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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

……

苏日暮把自己丢在房间里,喝酒,擦剑,收拾能带的上的各种奇奇怪怪的工具。

难得的是甄侦也没有像之前那样三不五时消失一下,呆着他旁边整理暗器和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毒药毒粉。

苏日暮看得一头黑线,趴在床上问:“碰你的人是不是大部分都被毒死了?”

甄侦掂量着毒的分量足不足,闻言道:“朝廷命官岂能草菅人命?”

苏日暮露出对他敢做不敢认的鄙视:“……”

玉衡朝堂的茶道美人悠悠一笑,“生不如死也算是很好的选择,不是么?”

苏日暮默了:“……”此乃蛇蝎美人,鉴定完毕。

待得收拾得差不多了,苏日暮的酒也喝了大半了,他晃了晃酒壶,惋惜之。

甄侦走了过来,坐在他旁边,接过他的酒壶抿了几口。

苏大酒才露出心疼之意,不过倒也没有阻止。

两人就去“别有洞天”的路线讨论了一会儿,甄侦忽然道:“其实我有一件事不是很明白。”

“嗯?”苏日暮懒洋洋地应了一句。

甄侦仔细地端详着他,“为什么……你不是‘血承’者?”明明他的父亲是素修枝,而且孙真的父亲那一代的孙家后裔也不是……

苏日暮自然是明白他想问什么的,心里一沉,反问道:“你认为如何?”

甄侦想了想,“刹魂魔教教众都是以血承毒,天晴也不例外,但是当年四大长老的‘血承’之毒是被闻人折傲改过方子的……其实它已经和原先的‘血承’有了很大的区别?”

苏日暮埋首在被子滚了两圈,才略显烦躁地滚到自家情人怀里,“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子诤不肯跟我说……不过我大致能猜出个一二来。”

甄侦把他被压住的头发理出来,“说说看?”

苏日暮琢磨着怎么把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说通顺,“魔教的人身上的‘血承’都是不受控制的,会跟着血脉传承,按理来说当年的四大长老不应该还有娶妻生子祸害下一代的念头,像是闻人折心那样祸害慕容桀一个人才比较正常。”

甄侦会意,“闻人折心那一代尚不清楚,但是慕容桀这一代却是有两位已经成家育子的了。”

苏日暮眼神暗了暗,“那就意味着其实四大长老身上的‘血承’是可以不随着血液留给下一代的。”

甄侦提出了异议,“这样的话他们大可将‘血承’传给一些无关之人,以此和宿天门做交易。”在他的观念里,只要能有利益来往,天大的仇恨都能化解。

“但是他们没有这么做……原因无非就那么几个,”苏日暮翻了个身,“一是这单交易刹魂魔教占不到便宜,二是……我爹他们身上的毒的传承需要的条件十分苛刻。”

“第一条我有些想法,”甄侦若有所思,“其实刹魂魔教教众身上的‘血承’是可以破解的对不对?破解的方法在宿天门手里,你爹他们不可能置整个教派不管。”

这般背信弃义贪生怕死的行径,他们岂会做?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不得不做了,他们面临的也是来自宿天门和刹魂魔教两大组织的全力狙杀!

苏日暮叹气,“跟你说的差不多吧,这次铭萝庄一行,子诤那边的人放倒了很多宿天门的门人,好像在做什么试验。”

“那么第二……”甄侦继续往下说,“苛刻的条件是指体质么?”

“应该不单单是这样,”苏日暮轻微了蹙了一下眉头,“在铭萝庄子诤跟闻人折傲提起‘血承’的时候,他说了一个词——恋家。”

“恋家?”

“对,恋家。”

甄侦把这个词咀嚼了几遍,表情有些古怪,“就像是血蛭一样,不吸饱血液就不会主动离开?”

“我估摸着是这么个意思,我记得丁姨提到这个毒的时候,曾经用过‘长大’这个词,”苏日暮道,“二十年一轮回,闻人折傲在等‘它’长大。”

说着说着,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恶寒,他一直觉得“血承”是一种毒,但是现在看来却更像是一个活物,寄生在人体里。

“也就是说如果殿下要将身体里的‘血承’送走,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甄侦联想到了很多事情,“闻人折心传承个慕容桀的时候已经一百多岁了,慕容桀传给三爷的时候也差不多接近九十岁……慕容桀不可能随便收徒,江亭幽的妻子项文雯之所以没有留在刹魂魔教,很有可能就是因为时候未到,她继承不了‘血承’,在继承之前又已经死了,慕容桀才不得不重新找了一个徒弟?你和孙家同辈的人没有继承‘血承’也可能是因为时间不对?”

苏日暮凝重地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殿下并不怕和宿天门耗着,闻人折傲才需要爷来刺激殿下?”

“陛下那件事是谁刺激谁我就不说了,”苏日暮瞥他一眼,“不过我觉得子诤耗不起了。”

“……嗯?”甄侦听他的口气有些古怪。

“子诤跟闻人折傲说过,不会再有下一个二十年了,”眼神一点点沉了下去,苏日暮的语气也跟着沉重了起来,“而最近,子诤的功力也一天比一天进展神速……他确实每天练功,但是进步的速度不可能这么夸张。”

甄侦的动作顿了一下,“殿下身体里有四份‘血承’……”

苏日暮抿了抿唇,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打小子诤就比一般的‘血承’者长得快……四份‘血承’,也许不能让他长生不老,而是在透支他的寿命。”

……

第三百八十九章 极善极恶

京城,皇宫,议事殿,众人几乎吵作一团。

年迈的侍御史陈大人固执地摇头,“备战军需几乎动用了现今国库的三分之一,即使户部同意,没有陛下出面,下官也是不敢轻易拿主意的。”

不就是不敢打仗么……户部尚书司马康隐下那股不满,“陛下亲笔御批,宁王殿下亦附议,朝中百官已经有超过三分之二主战,陈大人如此做派,若是延误战机导致我玉衡生灵涂炭,你该当何罪!?”

庄若虚沉声道:“军需运送到前方所需的时间不短,等到真的打起来了,一旦前方将士温饱难继,谁来守边疆战线?!”

“大莽前两年方被我玉衡大败,沙番实力不值一提,能否一战尚需观望,何必如此草木皆兵?”

“兔子急了都咬人,何况是那等虎狼之辈,二国联手,沃国东瀛必定也虎视眈眈,岂能不做好最坏的打算?”

“寻常百姓都言和气生财,打打杀杀动摇玉衡根基,诸位未免杀气太盛了。”

“如今外敌打到家门口了,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我玉衡泱泱大国气势何人重视?!”

“池尤突厥尚在战中,各国都在观望,他们暂时不敢妄动。”

“池尤这等小国敢动手,说不定就是有大莽沙番等国搀和其中,岂知玉衡是不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

“……”

就在主战派和主和派闹到几乎要动手的时候,空着的主位两侧之一的位置上,绛红官服的年轻男子忍无可忍,一把拔出尚方宝剑按在长桌上,发出巨响,惊得满室官员纷纷噤声,看向这个代为掌权的左相身上。

右相庄德治不动声色坐在原位上,好像什么都没注意到似的。

右相掌文武百官天下民政,左相司弹劾谏言军国大政,楚故握着尚方宝剑,素来和善的面目消去表情,染上不怒自威之态,“陛下微服私访前就已交代朝中大事本官和庄相能代为定决,如今战事在即,陛下尚来不及赶回京,军需调动的御批之旨却已传下,各位还有何异议?”

侍御史陈大人还是有话要说,“陛下不在京,对国库情况有所……”

“尚方宝剑,如朕亲临,本官说调,这批军需就必须调,”楚故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帝王象征,“若是陛下回京之后有任何不满之意,本官一力承当!”

……

入夜,穹苍无垠,夏风习习,篝火跃动。

阜怀尧坐在篝火稍远一点的地方,拿着一个洗净的野果看了一会儿,才尝试着咬了一口。

脆脆的,淡淡的甜,味道不错。

正在烤野兔的阮鸣毓瞧见了他的动作,委屈地道:“你的吃食都是我准备的。”

宿天门的人都不会靠近,连扎营都是围在外圈,对方的言下之意是不会有毒,知道他是误会了,阜怀尧掀动睫羽,淡淡道:“朕没见过这个,只是有些好奇。”

阮鸣毓想到他的身份,了然,“你喜欢吃什么?”

阜怀尧被问得一顿。

“不能说?”阮鸣毓看他。

“也不是……远舟比较清楚。”他不是很重视吃食,阜远舟要比他了解他的习惯太多了。

见对方冰冷的眉目依稀透出了一丝柔和,阮鸣毓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阜教主待你很好?”

阜怀尧眼里不禁流露出一丝笑意,“不管是做对手还是做君臣,他都很好。”

阮鸣毓却是不满意这个答案,“那么作为情人呢?”

阜怀尧却是很坦然,一词蔽之:“舍他其谁?”

在爱的人面前总会显得笨拙,但是他却并不会在外人面前尴尬掩饰这份感情。

他们的感情也许不够美好,但是光明正大,冒天下之大不韪又如何呢,反正并肩同行的人是对方,而不是天下流言蜚语。

阮鸣毓有些无奈一般地笑了笑,“一定很多人说过你很无情。”

阜怀尧盯着手里咬了一口的野果,把玩着,“阮宫主不也觉得这样不错么?”

阮鸣毓转回头去给野兔刷上一层油,声音里带着笑:“若美人儿你也能对阜教主也无情些,我就很高兴了。”

阜怀尧似乎想到了什么,嘴唇带了些苦意,“朕对他并不好。”

为了天下舍了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这万物苍生,终究重过一个阜远舟。

他阜怀尧半世负手玉衡力顶山河,无愧于天无愧于地,终究愧于阜远舟一人。

阮鸣毓觉得大惑不解,“美人儿为什么要说谎?”

“嗯?”

阮鸣毓将烤好的野兔放在大大的洗干净的叶子上,拿出匕首切开,一边道:“如果你对他不好,为什么要为了他和门主交易?”

阜怀尧略微抬了抬眸去看他,眼神淡漠,但是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别这么看我,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一些。”阮鸣毓耸了耸肩,切好的兔肉随手刷了点辣酱递过去。

对方是无心之举,阜怀尧却是愣了愣,又想到了自己三弟无微不至的照顾,晃了一下神,直到阮鸣毓疑惑地唤他一声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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