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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就像瞧一个恃宠而骄不懂事理的孩子“上独赐红玉于馆陶翁主者,因其玉色浓郁佳艳,而从女弟雪肤晶莹。娇娇细君佩之,两相得益彰矣”

众人看看红玉佩,再瞅瞅长公主那玉雪般皎洁粉嫩的女儿,都是频频点头。红色,是极挑人的尤其是比目佩这种灿烂如云霞的夺目绯红。

肤色略微黄点或暗点,就会被喧宾夺主,反把人衬难看了。也只有像阿娇这样欺霜压雪的白皙,戴了这红玉佩才好看。

话题于不知不觉间,从公平转向穿戴搭配

室内气温,上调五度。

不想内史公主不肯合作,小公主双手握紧,冲梁国来的大堂姐低叫“从姊,内史并无此意。”

平度虽然是贾夫人生的,与自己不同母。但她也是公主啊处处落在一个小小翁主后面,心中肯定也是不平的内史公主转而对着异母妹妹,激动万分地怂恿着“平度,汝与阿娇晨昏相聚,当感触至深。世间焉有厚侄女而薄亲女之理”

“内史”中山王的眼中在冒火,如果不是碍于众目睽睽,一准冲上去扇嘴巴了你平度一个人发疯就算了,干吗拉扯上平度平度招你惹你啦

内史不管,还是朝向平度公主“平度”

“皇皇姊”被莫名其妙推到风口浪尖的平度公主是又惊又吓。

不管了刘胜决定了,就是待会儿挨父皇的骂也要出手搭救妹妹一把“细君,汝”

“阿胜”天子淡淡一句,把儿子所有的小动作和小念想扼杀于无形。

殿内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到平度公主身上。

阿娇立刻挽起平度表姐的胳膊,做保护姿态。“呃呃不平”平度公主眨着纯真的大眼睛,迷茫地看向众人,小脸上全是不解“因何不平赏赐出于上,君父定裁之。得之,吾之幸;不得,吾之命。何生怨哉”

“哦”几个长辈相继露出赞赏的神色。

中山王心头一松,乐了。连两位骄傲的梁王主,也对这位堂妹刮目相看。

馆陶长公主于人不觉处,轻轻吁了口气。如果平度公主也有内史那样的心思,她就该想法让两个孩子疏远了。

还好是没有皇帝姐姐莞尔一笑,为当初择人的眼光自豪不已。

刘启皇帝紧绷的脸皮放松下来,上上下下细细打量着平度,第一次看这个女儿似的这是个心地纯良的孩子。

“平平度”内史公主大失所望,像看傻瓜似的看着贾夫人生的妹妹她好想找把斧子将眼前这呆瓜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

皇太后身旁,长公主向闺女轻轻地唤“阿娇”

阿娇明白母亲的意思,撅撅小嘴,不甘不愿地取下比目佩,默默交出去。

然后,躲进祖母怀中去伤心。窦太后呢喃着清河乡音,苍老的手抚过爱孙的乌发,一遍又一遍。

还不等长公主举步,天子横加拦截“阿姊”

不管怎么说,内史都是皇帝的亲生女儿,再加上栗夫人和刘荣的情面,刘嫖皇姐不想为这事令天子为难“陛下,一玉尔。若内史喜”

“阿姊,朕知之,知之”天子敷衍敷衍姐姐,拿过玉佩“此玉,非比寻常”

俯身爱怜地摸摸稚嫩的小脸,皇帝舅舅笑如春风,将比目佩重新套回小侄女的脖子,低声抚慰几句,约好明天同去温室殿赏花。天子在心里念叨朕之大汉,朕之江山,朕之府库,赏谁不赏谁,给多给少,难道还要看儿女的眼色

回头,当朝皇帝转饶有兴味地瞧着一双儿女紧张兮兮的刘荣和义愤填膺的内史。

注视着,审视着,琢磨着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不就是仗着有个太子亲兄嘛立太子才多久,鸡犬升天了真以为皇太子这名衔固若金汤

殿内的气压,又低了

见太子妹妹还有不依不饶之势,梁王主刘姱灵机一动从手上褪下只红玉指环,并随身绣囊中一件小圆红玉佩一起送到内史公主面前,吃吃笑着说“内史公主喜红玉愚姊之物,自不敢与天家珍藏相比。然微末心意,敬请笑纳呵”

“非,非也。内史并无此意。”内史公主推拒不受她可不是为了抢首饰才出头了,那不是她的重点。

刘婉王主见姐姐如此,也嘻嘻哈哈地凑过来,拔下头上的红宝石簪子红玛瑙发针就往公主堂妹怀里塞“公主愚姊妹之物,难登大雅,望公主莫嫌弃之”

内史公主急忙忙往外推“非也,非也,二从姊”

可两位梁国王主听而不闻,只抓牢公主堂妹,“咯咯”乐着镯子啦手钏啦发钗啦一样样硬塞。内史公主推嘛推不掉,打嘛又不能打,收呢更是不好意思收这个,焦头烂额

于是东殿的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窦太后一旁听了,由衷地向幼子赞道“阿武,阿武教女有方”

“母后谬赞,谬赞。哈,哈哈”刘武在旁看戏,简直快飞起来了阿姱阿婉在梁王宫一斗十多年,还以为她们在长安会继续闹矛盾呢。没想到一出梁国,两个女儿立刻偃旗息鼓,彼此合作。实在是好孩子啊

长脸,太长脸了对比兄长的女儿,梁王顿觉面上有光,老怀大慰,连这些日子被周亚夫引发的一肚子恶气,也出了不少。

梁王有多沾沾自喜,皇帝陛下就有多郁郁不欢。

尤其在看到女儿内史竟真动手收堂姐的首饰,天子的脸都黑了

暴风雨即将爆发

这当口,河间王刘德拖着太医一路飘进来,年轻的面庞上笑到见牙不见眼“父皇,大母,父皇”

河间王向天子一礼到地“禀父皇,内子有妊”

“阿德甚”窦太后对这类消息最敏感了,闻风惊起“何如何如”

“禀父皇,禀大母,内子有妊”河间王又说一遍,同时拉了拉身后的太医。

太医连忙行礼如仪“卑职禀陛下,禀皇太后,河间王后重身。”

这下,确定无疑了。

馆陶长公主首先起身,向母亲和弟弟贺喜“恭喜陛下,恭喜母后”

梁王父女、阿娇窦绾表姐妹,刘荣兄妹等也赶紧起立,向皇帝皇太后行贺礼。不一会儿,殿内殿外的恭喜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喜从天降

天子再怎么不高兴,也不能捡这样喜庆的场合追究女儿且权当没看见罢了。

欢庆声道贺声中,对逃脱一劫并无觉悟的内史公主乘人不备,偷偷冲祖母怀中的表妹瞪一眼,恶狠狠地瞪一眼走着瞧

娇娇翁主吐吐小粉舌,满不在乎谁怕谁呀

作者有话要说不能让希望内史倒大霉的亲们如愿,

深感抱歉。

在此解释一下

在古代,皇太子是国本。而国本,是动摇不得的。

皇太子的生母和胞妹,和皇太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人。

除非皇帝打算换太子,也就是动国本了;否则,对这些人必须容和忍

投鼠忌器就是这类情况。

而小孩子打架,争首饰争衣服,都是小儿科小儿科,拿不上台面的。

想用来动国本不可行 啊

202

202、2406 风雨

天子降恩,放出宫人的消息在第一时间内,以可与光媲美的速度在大汉皇宫之中传播开来。虽然千头万绪的准备才刚刚开始,离真正能出宫还很远,数以万计的宫中女子却是再也无法平静捧捧心湖,或涟漪层层,或惊涛骇浪。

“嗯阿越”服侍小翁主睡下,闲下来的吴女官慢腾腾踱进越女的住处,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坐下来。手肘撑在案面上,吴女死盯着案上灯盏中跳动的火苗,神思迷离,欲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越女手中的银针,果断地扎进面前绷紧的缎面,轻问友人“今上将放宫人耶”

“然,然也。”吴女点头,再点头,脸上又是懊恼又是无奈皇帝开了天恩,放所有年满二十四岁宫女归乡回家;可她,却偏偏不满二十四岁

因为达不到放出宫的条件,这回她只能眼睁睁旁观梦寐以求的机会打眼前溜走

多么沮丧多么难受

这令人,情何以堪

侧脸瞟一瞟神不守舍的后宫姐妹,越女垂下头,飞针走线,忙得不亦乐乎。

“阿越汝,汝此次可出宫也”看好朋友淡然如斯,吴女官心下好不纳闷。

越女满二十四了,在这次放出的范围以内。想如今的大汉后宫,凡是符合放出条件的宫女甚至某些有了封号又不得宠的嫔御哪个不是又哭又笑欢天喜地有些性急的,甚至都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行装

可越女呢,却是依然如故。该干什么干什么,一副老神在在波澜不惊的诡异相,竟连最起码的兴奋和激动都看不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阿越,汝归乡之财帛可足”吴女想不通,忍不住换个方式问汉宫传统,出宫宫女可以带走所有私人物品和财产。同时,皇家还会赐予一定量的现金,作为其多年服务的奖励。

但如果这个宫人的家乡离京都长安十分遥远,那时够不够回家的路费,就难说了。而吴越之地与帝国京城之间的距离,堪称天高水长,路远迢迢。

“多谢阿吴美意。”越女对好朋友感激地笑笑“无须如此。吾不出”

吴女官显然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个回答,惊愕当场“不不出宫”

这回,越女暂停了手中的针线,举头认认真真答复“然。不出宫”

“因因何阿越”吴女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不愿意出宫的宫女可为什么那可是回家啊回到亲爱的故乡,与至亲家人团聚,从此嫁人生子,拥有自己的夫婿和儿女,享受人生所有的自由和欢乐。

“不”越女咬着字眼儿说话,语音一反吴越软语的缠绵,利落得好像快刀斩落乱麻“母死,父衰;家贫。”

“呃阿越”吴女一愣怪不得越女平常从不谈及家庭,原来她家的情况这么艰难。

忽略吴女官的同情,越女接着说“兄弟多。”

“兄弟多哈”娇娇翁主的首席侍女眼中一亮兄弟多可是好事情哪对一个家庭而言,男孩多意味着劳动力多;对姐妹们来说,兄弟多意味着靠山多。

不等吴女表达喜悦,越女紧接着三个字“无、聘、彩”

说完,绣娘低头,又埋头工作起来。

“呀”吴女官瞠目,呆那里反复琢磨琢磨这几句话连贯起来透露出的含义;好一会儿才咂巴出其中的意味。

吴女生长在太湖之滨,家中小有恒产,丰衣足食。然而,吴家不是高门大户,吴女也不是那种养于深闺、不通世事的闺秀,对贫寒人家如何讨生活过日子,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越是穷困的人家,越是重男轻女。男孩子是根苗,是改善家庭状况的希望。娶媳妇,生孙子首当其冲,是这类人家的第一要务。

因此,当家庭没有足够的钱财备齐聘礼为儿子讨儿媳,穷人家会想到的第一个好办法就是牺牲女儿。

运气好的,是换亲。也就是,将女儿嫁去嫂子家,为儿子换一个妻子回来。

可如果兄弟多,换一个媳妇不够解决问题,有些人家就会选择出卖女儿。这样做的好处是到手钱财比较多,可以多聘两房儿媳妇。

特别是当女儿姿容俏丽人才出众时,卖给有钱人家当妾做小还是好的,多有直接卖进行院做娼的要知道妓寨出的身价钱,更高

“阿阿越”想通其中关节,吴女提心吊胆地望向越女阿越的父兄,不会也曾打算把阿越卖掉吧

越女知道好友问的是什么,她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对着吴女官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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