一起,她想与他一道享受这世人的崇敬与荣光 。

也正因为如此,在王弘靠岸时,她已悄悄取下了面纱。

此刻的她,露出的是自己绝美的真容。

在王弘的目光中,谢宛盈盈一福,含羞唤道“谢氏阿宛见过七郎。”她不想与王块一样唤他七叔,又不想唤他的字,那样太显生疏,便这般亲近而自然地唤了他一声七郎。

听着这娇糯中透着温柔从容的声音,看着美人情意绵绵的双眸,王弘一笑。

他这一笑极为灿烂。

向着陈容的身侧靠了靠,王弘压低声音,软软地说道“卿卿,又有一妇迷上为夫了,当如何是好”

他的声音软绵绵,有点得意有点撒娇。

陈容瞟了他一眼,也是一笑,低低回道“无妨,只要一句话,轩儿便能处理了。”

一听到王轩这个长子,王弘脸上的盈盈笑意便是一僵,他磨了磨牙,道“休提这浑小子。”

陈容从善如流,他不要她提,她就当真闭嘴不语。

可王弘却捺不住了,他扁着嘴,闷闷地说道“阿容,你这个儿子真是妖孽,对付起父亲来也 是手段繁多我敢打赌,这次你失宠于我的消息便是他放出的,他就是想把水搅浑,从中寻到我的弱点,好使你与他一起联手对付我。”

王弘头痛之极,忍不住伸手揉搓着额心,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定是从肚子里便记恨于我。”

陈容自是知道,他所说的,是怀了王轩时,自己被王弘设计中的那一剑。

提到这两父子,陈容也有点头痛,她无力地说道“他的狡诈也是你教出来的。你不是经常说 ,世人智慧者千千万,你自己只能排上个第一百,轩儿如果智胜了你,才能勉强挤入一百之内吗 ”

他夫妻俩在这里喁喁低语,浑然把远方来的客人抛到了一旁。虽然这两人都长得爽心悦目,可这样也是不对的。

王块蹙着眉,忍不住轻轻咳嗽一声。

她的咳嗽声刚落,一侧的绝色少年已是懒洋洋地说道“十九姐姐何必心急我父母向来如此 ,他们自成世界,自得其乐,我们还是候着吧。”

谢宛听到这番话,心下一抽,她咬着唇,轻轻说道“琅琊王七何等风流之人,怎么隐居山林才这些年,已浑然忘了人事世礼”

她这话一出,那绝色少年回过头来,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慢条斯理地说道“这话错了。凭你们,用不着他拾起人事世礼来招待。”

这话够狠够毒,一时之间,不管是王块还是谢宛,都涨红了脸。

就在这时,只听得舟中传来王弘温柔的声音,“轩儿。”

他的声音一来,王块两女便敏感地发现,绝色少年警惕起来了,他紧盯着自己的父亲,那表情如一只准备作战的猫。

少年的这种警惕,王弘也感觉到了。他眉头蹙了蹙,忍不住冷声说道“大丈夫行事,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五日后,你下山吧,到那红馆酒楼多看看,什么时候能处变不惊,什么时候再回来。”

他这是训子。

王块众人低头不语时,绝色少年恭谨中透着不耐烦的声音传来,“是。”

王弘点了点头,道“这两日,你便好好招待一下建康来的贵客。”交待到这里,他也二话不说,手中竹杆一撑,那轻舟已是远远荡开。

望着那两人相伴而去的身影,一个粉雕玉琢的童子头一伸,清脆脆地大叫道“王七郎,陈氏阿容,你们不能只管生不管教。又自顾去玩儿,夙儿恼了。”

这古里古怪的话,毫无礼貌的口吻,令得荡着舟的王弘不由向前一仆,差点跌倒在舟中。陈容连忙伸手扶住,她回头瞪着王夙,恼道“夙儿,怎么说话的。”顿了顿,她对着大做鬼脸的王夙头痛地说道“王家诗礼相传,你不可这般顽皮。”

她的声音是响,可随着轻舟越荡越远,那声音也是越来越遥远。

另一个童子从一旁伸出头来,他朝着兄弟大大的一点头,赞道“做得好,不能让他们太逍遥 。”

番外 煞风景

王块等人,足足在山道上走了近一个时辰,才看到建于半山腰上的府第。

这一个时辰,虽然不需要两个女郎走路,可光是这林中的闷热,便使得她们汗流浃背。

望着前方精致的二层木质小楼,谢宛两女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由想道都说隐士生活如何舒服,这哪里算是舒服了也不知王弘那谪仙般的人,是不是也这样日日汗流浃背的上山下山

这楼外表看起来古仆,便那么依山崖而建,一颗巨大的,十人环抱的古树,便从那庭中穿瓦而过,颇为别致。

一踏入,两女便闹着要沐浴,而当她们浸泡在浴殿时,才发现那水竟然是天然的温池水,活水从石板底下汩汩流水,源源不绝。

沐浴更衣后,女郎们坐在建在巨树树丫的一个平台上,望着远处的山峰,吹着习习凉风,眺望着湖泊中悠悠来去的船只,几乎是突然的,有一种飘然若仙的感觉。

王块喝了一口建康才产的神仙浆,赞道“真真是神仙所在。”

谢宛也轻声说道“是啊,若是晚间,天空明月相照,七郎着白裳抚琴而歌,那情景,当真醉杀人。”

这里只有她们几个女子在,她可以放纵自己对王弘的爱慕,一脸陶醉地想象那种种美景。

一阵清越的笛声传来。

这笛声飘荡在林间,婉转低回,动听得很。

“七郎回来了”谢宛低低唤道,头一伸,顺声望去。

王块等人也在顺声望去。

笛声是从前方的树林中传来的。她们仔细一看才发现,穿着一袭浅蓝偏绿外袍的王轩,正站在高大的樟树树杈上。少年还没有长成的,颀长的身躯,正随着林风轻摆,那广袖博带,长长的墨发,在风中轻舞。

这般看去,少年的侧面如山陵河岳,说不出的灵气逼人,说不出的让人心动。

一时之间,众人几乎觉得,眼前的树林都变得明亮起来。

望着他,王块喃喃说道“当真快活似神仙。”

她转向谢宛,见她眉头微蹙,奇道“你在想什么”

连她都给看呆了去,谢宛怎么这般冷静还不高兴地蹙起了眉

谢宛一惊,她连忙道“没什么。”见王块盯着自己不放,她低下头,轻叹道“陈氏阿容,甚是有福。”

她是不想承认的。

便是来到山脚下时,她也认为,不过是个出身卑微,还得罪了皇室的艳俗女子,有什么了不起的王七郎选择她,只是一时晕了头,他如果见到自己,一定会转而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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