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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上年纪的匠人隐隐觉着不妥,暗暗打发了学徒小工去通知匠作少府。

兜一圈,娇娇翁主最后选了圆木堆爬上去坐着,居高临下地看热闹。

“阿兄”平度公主扯扯兄长的袖子,遥指青幔后的木料堆“阿兄,阿娇也”

中山王刘胜顺着妹妹手指的方向一看,虽说侧面方位不太清楚,但肯定是娇娇表妹啦

本来,粗心大意的平度公主才不会注意到这些。可巧今天阿娇着绯红色裙子,外面又套了件火狐的交领半臂,搁在满目枯枝败叶的大冬天里尤其惹眼,所以

“嗯,阿娇。”仰脖子望望前面带队的城阳王主,刘胜低眉“呵呵”一乐,一手拉拉胞妹一手拉拉窦家表妹,往幔子方向歪歪嘴巴。

也不等小姐妹回复,中山王一边牵一个,拔腿就往青幔跑“细君,从弟,随吾寻阿娇”

等城阳王主刘嬿发觉不对,那三个外加一只胖兔子,早就消失无踪了。

“咻”弹丸落处,又一颗大树中招

树冠顶,不知什么鸟的巢应声落地。还好现在是冬季,候鸟们都不在京,否则一定马上能听到鸟儿们的鼓噪抗议。

刘彻往韩嫣那边瞟了一眼,嘴角上翘,心里忍不住赞一声好手法换他自个摆弄那把弹弓,恐怕射不了那么远那么准。

捕捉到少主人面上的笑意,韩嫣不由精神一振。

虽然当初并不想当伴读,但既然来了,总不能做得太差,否则家族那边也不好交代。可刘彻对与他同时入宫的萧琰有说有笑,对他却一直冷冷淡淡,实在让韩嫣小小的心灵颇觉受伤。如今好容易发现有一样能让胶东王刮目相看的技艺,不由地来了劲。

将陶丸子换成铁丸子,韩嫣更卖力地卖弄射击上的天赋。

鸟窝打烦了,弓高侯庶孙将注意力转向木料堆上那一根根竖着的小料那些小木头上都绑着土黄色带子,当靶子再合适不过。

阿娇没呆在圆木堆顶那里风太大而是找了个后面有挡风同时又能晒到阳光的地方坐着。

闲闲无事,忽然听见下面有人喊“阿娇阿娇”

认清楚来人,阿娇笑着立即站起来,摇着手臂大叫“从兄,从姊哦,胡亥胡亥”

那头空地上,不是表兄表姐还是谁中山王刘胜拉着妹妹,窦贵女牵着胖胖兔,正一块儿往这边过来。

“从兄,平度阿绾”阿娇等不及,向上微微拎了裙子,一边喊一边急迎下去。

突然,刘胜洋溢着欢笑的脸扭曲了,两只眼睛猛然间瞪圆,惊恐万状地嚎叫“阿娇阿娇速速速逃逃”

闻之,馆陶小翁主一个愣神,摸不着头脑“呀”

等听到后面声音不对扭头望时,阿娇的脸也白了

不知什么时候,圆木堆竟然松动了

大大小小的木料后一根推着前一根,挤着挨着拥着,翻滚着磕碰着,自上而下向她压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小感冒,晚了点,抱歉

223

223、为君之道

事发突然,廊桥建筑区顿时乱作一团

以中山王刘胜为首的那群,谁也没想到反应最快的竟是胡亥

胖兔子动作神速,一个猛子蹿起来,撒开四只脚丫掉头就跑,力气大到惊人。

窦表姐猝不及防之下,牵引长绳就脱了手;不仅如此,人还被带到了,脚下踉踉跄跄的,眼看着就要跌倒。

“呀”见地面越来越近,窦绾忍不住惊叫,双眼一闭只等摔个鼻青脸肿。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等窦贵女稍后醒过神,才发现自己正被中山王表哥连拖带扯地往后逃。

右臂下挟着亲妹妹左手拽着窦家表妹,背后是越来越近的轰隆隆,其中还掺杂不知谁发出的惊恐至极的惨叫,中山王刘胜咬紧牙关,额头上冷汗淋漓

为了支撑廊桥的重量和抵御以后数十年的风风雨雨,更为了体现天子和梁王这对皇家兄弟的孝心,这次采用的圆木都是好货,每根都是可用做栋梁的上好木料,密实沉重。也因此,如果不幸被砸到,其效果

中山王这回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他十分清楚现在是命在一线

“阿兄,阿兄”平度公主被哥哥护在胸前,正好可以看到后面紧随将至的木浪,吓得几乎当场晕过去“阿兄,木木”

窦表姐一声不吭,竭尽全力加速迈动双腿,心里只恨自己平常不爱动,如今成了刘胜表哥的累赘如果,如果皇子表兄和公主表妹因为她的缘故而有了闪失,她区区一个侯孙女可拿什么抵罪

腿好酸,脚好疼,但绝不能停

两个妹妹都是宫闱中养尊处优大的柔弱闺秀,哪里经得起那些大木头的磕磕碰碰

阿娇,还有阿娇

大汉中山王一想到这个,心都绞起来了阿娇还及不上平度和窦绾强健,她她能逃过一劫吗

昊天上帝保佑,先皇先帝保佑,保佑我们和都没事回想前面看到的几百跟原木争先恐后冲过来的景象,刘胜一边跑一边在心底起誓只要从这次事故中存活下来,一定要找出那个罪魁祸首,千刀万剐

城阳王主发觉后面少了人的时候,马上就想到了原委。

“王主”随侍内官有些羞愧他们知情不报,实在有些不恭敬的意味。

刘嬿却没有心思计较。只沿着青幔围子走了一段,寻到一个口子就走了进去汉宫中,宫娥嫔御胆敢踏入青幔者无生路;城阳王主出身王室,是宗室贵女,自然不在限制范围。

于是,刘嬿王主留宫娥们在幔外等候,自己领了宦官内侍进去拎人。

木头和木头相撞的动静闷闷的,间或着却有些尖利,很难说清是什么类型的声音。此时的中山王可没有任何欣赏鉴别的兴趣,这声响对他只意味一件事危险

此生此世,刘胜还是第一次意识什么叫做无能为力。平日他引以为傲的所有一切,无论是皇子身份、富贵荣华还是王位权势,此时都毫无用处。只要有一节,哪怕一小段木头砸对了地方,他这个大汉帝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今天就算交代在这儿了。这让他如何不惊慌

催命的声儿越迫越紧,中山王后脖颈上的汗毛全立起来了。

皇子都是自幼习武的,贾夫人的幼子自然也不例外。

某木料逼近的最后时刻,中山王蜷起身子,右足在地上用尽全力一蹬;人借着这股力道,一下飞出去好远。

与此同时,刘胜将妹妹和表妹紧紧护在胸口,心里反复祈祷着祖宗保佑,高皇帝保佑高皇帝保佑

众所周知,汉高祖刘邦是个不打折扣的流氓

安全落地的刹那,刘胜还在庆幸,以往这次是逃出生天了。未料还没来得及高兴,某根木料因敲在一处木匠工作台上而走势一歪,后半截尾巴马上就扫了过来

剧痛自小腿袭来,刘胜栽倒在地上。

神智被吞噬的刹那,想到远在中山国都城的王宫,想到长安中山王官邸中不胜枚举的财宝和美人,大汉的中山王这个咬牙切齿难道大好人生,就此截止了不

胶东王开头没注意到下面的混乱。

他趴在背向廊桥工地的另一侧栏杆上,正远眺一处小空地,计算够不够地方建个船坞。

没再听到咻咻声,刘彻才觉得点奇怪。随意扭头,就见韩嫣一张芙蓉粉面瞠目结舌的,活像大白天见鬼了一样。

眉头一皱,胶东王走到韩嫣身边同向下望去,就看到刚才还秩序井然的廊桥工地,现在成了一片狼藉原先码放整齐的高高木料堆,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塌了论百又粗又长的木料横七竖八地铺陈了大半的地方。有一边的围幔也倒了。

虽然隔得远,但仍能看清有人员损伤。被敲到被砸到的应该不少,血迹一滩滩的,分外刺眼;哀叫声求救声,更是此起彼伏。

刘彻挑挑眉毛,有趣地打量韩嫣一眼看不出来嘛人不大,祸倒闯得不小。

对自己君王难得的赏识,弓高侯家的庶孙却毫无反应。

韩嫣凝视着下面的空地,整个人成了木雕一般,脑子里飞速地转直接跳下去,能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连累母亲和弟弟,还有祖父父亲伤及亲王啊

见伴读神色过于凝重,刘彻莫名其妙不过是一群工匠,折了损了有什么打紧又无大事干嘛这么紧张

感觉有异,胶东王的目光重又往场内溜两遍,然后,定格在一个人身上确切来说,是一件衣服上。

倒地之人穿的从颜色、到花纹、到款式、再到附带的装饰,刘彻都再熟悉不过,因为他自己身上的同样如此,那是大汉亲王的王袍。

耳边,又传来不太陌生的响动“嗝嗝嗝嗝嗝嗝嗝”

此时,刘彻的脸色也变了,慢慢地回身,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伴读,一语不发。

“嗝嗝嗝嗝嗝嗝嗝”韩嫣如冬日寒风中的一株水仙花骨朵,瑟瑟发抖,却愈发的楚楚动人。

良久,胶东王默默地走过去,举起手

身为胶东王的臣子,却致大王亲兄弟受伤挨这个打,不冤弓高侯庶孙没打算躲,站在原地,垂手恭候。

就在韩嫣以为接下来必定会挨揍时,

刘彻落下的手却出人意料地伸向旁侧,缓缓地坚定地接过那柄弹弓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知道晋江的系统不稳定,

现在才算是真正领教了。

这个周日,

我巴巴地跑去网吧打字,然后发现竟然不能登录。

从上午折腾到下午,

几个小时过去,还是无法登录

og,彻底甘拜下风

这是上周日没有更新的原因

更糟糕的时,

烦躁之余,回家途中在公交车上把备好的稿子搞丢了。

凭记忆只挤出这些,凑合凑合先看着吧

224

224、幸运福兔

就算青幔围子不倒,仅仅是木料堆坍塌产生的巨大声响,也足以让外面守卫的汉军进来一探究竟了;更别说,还有伤者的呼喊惨叫。

当冲进来的人见到伏地不起的中山王刘胜及边上嘤嘤啼哭的两位贵女时,汉宫侍卫们就彻底愣住了没人预料到会有贵人牵涉其中。

华夏族的衣冠制度,什么身份可以穿什么款式什么颜色都是有定制的。宫里做事的人即使认不准具体是谁,单单凭借衣袍上的质地和花纹,也明白地上的这位是大王。

现在不是藩王入京朝见天子的时节。身为一国之主又能在长乐宫出出入入的,除了当今皇帝的皇子们,还有别人吗答案显然是不

想到此节,汉军也罢内侍也罢,心里都是沉甸甸的皇子亲王在他们守卫的地区,在他们值班的地点受了伤如果天子怪罪下来

现场很乱,工匠们有的抱着伤处哭爹喊娘,有的被砸在木头下面没了动静,有的则呆若木鸡傻站着长乐宫的这一干黄门和宦官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个个茫茫四顾,手足失措。

中山王目标明显,地位尊荣。不需要招呼,几个为首的军官早就冲过去了,探看的探看,扶助的扶助,安慰的安慰至于其他的南军军士们则是站在原地不动,静静地等候长官的命令。

此时,城阳王主刘嬿不知从哪边赶过来。

见场面混乱不堪,大部分南军却袖手旁观,刘嬿王主不禁大大地皱眉,手指汉军侍卫大声地命令“甲士救人,速速救人”

见是个贵妇,军士们先以为刘嬿是普通的外命妇,并不予以理睬驻守皇宫的南军只负责守卫,不负责救人尤其待救的,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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