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的重生(126-13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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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六章:一杯新茶看着龟井静香坐在对面微微气喘,那白净的额头上都渗出了汗水,宫下北微微一笑,再次端起面前的茶盏抿了口茶。

刚才被烧掉的那些票据,是信纸上那12个人捐献政治献金时拿到的收据,对于龟井静香来说,这是很要命的证据,一旦落到某个记者的手里,他的半条命就没了。

「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吗?!」瘫在地上坐了一会儿,龟井静香的脸上突然又露出狰狞的表情,他猛地跪坐起来,上本身朝宫下北凑过去,凶狠的说道,「告诉你,这是做梦!就算是你掌握了这些东西又怎么样?你敢出去胡说八道吗?你这个小痞子,信不信,如果你那样做的话,就连一条活路都没有了」「你不是很了解中华文化吗?那总应该知道兔死狐悲这个词语吧?只要你敢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我,整个日本政界,所有人都会视你为仇敌,为你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威胁!」在龟井俯身过来的时候,宫下北已经拿起了手边的毛巾,他将毛巾挡在自己面前,免得这家伙又把唾沫星子喷到自己脸上。

直到龟井的咆哮告一段落,他才将毛巾放下,面带微笑的说道:「龟井先生,我说过了,咱们应该是朋友,可以互助互利的朋友,而不应该是敌人」「少说这些废话,你以为我是傻子吗?」龟井静香冷笑一声,重新盘腿坐回去,他目光冷冷的看着宫下北,说道,「别告诉我这些该死的朝鲜人和你没有关系……」语气一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我明白了,是赤本原介那个老东西对不对?池上音叶!那个贱女人,她是赤本原介的人,对不对?!这些事情都是他搞出来的,目的就是想要陷害我,对不对?!」他连着问了三个对不对,竟然都能猜中准确的答案,宫下北对这个脾气暴躁的家伙,还真是有些另眼相看了。

「混蛋,都是一群混蛋!」根本不用宫下北的解释,龟井静香已经认定这是事实了,他的面容扭曲着,厉声道,「果然是狗一样的东西!下贱卑鄙,老的是这样,小的也是这样,我……」他的咒骂还没有结束,对面一杯热茶已经迎面泼了过来,一滴不剩的泼在他那张胖胖的脸上。

茶还有些热,但却不是很烫,龟井静香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呆呆的看着对面的宫下北,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将茶盏放下,又看着他挑了几枚茶球,重新放到茶盏里,还慢条斯理的斟上水。

这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一分钟,龟井静香都没有从呆愣中清醒过来,他甚至忘了将粘在脸上的茶叶弄下来。

尽管受到了眼前这个丑家伙的威胁,龟井静香非常的愤怒,也感觉有些恐惧,可自始至终,不,应该说是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他都不相信这家伙敢用茶水泼自己,而且还是泼在了脸上。

「是不是感觉冷静多了,龟井先生?」瞟了呆愣的龟井一眼,宫下北面无表情的说道,「如果还没有冷静的话,你不妨立刻起身,从我这里离开,我可以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去做准备」「这一个月里,你可以用尽一切手段来对付我,你可以让我身败名裂,也可以把我送进监狱。

当然,要在你能做到的情况下。

如果你做不到,一个月后我自然会做出反击,我会用尽我能用的一切手段,让你身败名裂,或是把你送进监狱」屈起手指,宫下北在茶盏边的桌面上敲了敲,说道:「这是我们之间的战争,龟井先生,就像你说的,我不过是一条狗而已。

不过,现在这条狗已经厌烦了你这个主人,它想要咬死你,而你,有两个选择,要嘛把它打死,要嘛被它咬死,你准备选择哪条路?这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你又想威胁我?」龟井静香这才想起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或许是被泼了一脸茶水的缘故,他这会倒是真的冷静下来了。

龟井静香用阴鸷的眼神,盯在宫下北脸上,说道,「你以为你那见不得光的阴谋真的能奏效吗?相信我,事实会告诉你,在这个圈子里,有些底线是不能触碰的,一旦触碰了,就是所有人的敌人」「我从没关心过你那个所谓的圈子,」宫下北耸耸肩,语气轻松的说道,「而且,就像你说的,我根本也算不上是你那个所谓圈子里的人,所以,不要拿你的底线来衡量我的手段。

说实话,在这场战斗里,我并不十分在意输赢的问题,毕竟我不过就是个小痞子罢了,身败名裂也好,坐监狱也罢,都不是我难以接受的结果」两个胳膊抬起来,将胳膊肘撑在茶桌上,双手合十在眼前,宫下北轻声笑道:「我倒是很好奇一点,龟井先生,在这场战争里,你也能输得起吗?」龟井静香那张胖脸抖了抖,脸上的肌肉很明显的抽搐了几下。

深吸一口气,他缓缓的站起身,瞟了一眼身边的朝仓美加,说道:「我们走」话说完,他转身走出茶室,径直朝客厅的大门走去。

「龟井先生请慢走,」宫下北在茶桌边跪坐起来,双手撑着膝盖,微微弯腰,大声说道。

淅淅索索的脚步声渐渐去远,听着像是出了客厅。

宫下北冷笑着哼了一声,自顾自的重新盘腿坐下,伸手拿过适才龟井面前的那杯茶,将里面的茶水倒掉,又拎过炭盆上的茶壶,给杯子里重新续上水,这才将茶盏重新放回去。

就在他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客厅内淅淅索索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还没等宫下北重新跪坐回去,龟井静香那偏肥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茶室门口。

「龟井先生,请坐,」宫下北显然对龟井的去而复返毫不感觉意外,他跪坐在茶桌边上,指了指对面的坐垫,笑道,「我已经为你换了一杯茶,希望你会喜欢」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将敬语去掉了。

龟井静香站在茶室门口,两只眼睛看着跪坐在茶桌后面的宫下北,沉默了将近一分钟,才稍稍一弯腰,算是行了礼,上前一步,盘腿坐在地上。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坐在茶桌边上,龟井静香语气平静的问道。

「这才像是我所了解的龟井君啊,」宫下北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那种暴躁、凶狠的表现,不过是一种伪装呢。

不过,龟井君的政治人设还真是有意思呢,你就不担心那种咄咄逼人的态度,会引来选民的反感吗?」龟井静香端起面前的茶盏,先是嘬着嘴唇吹了吹,觉得可能凉一点了,这才轻轻抿了一口,像是很舒适的啊了一声,说道:「人都是会有逆反心理的,选民看多了那些彬彬有礼的家伙,肯定就会有人想要选一个不太一样的人出来,我不过是给这些一个选择罢了。

而且……」放下手中的茶盏,他低垂着头,沉默了一会,才继续说道:「你应该明白的,只有表现得咄咄逼人一些,别人才会怕你,才会尽可能的不来招惹你」「呵呵,所以我说,咱们其实是一类人,应该做朋友的,」宫下北再次拿起茶壶,给他面前的茶盏里续上水,微笑道。

「不要再用这种话来搪塞我,」龟井静香淡然一笑,说道,「你应该知道自己打算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也知道我想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哦,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宫下北微笑道。

「很多,但绝对不包括和你做什么朋友,」龟井静香迎着他的目光,说道,「我不需要什么朋友,就像你也不需要朋友一样」「那好吧,不做朋友,做个合作者总没有问题吧?」宫下北说道。

「呵呵,合作者?」龟井静香呵呵一笑,说道,「能互相扶持才有机会成为合作者,那么,赤本君,请你告诉我,你能给我什么帮助?金钱吗?那可真是抱歉了,我并不缺钱」「不缺钱?是因为有五菱会给你提供资金吗?」宫下北轻轻转着面前的茶盏,语气不紧不慢的说道,「那些暴力团的钱可是不太干净啊,你不会被烫到手吗?」龟井静香瞳孔微微一缩,这可真是让他感觉到惊讶了,要知道,他与梶山近之间的关系可是非常隐秘的,眼前这个家伙怎么可能知道?「梶山先生现在还很逍遥自在吗?」宫下北继续说道,「呵呵,龟井君恐怕还不知道他所面临的危机吧?很不幸呢,英国警方已经开始调查他了」「哦,不仅是英国警方,还有美国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与梶山先生合作的那个瑞士人,现在已经把他抛弃掉了。

通过瑞士银行来洗黑钱,真是很有创意的想法,不过,前提是瑞士银行那边不会出现问题」「如果我是龟井君的话,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切断与梶山近的一切联系,否则的话,后果会必然很严重啊」第一百二十七章:攘外必先安内「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为什么我毫不知情?」龟井静香的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条缝了,他死死盯着宫下北那张脸,沉声问道。

龟井并不掩饰他与梶山近,与五菱会之间的密切联系。

他当然也清楚梶山近通过与一个瑞士人合作,大量洗钱的事实,他还知道五菱会通过跨国搬运的方式,与香港、朝鲜人联手洗钱的事实。

不过,他并不知道有人正在调查梶山和五菱会,自然很好奇宫下北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在进入政界参选议员之前,龟井静香在警察厅里任职多年,算的上是警界资深官僚。

毫不夸张的说,在日本的警察系统中,他的关系网盘根错节,不管是在东京地方还是在国家上层,都有他的人。

在如今这个年月里,日本还没有成立专门的反洗钱机构——「特定金融情报室」,也就是所谓的「fafio」。

这个机构在几年后才会成立,目前负责反洗钱的部门,还归属于警察厅。

因此,如果有相关方面的信息,龟井静香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收不到。

难道面前这个年轻人的消息比自己还灵通?龟井静香可不相信。

他当然不知道,末来这个案子闹得沸沸扬扬,梶山近牵连出很多人。

「我有自己的情报来源,」宫下北微笑道,「当然,龟井君可以选择不相信」龟井静香目光炯炯的看着他,那对不大的眼睛里,似乎有火苗在跳动。

「我明白了,宫下君,」良久之后,龟井静香点点头,说道,「对于你所提出的合作的建议,我需要一些时间去考虑,在这里,我可以坦率的告诉你,对于合作本身,我并不感兴趣」「不过必须承认的是,我不喜欢跟你这样的人做对手。

和赤本……啊,应该说和你父亲比起来,你的确更像是个痞子……」说到这儿,他笑了笑,抬起手在面前摆了摆,解释道:「不要误会,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的胆子要更大一些。

对于你这样的人,我并不看好,但我也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和睦相处。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宫下北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龟井静香这是在明白的告诉自己,他瞧不上自己提出的所谓合作的建议,但是呢,他也不希望与自己为敌。

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一只跳到脚面上的癞蛤蟆,没有太大的攻击力,但若伸手去抓的话,却也免不了被恶心一顿。

龟井所谓的和睦相处,实际上就是敬而远之,我不招惹你,你也别来烦我。

知道对方还是从心理上瞧不起自己,不过宫下北也不是很介意,说实话,他也没想过今天就能把这个家伙说服,让他和自己撘成某种程度上的合作意向,毕竟那根本就不现实。

政客是就是政客,又不是没脑子的蠢蛋,在看不到明显利益的情况下,他们是不会轻易表态的。

能够让对方与自己保持敬而远之的态度,宫下北就已经很满意了,这是他经过一系列威逼利诱之后,达到的最佳效果。

就像龟井静香所说的,自己或许掌握了很多对他不利的证据,如果抛出去的话,的确能够结束这个家伙的政治生命,但那只是别无选择之下的最后一搏了。

一旦自己用这种手段击败了龟井,那么今后,自己在日本也将没有立足之地了。

那些同样收黑钱的政客们,会想尽办法的弄死自己,以绝后患。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龟井先生,」微微躬了一下腰,宫下北微笑道,「不过,我仍旧相信我们还是有合作机会的」龟井静香面带微笑的站起身,看着宫下北也随着站起来,便弯腰行礼,说道:「如果方便的话,我想明天上午去探望赤本原介先生,赤本先生在过去三十年里,对自民党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现在,他身患重症,我想,我有义务去探望他」「谢谢,龟井先生,我会在病院恭候您的光临」宫下北鞠了个九十度的深躬,语气坦诚的说道。

毫无疑问,龟井是不会为之前那番侮辱人的话道歉的,但是,他说明天去探望赤本老头,实际上就是一种道歉的表态了。

这一个探望,实际上就是释放出一个信号,他龟井静香已经接受了宫下北新任地下党产负责人的身份。

宫下北现在唯一要看的,就是明天的探望中,龟井静香是一个人过去,还是说协同他同派系的一干人物一块过去。

如果是他一个人过去的话,那就是说明他只代表自己的立场,若是与同派系的几个人一同前去的话,则是表明这是他所代表的派系的立场。

如果是前者的话,效果也就一般般,但若是后者的话,宫下北还真得好好感谢龟井一把,毕竟那对他的帮助是非常巨大的。

客厅门口,宫下北站在回廊上,看着龟井静香施施然走出院落,上了停在门外的一辆车,这才转身回到客厅里。

今天这场会面,算是他与龟井静香第一次正式的接触,至于之前那次,只能算是龟井的试探罢了,如今想来,如果自己真的被他吓住,认怂了的话,估计后续将要面对的,必然是一系列连续的打击。

龟井就像是黔之驴中的那头老虎一样,下嘴之前,总是要试探一下自己的,如果自己没什么本事,只能撩撩蹄子的话,那最后被吃掉也是理所当然了。

通过与龟井静香的正式接触,宫下北也深刻体会到了一点,那就是日本的政治圈和娱乐圈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混迹其中的,都是一群演技高明的演员。

就像龟井静香,他的这个人以粗鲁直言而闻名,什么都敢说,谁都敢骂。

看着完全就是那种直来直去的耿直大叔,可谁又能想到,那种行事作风不过是一种人设罢了,在私下里,这个胖头胖脸的家伙,却是一个心思很细腻的人。

想想也是,一个从警察厅出身的政客,还是个开过画展的西洋油画大家,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粗俗无礼的耿直家伙呢。

二楼的保健室里弄了一台新的按摩床,送走了龟井静香,宫下北换了一身居家的和服,躺到按摩床上做了一会按摩,其间还迷迷糊糊的小睡了一会儿。

等到再睁开眼的时候,保健室里的光线已经暗淡下来,看看表,已经是下午将近六点钟了。

翻身从按摩床上坐起来,宫下北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走出保健室。

门外的小厅内,浅草绫正跪在地上擦拭着地板,见他从门里走出来,急忙站起身,小声问道:「要吃点东西吗?我做了晚饭的」「嗯,」宫下北点点头,一边朝楼梯的方向走,一边说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以后这种事情不要自己做了,请个佣人能费多少钱?」浅草绫小翼的点着头,跟屁虫似得跟在他身后下了楼。

一楼的大厅内,宫下北坐到榻榻米上,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浅草绫忙活着将晚餐端过来,一个餐碟一个餐碟的摆在他面前,就在宫下北刚刚拿起筷子的时候,梁家栋从门外走进来,见他正在吃饭,便停在了大厅的门口。

「怎么啦?」宫下北扭头看了他一眼,问道。

「是宫原阳平,先生,」梁家栋说道,「他把电话打到了车载上,说是想约您见一面」宫下北皱了皱眉头,问道:「在哪儿,什么时候?」「在叶山先生的旧宅,」梁家栋说道,「他在那儿等您过去」宫下北下意识的想要放下筷子,扭头的时候,却看到了浅草绫脸上闪过一丝黯然。

「知道啦,」停住放筷子的动作,宫下北说道,「我吃了饭在过去,你去把车准备好」「嗨!」梁家栋应了一声,转身出门去了。

就像一直以来说的那样,东京很大,但却又很小,在某些圈子里,下午才发生的事情,或许不用等到晚上,就已经在整个东京传开了。

宫下北不知道宫原阳平为什么突然要和自己见面,但想来应该与龟井静香前来拜访的事情有关。

尽管与宫原阳平见面的次数不多,彼此间也没有太多的接触,但宫下北还是能够感觉到,这个年轻的政客有着很大的野心。

不管是河内善也好,还是别的那些家伙也罢,他们自立的企图表现的都不是很明显,但宫原阳平却不是这样的,宫下北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

有野心的人不好控制,但从另一个角度去看的话,有野心的人又是最好控制的,古人说:无欲则刚,而有野心的人欲望都很大,只要能抓住他的「欲」,那么这种人往往比狗更加的忠诚。

别看宫下北现在始终在「对外作战」,看似将主要的精力放在了对付龟井静香的事情上。

实际上,他真实的目的,还是首先要摆平内部的这些野心家,所谓:攘外必先安内,不外如此。

不紧不慢的享用完浅草绫特意准备的晚餐,宫下北放下筷子,漱了漱口,起身的时候说了一句:「我今天晚些回来,你不用等我」第一百二十八章:水岛浩平夜色阑珊,仍旧是当初那个带给宫下北不愉快记忆的园林商店门外,四辆车组成的车队缓缓停靠在路边。

一众保镖最先下车,在确定了周围没有危险之后,梁家训才为宫下北拉开车门,请他下车。

站在车边,宫下北朝那家原本属于叶山智京的店铺看了一眼,此时,店铺的门敞开着,里面有灯光透出来,就在他朝那里看的时候,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从店里走出来,侧过身,弯腰站立在门口,显然是在等他过去。

是立川千惠美,尽管隔着一段距离,但宫下北还是一眼将对方认了出来,果然,他们这些人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出现在宫原阳平约见自己的地方。

心下冷冷一笑,宫下北朝梁家训看了一眼。

后者显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小声说道:「叶山君过去从末同时约见过他们这些人,我也不知道他们之间会有联系,想必是河内君做的安排」这话宫下北相信,因为叶山智京临死前也曾经告诫过自己,不要安排这些人见面。

但叶山显然没有想到,这些人彼此间早就有了联系,换句话说,他试图用自焚的方式来换取自己对这些人的信任,完全就是毫无意义的。

没有任何畏惧的意思,宫下北也不让梁家训跟着,自己一个人迈步朝商店门口走去。

「先生,」园林商店门口,立川千惠美垂着头,恭敬地说道,「您辛苦了」宫下北没有理会她,直接走进店里。

此时,这个曾经乱糟糟的园林商店已经变了样子,整个店铺里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了。

「宫原在哪儿?」在店铺里四处看了看,宫下北背对着门口的方向,问道。

「先生请跟我来,」立川从后面走过来,轻声说道。

跟在她的身后,宫下北直接去了后晋,就在当初那个地下室上方的楼梯上去,到了二楼的一个客厅内。

客厅并不算很大,就是普通民居的构造,地上铺的榻榻米也不是什么好货,就是粗制滥造的工业品,至于客厅内的摆设,同样相当的简单,只有一些橱柜什么的,应该都是属于叶山智京的。

就在客厅的榻榻米上,此时却是跪坐着三个人,这三个人里,有两个是宫下北认识的,分别是河内善与宫原阳平,而剩下的最后一个,宫下北却是第一见到。

看到宫下北出现在客厅门口,河内善与宫原阳平急忙站起身,只有那个陌生的家伙还跪坐在榻榻米上没动地方。

「主人!」「赤本先生!」河内善与宫原阳平对宫下北的称呼全然不同。

宫下北点点头,目光却是停留在那个陌生人的脸上。

这个人长的很瘦,几乎可以用枯瘦如柴来形容了,那张颧骨突出的脸,就像是木乃伊一样,看着很是渗人。

「赤本先生,这位是水岛浩平先生,」宫原阳平介绍道,「水岛君,这位就是赤本良一先生」简单的介绍完了,他又继续说道:「赤本先生,水岛君是原正久先生的助手」宫下北的瞳仁缩了缩,水岛浩平这个人他是真的不认识,但是原正久他还是知道的,自民党资深大佬金丸信的秘书嘛,在日本政治圈子里,谁能不知道这样一个人?在日本的政治圈子里,金丸信就是个传奇般的人物,他五三年开始从政,先后做过12任众议员,其间担任过国务大臣、副总理、建设大臣等等一系列职务,是自民党内一等一的大佬。

目前自民党内势力最雄厚的一个派系,就是由他和竹下登发起组建的,而在这个派系内,他的地位要比竹下登更高。

日本最近几年连续的三任首相,竹下登、海部俊树、宫泽喜一,都是在他的扶持下登上宝座的。

同时,在宫泽喜一投桃报李的回馈之下,金丸信也成功地坐上了自民党总裁的宝座。

在日本的政治圈子里,金丸信就是个教父级的人物,敢于忤逆他的人还真是少的可怜。

最关键的一点,此人掌握着自民党内竹下派的政治献金分配权,和金丸信的权势相比,宫下北所掌握的那些地下党产,完全不值一提。

不过,随着个人威望在自民党内攀上顶峰,金丸信走霉运了。

去年8月份,总部设在山梨县的佐川急便会社爆出丑闻,牵涉到了金丸信。

当时,这件事被朝日新闻社抓住不放,几乎每天都会拿出来大肆宣扬,甚至还搞了个专栏,弄的举世皆知。

最后迫于无奈,金丸信承认他曾经接受过佐川急便会社提供的5亿日元政治献金,并为此主动辞去了自民党总裁的职务,但却保留了国会议员的身份。

随后,负责调查这件事的东京地区检察院特别搜查部,以金丸信违反《政治资金规正法》中,关于政治献金限制量为由,对他作出处罚——罚款20万日元。

金丸信本人也在媒体面前向公众正式道歉,从那以后,他就鲜少在媒体上露面了。

不过,任何人都知道,这家伙不过是暂时蛰伏起来罢了,只要等到这个风头过去了,他还能跳出来继续做他的政治教父,他在政治圈子中的地位,仍旧是别人无法撼动的。

对于这样的大佬,宫下北是绝对不愿意主动去招惹的,因为一个搞不好,他就能把自己给坑死。

「原来是水岛先生,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宫下北盯着水岛浩平看了几秒钟,微笑着躬身说道。

「请坐吧,」水岛浩平连个礼都没有还,只是微微把头一点,说道。

「谢谢,」宫下北表现的很是谦恭,他又行了一礼,这才走到榻榻米前,屈膝跪坐下去。

「和龟井静香的矛盾解决了?」等到宫下北坐下,水岛浩平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语气平静的问道。

这看似是一个问题,实际上却是在表现他的消息灵通,毕竟今天下午宫下北才与龟井静香见过面,两人交谈的内容应该不会为外界所知的。

「水岛先生误会了,」宫下北微微一笑,说道,「我与鬼井先生原本就没有什么矛盾」「是吗?」水岛浩平不无嘲讽的笑了笑,说道,「没有矛盾当然是最好的,不过,即便有矛盾,对赤本先生地下党产管理人的身份,也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毕竟自民党并不是龟井静香一个人的政党,他的影响力,还不足以影响地下党产管理人的人选」「谢谢水岛先生的支持,」只不过是开头的第一句对话,宫下北就将眼前这个枯瘦如柴的家伙定义为不知所谓的东西了,不过,他还是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躬身说道。

「赤本君,知道今天为什么约你过来见面吗?」水岛浩平紧接着又说道。

「请水岛先生明示,」宫下北恭敬的说道。

水岛浩平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宫原阳平,随即,目光又在河内善的脸上转了一圈,这才说道:「赤本先生作为赤本原介的继承人,想必应该不会将原介先生当初做过的承诺都推翻掉吧?」宫下北听了这话,也扭头看了一眼宫原阳平和河内善,这才微笑道:「当然不会,父亲的承诺,就是我的承诺,这一点到任何时候都不会发生变化」「这样就好,」水岛浩平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千惠美,把东西都拿过来吧」「嗨!」站在门边的立川千惠美应了一声,转身离开,没一会儿,拿了一摞厚厚的文件过来,轻轻放在宫下北的面前。

「赤本君,请在这些文件上签字吧,」水岛浩平伸手朝这些文件指了指,说道。

宫下北扬了扬眉毛,伸手拿过最上面的一份文件,草草的看了一遍。

这是一份经营法人的变更协议,涉及到一家夜总会所有人的变更事宜,按照这份文件的内容,一旦宫下北在上面签了字,这家夜总会就将从原法人「赤本良一」的名下,转移到「立川千惠美」的名下。

宫下北将文件重新放下,面色平静的看着水岛浩平,说道:「水岛先生,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按照你的说法,我的父亲赤本原介曾经承诺过,要将这些产业转到立川千惠美小姐的名下?」「你可以这么理解,」水岛浩平点头说道。

「那我就不明白了,如果父亲真的有这种承诺的话,为什么他还要在短短三个月前,将这些产业转到我的名下呢?」「这就要去问赤本原介自己了,」水岛浩平耸耸肩,说道。

「谢谢水岛先生的谅解,我也是这么想的,」宫下北认真的点头说道。

「你当然可以去问,」水岛浩平微笑道,「不过,在这件事上,我还是希望赤本先生能够慎重考虑,要知道,现在你的父亲,赤本原介的处境可是并不怎么好,有人正打算翻他的旧账呢」「更不幸的是,好像良一君的底子也不怎么干净,如果有人揪住不放的话,别说这些产业,恐怕你的一切都将保不住了」「有人揪住不放?」宫下北轻笑一声,说道,「这可真是一件麻烦事呢,不过水岛先生尽管放心,我会做好父亲的工作的,保证他不会让您失望的」「如果这样的话,当然是再好不过了,」水岛浩平冷笑一声,说道。

第一百二十九章:动荡的人心水岛浩平很嚣张,他面见宫下北的唯一一个目的,似乎就是要将立川千惠美负责管理的那部分产业夺走,没错,就是夺走,赤裸裸的强盗行为,不讲任何道理。

这部分产业原本不是属于宫下北的,而是属于赤本原介的,作为现在的产业主人,宫下北是名副其实的继承者,也是完全合法的继承者。

不过,合法的产业经营者并不能给他带来半点的保障,原因很简单,这些产业本身就是灰色产业,同时呢,无论是赤本原介还是宫下北,他们自己身上的问题就有很多,如果有类似原正久这样的人盯上他,只需要稍稍使些手段,的确是够他喝上一壶的。

那么,对于水岛浩平的威胁,宫下北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说句真心话,不管在水岛浩平的面前表现得如何恭敬、卑微,从内心里,宫下北还真是不怎么畏惧对方的。

因为前世的记忆告诉他,别说是水岛浩平这样的小人物,就连他的主子,甚至是他主子的主子都要快要完蛋了。

没错,经过几个月的低调之后,金丸信再次活跃起来了,他在轻描淡写的一场公开道歉之后,竟然开始放话说要搞什么政治改革,要增加政界献金制度的透明度。

哈,真是搞笑得很!说起来,宫下北还要多谢这位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水岛浩平呢,因为正是这个家伙的出现,令他想到了一个全新的着眼点,令他意识到自己应该如何闯进政治家的圈子里,让龟井静香那样的政客们,正眼来看待自己了。

「水岛先生请不要误会,我并不是借故迁延,而是确实需要经过父亲的同意才能做出决定,」看着水岛浩平那张因冷笑而显得狰狞的面孔,宫下北躬下腰,语气恭敬的说道,「您应该清楚,毕竟我的父亲还活着,类似这样的文件,需要他的私章才能生效。

这样吧,请水岛先生给我两天时间,后天,最晚后天晚上,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水岛目光炯炯的盯着他,看了约莫半分钟,这才用缓和的语气说道:「好,我相信你,就给你两天时间,后天,还是在这个地方,我希望你能做出一个让我满意的决定」「必然不会让您失望的,」宫下北双手撑着地面,额头几乎要触到地板上了,嘴里恭敬地说道。

「水岛先生……」立川千惠美站在一侧,有些迟疑的说道。

「好啦,千惠美小姐,」水岛浩平抬手打断她的话,说道,「不过是两天时间罢了,我们等得起」「而且,我相信赤本君不是个没头脑的人,他应该知道如何取舍的,毕竟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不过是所拥有财富的一部分罢了。

舍了这一部分,总好过把一切都丢掉的强。

你说是吧,赤本君?」「是,」宫下北伏在地上,大声应道。

水岛浩平端起桌上的那盏茶,一口气喝干净,随即也不理会宫下北,自顾自的站起身,施施然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我等你的好消息,赤本君,」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稍稍停下来,语气冰冷的说了一句。

听着楼下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宫下北才缓缓的挺直身子,他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服,伸手拎过桌上的茶壶,给自己面前的空茶盏里倒了一杯茶。

立川千惠美走了,但是宫原阳平与河内善没有走,两个人仍旧安坐在桌边,没有动一动的意思。

「有人觊觎父亲留下的财富啊,这可真是个问题,」端起茶盏,宫下北抿了一口茶,轻描淡写的说道,「能不能告诉我,除了千惠美之外,还有谁也有同样的想法?」「如果我告诉你,除了我和河内君之外,每个人都可能有问题,你会相信吗?」宫原阳平的双眼盯着桌面,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相信,」宫下北点点头,目光在河内善木然的脸上扫了一圈,说道,「因为如果河内君也有问题的话,我父亲可能早就死了」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河内善负责的那些秘密资料,是根本无法见光的。

如果说他也背叛了的话,赤本原介早就被自民党的那些议员们弄死了。

「不过,相信并不等同于信任,」不无嘲讽的笑了笑,宫下北继续说道,「让我猜猜看,是不是感觉到类似立川这样的麻烦,你们自己解决不了了,所以才想到了我?」宫原阳平与河内善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宫下北的这番话。

「龟井说过,我和父亲担任的角色,实际上就是一条狗,外表光鲜,实则内里空无一物的狗,」宫下北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自顾自的点了一支,深吸一口,说道,「对这种说法,我并不感觉气愤,只是有些好奇,这条狗真的是属于自民党的吗?现在,我见到了水岛浩平,呵呵,总算明白自己这条狗是属于谁的了」目光有些迷离的看着眼前弥漫的烟雾,宫下北沉默片刻,幽幽的说道:「原来父亲的顶头上司就是金丸信,父亲给金丸信做了三十年的走狗,始终想要挣脱那条狗链,却始终末能如愿」「但是主动想要把这条链子拴在自己脖子上的人,却是多得难以计数。

类似你们这样的家伙,现在不仅要把这条链子拴在自己脖子上,甚至还想着要吞噬了父亲的尸体,就连他的私产也不放过。

这是养肥之后,就打算宰割了吃肉吗?」「换做你又能怎么样?」宫原阳平恼怒的反问道,「先生把一切都交给你了,你又能守护住什么?在被先生看中之前,你不过是个黑帮底层的混混罢了,你有什么能力带领这些人守住先生留下的一切?!」「先生的固执令人难以理解,他难道看不出你这家伙,连叶山的一根手指头都不如吗?!真是莫名其妙!一切都莫名其妙!」这还是宫下北第一次看到眼前这个家伙愤怒咆哮的样子,毫无疑问,此时他说的这番话,才是他的心里话,才是他对自己的真实看法。

「你说你不信任我们,没错,因为我也不信任你,」宫原阳平似乎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长出一口气,继续说道,「所以,我们要给自己找一条出路,而……」「只不过你们找的出路不尽相同罢了,是吗?」宫下北打断他的话,冷笑道,「你想把所有人都笼络到自己身边,另立山头,结果你却发现自己没有那么强的号召力。

更糟糕的是,你这种背叛的行为,给立川千惠美那些人提了个醒,让她们突然意识到,原来她们是有机会自立门户的」宫原阳平哑然,很明显,宫下北的猜测完全正确。

人心就是这样的,如果所有人都能平静的接受一种命运,那么所有人就都能很安稳,可一旦有人跳出来反抗,往往就能在一瞬间造成人心浮动的局面。

「如果叶山君在的话,绝不会是这样的局面,」良久之后,宫原阳平自言自语的说道。

「去你妈的叶山君!」这一句话,就像是一根针扎在了宫下北的屁股上一样,他一下从地上跳起来,抬脚将面前的桌子踹翻出去,同时怒声喝道,「他已经死了,死了!知道吗?!死了的人,狗屁事情都做不了」踹翻了桌子,宫下北仍旧是怒气末消,一脚一个,将宫原阳平与河内善两人踹翻在地,怒骂道:「真是他妈的混蛋啊!难道对你们这些家伙来说,一个死人就那么重要吗?!」「我已经很努力的维系现在的局面了,你们知不知道,对于我来说,你们实际上已经是一种负担了,没有你们,我可以前行的更加轻松,难道你们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吗?!」这倒不是故作姿态的谎话,而是宫下北的真心话,实际上,对他来说,如今赤本留下的私产已经成了鸡肋般的存在了,毕竟他看重的并不是金钱。

但是话说回来,面对威胁,这些鸡肋般的私产他还不能轻易放弃,因为那些环伺周围的人,都是些得寸进尺的饿狼,他如果退后一步,就必须再退后第二步,直到退无可退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骂完了这番话,宫下北似乎片刻都不想在这里停留了,他顺势将烟头丢在了宫原阳平的身上,随即转身就走。

「父亲留下来的东西,只要交给我了,就是属于我的,」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下来,头也不回的说道,「哪怕它一文不值,也是属于我的,无论是谁,想从我的手里把它拿走,我就会让他去死」「对于你们,我半点信任都欠奉,我也不需要你们的信任。

但父亲留下来的东西,我会尽全力去守护,从现在起,我希望你们两个能老老实实的,否则的话,别怪我翻脸无情,我不想在父亲活着的时候,把他曾经的亲信全都送进地狱」话说完,他径直走出房间,从楼梯处快步走下去,不一会就消失在这家商店的门外。

第一百三十章:借人头一用夜已深,宫下北在南千住那处破旧的老宅门外,吉冈错带着两名帮会小弟,从一辆黑色的本田轿车里钻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正蹲在院门外吸烟的川崎部骏。

吉冈错不喜欢川崎,在他看来,这个靠拍马屁上位的小子,什么本事都没有。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乳臭末干的家伙,现在却成了野口会在南千住地区的头目。

院门外,除了川崎部骏之外,还有六七个年轻人,有男有女,只看他们的装扮,就知道是一群不良少年了,其中肯定还有在校的学生,因为有两个女生还穿着校服呢。

看到吉冈错从车上下来,原本蹲在地上抽烟的川崎部骏急忙丢掉手里的烟头,快步迎上来,一个九十度的鞠躬,恭恭敬敬的问候道:「吉冈大哥,您来啦」「嗯,」尽管看不起对方,可吉冈错也没有将这份情绪表现在脸上,毕竟对方也算是宫下北的小弟。

应了一声,吉冈错看了看院门的方向,问道:「宫下……啊,赤本君呢?」「嘿,先生今晚兴致不错,吩咐我带女高中生过来,现在正在里面泄火呢……」川崎部骏陪笑道,「不过,之前先生吩咐过,说如果您来了,就请您直接进去」吉冈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他对宫下北这样的交代颇感自豪,老大终归还是把他看做是最亲近的自己人啊。

「真不知道赤本君为什么对这些青涩的女学生如此感兴趣,」吉冈错故作姿态的摇摇头,说道「你这家伙,记得多给那个女学生一点钱,让她把嘴闭紧点,别给赤本君招惹到麻烦」「您放心吧,吉冈君,」川崎部骏急忙点头,说道,「我会处理好的,更何况,除了我之外,这些家伙都不知道先生的身份」吉冈错满意的点点头,迈开步子朝院门的方向走过去。

就在即将走进院门的时候,吉冈错脚下顿了顿,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扭头朝巷子里看了看。

果然,巷子里除了他那辆车之外,就再没有一辆车停靠着了,而且院子里也是空无一人的,宫下北平素总带在身边的保镖一个都没有。

心头一动,吉冈错停下脚步,他朝跟自己过来的两个小弟招招手,等两人走过来,才小声说道:「你们守在这,别让任何人进去」「嗨!」两个小弟恭敬的应了一声,随即,将原本挤在院门口的几个少年赶走。

这个宅子吉冈错是非常熟悉的,当初他经常来这里,如今故地重游,心里倒是有了那么几分感慨。

不大的院落显然经常有人整理,到处都很干净,而且,不知什么时候地上竟然铺了地砖,与记忆中相比,竟然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吉冈错穿过院落,走到下楼的回廊前,脱掉鞋子的一瞬间,原本紧闭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梳着短马尾辫的女人出现在门内,这个女人美丽的脸蛋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她看了吉冈错一眼,微微躬身行礼,随即退进门内。

几乎就在房门开启的那一瞬间,吉冈错就听到了从里面传出的女人哭叫声,还夹杂着鞭打皮肉的清脆响声,频率很高。

吉冈错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回廊,他换了鞋子,尽量小心的走进房门。

与当初相比,这栋破楼的客厅内明显是重新装潢过,地板换了新的,墙壁的木制隔断也换了,而且还加了一些很精美的装饰品。

吉冈错严重怀疑,这些翻新应该都是浅草绫自己搞的,因为宫下北是不可能做这些事情的。

在客厅的中央,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美丽少女,双手被绳子绑在背后,脖子也被绳子栓在房柱上。

她的校服短裙已经被脱掉了,白色的内裤也被褪到膝盖处,腿上只有一双白色长筒棉袜。

宫下北扯开她的上衣钮扣,把脸贴在微微凸起的乳房上,用舌头舔着已经挺立起来的乳头。

他的一只手伸进女孩的大腿根部,抚摸着蜷曲的阴毛。

他用手捏着大腿内侧的嫩肉,然后拨开软绵绵的花唇,最后捏住那个微微突起的小肉粒,夹在两根手指间揉搓着。

「不……不要捏那里……」女孩夹紧双腿扭动屁股。

「不许乱动,把屁股再抬高一点!」宫下北斥责道。

「不要啊,饶了我吧」女孩发出快要哭泣的声音。

宫下北解开腰间的皮带,一端卷在手上,用另一端抽打在女孩的屁股上。

一声清脆的鞭响,雪白的屁股上被抽打出一道红色的印迹。

「好痛啊……求求你……不要打我……」这个女孩在家里还没有被父母打过,这大概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被男人打屁股。

其实宫下北打的并不算太痛,可是比起鞭打的痛苦,更让她痛苦的是,暴露屁股任由男人抽打的屈辱感。

只要这个女孩稍有反抗,宫下北就会毫不留情的打她屁股,一直到她在鞭打下屈服,乖乖地抬高屁股,请求对方玩弄自己。

雪白的屁股上被抽打出一道道红肿的条纹,刚刚发育成熟的花唇,被男人的手指拨开向外翻转,露出里面深红色的嫩肉。

在那道可爱的肉缝上方,紧窄的菊花也完全显露出来。

玩腻了女孩的花唇之后,宫下北的手指转向了另一处肉洞。

「求求你……不要碰那里……」女孩惊慌地想转过身体,但是皮带立刻抽打在她的屁股上,不许她有任何反抗。

宫下北用指甲轻轻地刮擦着她的菊肛,这种摩擦的搔痒感让女孩只能用力地扭动屁股,可是她不知道这种的动作会要引起男人更强的虐待欲望。

宫下北拿起一根屁眼珠串,细长的外形像是一串联起来的黑球,他按住女孩的屁股,把屁眼珠串压入她充满皱褶的肛门里,黝黑发亮的屁眼珠串,完全埋到了根部。

「呜呜呜……」在女孩的哭叫声中,宫下北按下遥控器开关,随着刺耳的马达转动声音,黑色的屁眼珠串开始在她肛门中,弯弯曲曲地动来动去。

「啊……求求你……快停下……我什么都愿意做……求求你」女孩痛哭着猛烈摇头,秀发随之飞散。

「是不是很舒服啊?像你这种不听话的小女孩,只要调教一下屁眼,很快就会老实了」宫下北拔掉了她屁眼里的电动阳具。

女孩终于松了一口气,她额头上流满了汗水,使得黑色长发黏结纠缠在一起,看起来真是既凄美又妖艳……吉冈错发现宫下北今天精神状态不太正常,他脸上的表情非常暴戾,而且动作也过于粗野了。

但他也不敢多看,毕竟客厅里还有三个女保镖站着呢,他微微垂下头,心里琢磨着自家老大究竟遇到什么事,以至于暴戾到这种程度。

宫下北抱着女孩的屁股,用力撞击着,嘴里发出粗重的喘息声,他痛快地射完精之后,喘息着说道:「来人啊,把她送出去」听了这话,吉冈错急忙往旁边让了一步,随即,他就看到两对穿着黑西裤、踩着平底黑皮鞋的大长腿从面前经过,两个女保镖把那个女孩抬到屋子外面。

「吉冈,」就在这时,吉冈错终于听到老大叫了自己的名字。

「嗨!」微微躬下身子,吉冈错应道。

「我能信任你吗?」宫下北的声音听着有些飘忽。

「当然,」吉冈错一愣,随即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同时,飞快的回答道。

宫下北面色阴沉的站在榻榻米上,那个梳着短马尾辫的女保镖,正单腿跪在他身前,用嘴含住他的阴茎,清理着残留的精液。

「宫下君,你吩咐吧,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吉冈错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上前一步,没有称呼「赤本君」,而是用旧时习惯用的称呼说道,「哪怕是把这条命搭进去,我也一定为你办理妥当!」「我不需要你的命,」宫下北的嘴角抽了抽,说道,「只需要你全力做好这件事」吉冈错没有接口,他用力一点头,微微躬下身子。

「我要你安排一个杀手,准确的说,是愿意为你搭上性命的死士,」宫下北用阴冷的语气说道,「这样的人,你应该可以找到吧?」「可以,」吉冈错点头说道。

「很好,」宫下北用下巴朝客厅右侧的橱柜点了点,说道,「让你安排的人,去把信封里的那些家伙干掉」吉冈错快步走过去,将橱柜上放着的一个信封袋拿起来,抽出里面的东西,仔细看了看。

宫下北用手抓住女保镖的马尾辫,把她漂亮的脸蛋按进自己胯下,把龟头顶入她的喉中,用力捅了几下:「水原,再含的深一些……」肿胀的龟头一直顶到她喉咙深处,那个名叫水原的女保镖,喉头像被噎住一样,难受得直想反胃。

但是主人抓住她的马尾辫,不许她把肉棒吐出来,在她的嘴里狠狠地顶弄着。

信封袋里装的是一份资料,上面附着照片,排在第一位的,是个圆脸的中年人,后面的资料显示,此人名叫国正武重。

而在这人的后面,则是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年。

「明天上午,我希望警方能够在他家宅子里找到4具尸体,」宫下北从女保镖嘴里拔出肉棒,水原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闭上眼,回味着刚才的快感,漫不经心的说道,「必须是4具尸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明白!」吉冈错点头说道。

信封里的资料上三个人,这显然是一家人,至于第4具尸体,当然就该是杀人者的了。

「我要借国正武重的人头用一用!」宫下北叮嘱道,「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泄露出去,七个小时之内你必须做成这件事,记住,不要让我失望」「嗨!」吉冈错用力一点头,转身就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国正武重,《朝日新闻》社的编辑委员,此前,这人在《朝日新闻》上发表了一篇题为《中饱私囊是政治上的堕落》的文章,揭开了佐川急便案件的黑幕,将金丸信拉进了这桩丑闻里。

去年岁末,也是这个人一直在充当急先锋,对自民党内竹下派揪住不放,大有不将其中内幕抖个干净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随着金丸信公开道歉,《朝日新闻》相关方面的报道少了许多,似乎有了偃旗息鼓的架势。

如果今晚没有见到水岛浩平的话,宫下北可不会往这里掺和,因为他很清楚这一坑水有多深,这可是直接导致自民党分裂,并结束几十年执政时代的大事件啊。

但是,现在的宫下北转变了想法,他决定不再躲了,而是要全副身心的投入到这个大事件里去,将这死气沉沉的日本政坛搅个天翻地覆。

宫下北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所有人都瞧不起他,那他索性就玩个大的。

有人觊觎他从赤本那里继承的私产,有人觊觎他自民党地下党产管理人的身份,还有人就是单纯的想要弄死他。

呵呵,好吧。

那么,咱们就来个彻底的了断!他准备赌上自己所有的一切,去杀出一条血路。

要么,输光自己手里所有的一切,包括自己这条命。

要么,就把金丸信打入十八层地狱!水岛浩平看上了那些色情场所的生意,想要通过威胁的手段从宫下北的手里夺过去,却不知道他的催逼,反而引发了宫下北杀机。

宫下北这段时间压抑的情绪彻底爆发出来,同时,也引爆了他的野心,他要将金丸信手中捂了将近半个世纪的权力,一股脑夺过来。

他想取而代之,成为日本新一代黑金政治教父!吉冈错接受杀人指令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甚至都不知道国正武重是什么人。

他只知道宫下北大哥要这个人全家去死。

那么,国正武重就必须全家死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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