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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遇而不可求。切莫错过啊,切莫错过错失可不补哦”凝睇这一大群侄女,馆陶长公主依在母后身上,嘻嘻哈哈起哄“须知待皇太后再度解囊,恐数十载之后尔”

窦太后虚打一拳,笑骂“阿嫖,嫖儿,胡闹”

“呵嬉,嘻嘻”一圈公主纷纷掩口,这下,可相信是真的了。

笑声歇。女孩子们交头接耳,互相打着商量难得一次祖母皇太后那么大方,要什么好呢

按规矩,最年长的公主第一个开口。天子的女儿们按照排行长幼,一一报出希望得到的上巳节礼物。一旁,女官秉笔在竹简上做着记录。

“信期绣锦。”

“水玉环。”

阳信公主“紫晶钗。”

轮到南宫公主了。踌躇了好一会,南宫抿抿薄唇,吐出“琴啊”话音未落,边上的阳信公主一惊之下在妹妹腰间扭一把。

“南宫汝何言”窦太后没听清楚,侧过头,追问。

阳信急了,连扯两下二妹的袖子,用口型无声地问母亲都不许学琴练琴了,你还要把琴回去,不是找骂找打吗

南宫公主哀怨之极地瞥瞥大姐,眼圈湿润润的。

阳信叹息不已,但还是坚定地摇头不行母命,不可违也

南宫公主握紧拳头,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

“南宫,南宫”这回不但是皇太后,长公主还有所有其她公主,都看过来了

南宫别过头,故意不瞧大姐,急急速大声道“大母,琴,琴”语速之快,似乎是怕自己临时没了勇气改了主意。

“哦好。”窦太后应声。她才不在乎王美人两个女儿之间在闹什么纠纷,只管接着往下问。

阳信心中慨然,坐回去再不搭话。

该内史公主了。

从一开始,内史公主就一直炯炯有神地盯牢阿娇怀里的胡亥兔,心里的念头不停地冒出来如果,如果开口要那只兔子,不知道祖母会不会同意

但栗夫人的小公主毕竟没疯。内史公主恋恋不舍地把眼睛从胡亥身上拖回来,无精打采地嘟哝“夔龙纽珠镯,大母。”

平度公主“朱玉簪。”

公主们一圈都说完了,可窦太后还在等。

神仙殿里一时安静下来。负责记录的女官停笔,恭候。

良久,窦太后拍拍阿娇的小肩膀,很奇怪地发问“阿娇,阿娇因何不语”

“语甚”馆陶翁主抓着胖胖兔的两只前爪,正和兔子玩游戏忙得很。

小女孩睁大眼,也很奇怪地问“呵,大母,娇娇有份”这里还有她的事不是针对公主表姐们的吗自己只是个翁主哦

“阿娇,”窦太后把宝贝孙女揽进怀,上上下下一通摸索,几乎将阿娇揉进肉里去“娇娇自然有之。阿娇亦吾孙也,岂会无份”

“哦哈,大母呐,大母。”馆陶翁主搂住祖母的脖子摇啊摇,乐开花。串串笑语从红彤彤的小口中逸出,比春风中的银铃更清脆更悦耳。

内史公主低头,只觉得心口火烧火燎,一肚子气却不知如何发作。怎么哪里都有她她又不是公主她甚至都不姓刘

三个哥哥这些天千叮咛万嘱咐,说立太子大典前是最最关键时期,决不能有丝毫闪失凡事,能忍要忍;不能忍的,打落牙齿和血吞,也必须忍

好,我忍,这次我忍内史的头快低到地了等大哥当上了皇太子,等大哥当上皇太子后,

南宫公主垂眸,目光凝固在面前的一小块地板上。

又插一脚她不是公主她不姓刘她根本不是皇家的人啊长袖掩饰下,十根手指头绞得死紧我的手钏,舅舅给的手钏;琴,我的琴,好辛苦才练会的琴

一只小手怯怯地伸过来,覆在南宫公主紧攥的拳头上。

南宫抬头是小妹,小妹林滤公主。

王美人的二女儿忽然发飙,猛一把甩开小妹妹。林滤公主猝不及防,几乎歪倒地上;挣扎着坐好,泪眼汪汪地缩回去。

王美人三个女儿对面,石公主把一切看进眼里,惊得合不拢口。另几位公主从眼角余光里瞥见,同样疑惑莫名,侧目不已。

阳信捅捅二妹,对之怒目而视这是什么地方列席的又都是什么人搞清楚状况克制点

南宫公主被大姐管惯了,呐呐垂首,不动了。

主位上的人可不管下面这些小动作。

“阿娇欲之何”窦太后笑眯眯笑眯眯。

“唔,大母,随意”馆陶翁主的目光,在半空中与内史小公主的不期而遇。

哇这是什么表情好凶哦打算吓谁娇娇翁主当下改了主意,搂住亲亲祖母的手臂花枝乱颤,莺声呖呖“信期绣锦、水玉环紫晶钗、琴朱玉簪夔龙纽珠镯”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一样不落,甚至连次序都完全一致一番复述,以一个飞扬的璀璨笑容结尾专递内史表姐

“哈,一脸傻掉的呆相,真好玩”小陈娇倒进祖母怀里,咯咯笑。

高高低低的惊呼,神仙殿里几近沸腾。公主们整齐划一地望向馆陶姑妈,满脸匪夷所思哪有这样的这算,什么事啊

长公主在众人的注目中巍然不动,似乎她宝贝女儿的一言一行,都是再通情达理的不过了。

“娇娇”皇太后不负众望地问了。

“嘻,大母,”馆陶翁主昵在窦太后胸前,乐不可支“大母曾限制数额”

窦太后没有任何异色“无。”

“大母曾言及只可取一,不可重复”

窦太后颊上,笑意隐隐“无。”

“然娇娇所请,何错之有”小翁主快乐岔气了,老祖母在她背上轻轻拍着。

窦太后沉思片刻,颔首含笑,柔声道“如此,照准”

公主们窃窃私语;羡慕、后悔、领悟、不甘各种表情陈显,精彩缤纷。

内史公主扼腕这样,也可以

1204 愤怒的东施

“阿娇,记得否”长公主对怀中的爱女,循循善诱。

“哦知之,知之。”小阿娇笑嘻嘻地,虚心受教。

梁女再一次踏入长信宫时,见到的就是长公主拥着女儿谆谆教诲的温馨画面。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棂上裱糊的丝纱,照在母女两身上,和煦安详。

“婢女晋见长公主、翁主。”梁女伏地行礼,一举一动完全循规蹈矩。

“免礼”刘公主微笑。

“梁,梁”陈娇认出了梁女官,拍着小手叫。

梁女羞涩地笑了漂亮可爱的孩子啊,不枉费她跌伤受寒,在床上病了一场。

长公主“梁,汝可痊愈”

梁女躬身,恭恭敬敬地“托长公主洪福,婢女已然无碍”

刘嫖长公主向远处伺立的宫娥示意。不多一会儿,一只大托盘就被端到梁女面前,上面摆满了金坨,黄橙橙晃花人的眼。

梁女官没有接,向后退了半步,轻轻摇头。

“嫌少”长公主挑眉,细看对方。

“否”梁女官急忙否认。赏赐,已经太多太多了

自梅林那日后,病床上的她已从皇太后、长公主、天子处领到了好多奖赏。她的女官位升了搬进了更大更豪华的居室名下,有两个宫女和四个宫婢专门伺候,再不用沾手任何粗活。

不单这些,窦詹事和齐王主夫妇,后宫的贾夫人程夫人王美人等也相继送来了赏物,还有其他七七八八的宗室贵戚。到她能起床,收到的高档衣料、簪环首饰、黄金丝帛已比她一辈子见过的都多了。如果再拿,就太贪心了

梁女惴惴不安地解释,唯恐被误认为不识好歹“婢女所为皆份内,实不敢当长公主如此厚赏。”

凝神注视梁女的面庞良久良久,长公主舒缓了神色,温语叮嘱“论功行赏,汝应得。”

低头,小巧的下颚抵住陈娇翁主的额头,刘皇姐把女儿拥紧“区区黄金,无须挂怀,收下。”

小黄门进来,行礼“启禀长公主,今上召翁主往宣室殿。”长公主点头,派人取来外衣风帽给女儿打扮停当。

临出门,吴女习惯性地上前,中途却被长公主阻止“不。梁女”

梁女官喜出望外,走过去挽住阿娇的手,引着馆陶翁主向外走。留在背后的,是宫中众人嫉妒、羡慕、宽容或者敌意的目光。

梁女知道到这一刻,她被正式接纳为皇太后长公主的亲信。作为宫女,她熬出头了

未央宫宣室殿。

空气中,隐隐约约浮动着杏花淡淡的幽香,和贵女身上珍贵香料溢出的芬芳一样,令人浮想联翩。

东厢,天子的女儿们穿着相同色彩、相同纹饰、相同款式的大汉公主礼服,按年龄长幼坐成一条直线,有如一长排倒扣的花朵。

公主们大多是第一次进入宣室殿,对这座久仰大名的汉国政治中心既存有好奇、又胸怀畏惧。一群女孩子,多少都有些战战兢兢。

高高的御座上,大汉天子全套冕冠冕服。区区十二串旒珠组成的短短珠帘,象一道触天及地的隔断,阻碍在父女之间。

“诸皇汉公主”父皇的声音,在下面女儿们听来,如同出自云端。

公主们叩首“父皇。”

“列祖列宗护佑,诸王之乱平息。今四海安定,皇太后体恤仁慈,拟复上巳之庆。”天子很愉快“吾女若有所求,尽可明言。”

啊女孩子们都坐直了身子,面露异色此情此景,和两天前的长乐宫神仙殿,何等相似

确定父皇并非戏言后,大多数公主冒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表妹阿娇在哪里

父皇左边没有

父皇右边也没有

窗下没有

门边也没有

哦,还有屏风,屏风后面有吗哎呀,挡住了,看不见啊。

天子对女儿们的反应莫名其妙。她们在干什么尤其是内史和南宫两个,东张西望个什么劲儿啊

“吾女,莫非不愿复上巳节庆”天子捻须问。

公主们如梦方醒,连忙拜伏谢恩。

还是老规矩,从长到幼,一一诉请

“凤玉佩。”近半的公主和石公主平度公主一样,稍事犹豫,还是只提出一个要求。

“瑞兽大铜镜,六搏玉子棋。”小部分公主进一步,退半步。

阳信公主“萱纹玉珏。”

机会难得,机会再难的南宫公主偷偷向上瞅可珠帘摇曳下,天子的五官都看不清楚,更别说表情了。

王美人的二女儿心一横“凤头金钗,海珠手钏,白玉璧”

说了三样,还想再要。阳信大公主刻意两声咳嗽“咳,咳”

南宫公主见姐姐面色不善,不情不愿闭嘴。

内史公主一直在观察,观察她至高无上的父亲。

大汉皇帝陛下坐得笔直,至始至终连晃都不晃一下;只有冠上的十二串旒珠,在微微颤动。

眨眨眼,吸口气,内史公主咬字清晰地陈述“瑞兽大铜镜,六搏玉子棋。十二品胭脂,碧玉带。凤头金钗,海珠手钏。蛟龙带钩,冲牙。”有重复,也有新的。

安静,宫殿里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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