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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来时,是见过族长和陛下的,这些年来,对于家族和天下间的风声,她也是清楚的。

她知道,她那七叔别说,还真是负天下厚望。便是荒唐的陛下也有说过,胡人来了不怕,王七可挡

如果家国真有危难,七叔他出山,那是肯定的。就算他不肯出,天下人和名士们,也会逼着他出

想了一阵,王块说道“他们也是该受一些教训。”

这话却是同意了谢宛的说法。

谢宛心情平了些。她胡思乱想一阵,突然问道“对了,你刚才提到冉闵,难道他也喜欢那陈氏阿容他可是刚刚称帝了的人。”

冷笑一声,谢宛不甘地说道“就凭她那德性,能得到两个帝王,两个无敌统帅的喜欢”

在谢宛的盯视中,王块叹了一口气,道“传言或许有虚,不过那冉闵,听说是许过娶她为妻的。”

在谢宛的倒抽气中,王块着蹙着眉头不满地说道“一个小小的两姓胡奴,就算称了帝也是滑稽可笑之事,你怎么能把他与陛下相提并论”

听说她语气中的厌恶,谢宛应声说道“是,我说错了。”一边认错,她一边想着,传言中,那冉闵长相俊美,其风采与七郎,慕容恪不相上下。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中陈氏阿容这些传言真是太离谱了。

建康一少年

谢宛和王块两人,在南山休息不了两三天便被迫起程,这般舟车劳累,两个弱女子体力不继,因此返程时,她们几乎是走五里休息五里。

这样缓缓而行,当她们来到建康城外时,已是四个月后。

来时还是春天,回时已是艳阳高照,莲花开始凋落。

望着四周郁郁葱葱的绿色,谢宛喃喃说道“一觉梦醒似经年。”

王块回头看了她一眼,摇头低语,“什么经年,不过四月而已。”她的语气中充满着回到家乡的喜悦和期待。

马车开始加速。

驶入建康城时,正值傍晚,金灿灿的太阳挂在西边,碧蓝碧蓝的天空中,一缕缕残云随风来去。

走着走着,王块突然说道“他们在看什么”

谢宛还在低头忧思,闻言抬起头来。

这一抬头,她对上了街道两旁,无数痴迷而专注的目光。

谢宛唇角微扬,她浅浅一笑,姿态曼妙地伸指,抚了抚鬓角的碎发,心中想道 他们看的自然是我

本来她还有点不安,这四个月舟车劳累,精神郁郁,使得她花容稍减,原本洁白的肌肤也有点黯沉。不过此刻对上这么多痴迷的眼神,谢宛只觉得所有的疲惫和忧郁都一扫而空。

忍不住,她又伸出纤纤玉指,把另一侧落在颊边的碎发拂向耳后。

说实在的,众人的眼神实在太痴迷,太专注,这一双又一双目不转睛,痴痴呆呆的眸子,让谢宛欣喜之余,还是有点受宠若惊的。

因为这样的待遇,她以前不曾遇到过。

这个时代是个奇怪的时代,在汉和三国时,如有一个绝色美女出现,必定满城空巷。可到了这个时代,几乎所有的人,都对绝色美女没啥感觉了。

能令得他们痴迷,并疯狂的,成了绝色美男。

如果一个少年拥有绝世的容颜,高贵的气质,不凡的出身,那他就会成为全民崇慕的人物。

所以,谢宛虽然自负美貌,虽然她是有名的建康美人之一,可她平素上街,哪怕盛装而行,看来的人也只有那么一些,绝对不会如今日一样,被数百上千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视着。

在谢宛努力地维持着雍容的笑容,尽力把身姿挺得曼妙风流时,几乎是突然的,王块倒抽气的声音传来,“是他他怎么来得这么快”

王块也不管谢宛辛苦维护的形像,抓着她的衣袖说“阿宛,这小子也来了,哼,还弄出这般风骚模样,引得众人痴迷。”

引得众人痴迷

谢宛一怔。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从旁驶出,来到她的前面。

随着这马车一出现,谢宛便倒抽了一口气。

马车中半躲半卧着一个少年。

绝美得仿佛雕刻出来的五官,还有那墨与金相缠的射日袍,薄如蝉翼的贴伏在少年青春而刚健的身躯上,隐约描绘出衣服下那如烈日莲花般的青春和张扬,还有高贵。

望着那若隐若现的少年躯体,谢宛的心跳突然乱了一拍。不过她知道,自己并不是心动什么,她只是,被这种美给冲击了。

没有人能责怪少年的袍服过薄,举目望去,满街的贵人,有多数着的是这种薄如蝉翼的裳服。马王堆汉墓出土时,就有这种袍服,据说穿了十数层,还可以隐约看到胸膛下的一颗大黑痣。可以说,这种薄薄的袍服,在当时的炎热时节,是流行的。当然,这只是袍,一般穿在下身的衣服还是要厚一些的。

谢宛看得入神时,也才明白,原来众人看的不是她,而是这个少年。

对于众人的目光,少年仿佛是习惯了,也仿佛他从不在乎他人的目光。他正懒懒地翻看着一册竹简。一阵风吹来,扬起丝丝缕缕的内层车帘,有那么一缕半缕飘在少年绝美的脸上,在轻轻地抚触时,众人竟是感觉到,那风仿佛是自己的手,它在抚触着那苍天精心雕琢出的容颜。

风吹过,丝缕飘过,时而抚上,时而飘远,便如众人的心,里面飞荡,时而陶醉。

谢宛清醒过来,她咬牙道“他怎么来了”

她看向王块,连声问道“他怎么会来建康,难不成,七郎准备出山了”

王块还在看着少年,她低低吟道“谁家少年春衫薄。今日才知道,这七个字中,也有相思意。”

念过后,她回头看向谢宛,摇了摇头,苦笑道“应该不是。”她又摇了摇头,蹙眉道 “这小子虚岁不过十三,在山相见时,我不知他有如此风采。”

她毕竟是琅琊王氏的人,这时刻转过好几个念头,都是在猜忌少年的到来,会对建康造成什么影响,会对家族造成什么影响。

就在这时,少年缓缓合上书简,抬起头来。

他一抬眸,便瞟到了王块谢宛两人,凤眸一阴,少年露齿而笑,懒洋洋地唤道“好巧。”

他的声音没有传出来。

就在他绽开笑容,一阵尖叫声四面而起,无数拥向他的少女们,不但把他的声音完全淹没了,冲上来的人流,还把谢宛王块的马车远远地推到一旁。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

转眼间,越来越多的声音传来,就在谢宛左侧的一个妇人,手忙脚乱的在自家篮子里寻找着花果。寻了半天不曾寻到后,她一眼瞟到旁边有人拿着一个莲蓬,当下手一伸抢了过来,手一扔远远砸向被人群包围的黑色马车。

她开了个好头。

转眼间,无数妇人拿起水果鲜花,砸向那马车中,她们在这里砸着,那边少女们手牵着手,排成三队挡在了前方。

少女们一牵手,王块便不高兴地说道“坏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家了。”

这时有个习惯,街道上出现了风采绝世的美少年,众人有权利封路拦车。而受了池鱼之殃的路人,便是最大的贵族,也得容忍,也得微笑地等着那些人自愿放行这是一种风流。

少女们手牵着手,双目涟涟的,兴致勃勃地封路拦着车,口里则清唱起来,“谁家少年衣衫薄诶容颜似妖皎似月诶无端惹得妾心碎唉我欲放手心已碎诶君且住,候三时,他日梦魂好相思。”

少女们的歌声一止,笑声瞬时大作,这笑声便如春光,随着风,随着夕阳,散向天际,引来一片自在逍遥。

番外 逃之夭夭

谢宛两女在这里嘀咕埋怨,没有注意到被众人围拥中,马车中的王轩似是受了惊吓。他先是蹙眉,在越来越多,直如潮水一般的人流中,嗖地坐下,呆呆地看着四周火热得近乎疯狂的眼神,吃吃地说道“母亲不是说,我这长相建康的人不喜欢吗”

他的四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水果鲜花像雨点一样的砸来中,这些东西中,还合着一些手帕汗巾儿什么的,再加上四面而来的人群,无数双伸来的手,王轩的脸孔终于更白了。

游目四顾,除了火热痴迷的眼神还是火热的痴迷眼神,王轩咬着牙恨恨地骂道“明知我那母亲是个笨的,还一直信她。我,我真是愚不可及”

一颗,两颗汗水,顺着他白净的额头流下,哑着声,他向左侧紧紧护着,苦力挡着的护卫问道“怎办是好”

那护卫诧异地回头看向王轩。

他知道,自家这个小郎君是个多智的,他长得这么大,自己还真是第一次看到他有这么紧张的时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向自己这种人问策。

不知怎么的,对上小郎君两鬓沁出的密密麻麻的汗点,护卫有点想笑。他严肃地看着前方,安慰道“郎君放心,大伙看烦了,肚子饿了便会散去。”

王轩的脸一黑,他压抑着怒火,低声问道“若是不曾散去呢”

护卫一本正经地回道“那必是她们轮流用饭的缘故。”

一句话吐出,这护卫直感到身上奇寒彻骨。他连忙向旁挤出一步,让自己离王轩远一些。

王轩瞪了这护卫一眼,眼珠儿一转。

突然间,他侧过头去,对着被人群挤得越来越开的谢宛唤道“卿卿。”

少年的声音不可谓不响。

少年的语气不可谓不亲近。

一时之间,尖叫着,呐喊着的少女们,怔了怔,她们一个一个转过头,顺着王轩的目光看去。

在谢宛的呆怔中,王轩笑眯了凤眼,他温柔而亲昵地唤道“卿卿此地人太多了,何时才可赶到你的家啊”

少年清亮温柔的叫唤声,终于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向了谢宛。

嗖嗖嗖嗖,数百双目光同时盯来,数百道如箭一样的寒意,齐刷刷地刺向谢宛。

谢宛张着嘴,她用了好大一会功夫,才弄清楚王轩口中的卿卿叫的正是自己。

她一明白,口中嗬嗬两声,还来不及发表任何言论,一阵隐隐的抽泣声传来。

那抽泣声一起,好几个啜泣声伴随而来。哽咽中,一少女尖声叫道“檀郎如此年少,如血如玉的风姿平生仅见岂能堪堪相遇,便有了心上人这叫我等情何以堪”

她的声音一落,哗声大作,无数双目光愤怒的痛恨地瞪着谢宛。

在谢宛脸色开始发白,身子开始向后缩去时,突然的,王块的叫声从旁传来,“那小子跑了。”

连叫二遍见没有人反应过来,王块终于明白自己的错误所在,当下,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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