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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太子妃美意,我们暂时就住在这里吧。”

俞宛秋听她的话中之意,似乎不想让人知道行踪,可他们跑到军营求见,虽然没报出姓氏,有心人还是很容易查出来。真不知到底是怎么想的,处处透着怪异。

人家一定要住客栈,她也不好勉强,客套了一番便告辞了。

俞宛秋乘坐的马车刚驶出客栈,凌清澜就追上来求见,说有重要事情禀报。

俞宛秋让车夫找一处僻静小巷停住,然后请来凌清澜,很客气地问:“不知公子有何事见教?”

凌清澜劈头就是一句话:“以后不要再见沈府的人了。”

俞宛秋心里一动:“为什么?可否烦请公子告知缘由?”

凌清澜却又蹙住了,半晌方道:“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他们存心不良,最好是不见。”

“公子是不是听到了一些什么?”

凌清澜摇了摇头,也就是说,他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看俞宛秋不以为然,凌清澜急了,不顾身旁有虎视眈眈的侍从,直言告诫说:“如果他们对你哭穷,你不要信,沈府还没败落到那个地步。沈湛突然辞官,说实话,我觉得很蹊跷,皇帝明明挺宠幸他的。甚至沈昭仪的被贬,我都觉得不合常理,据说是因为翻看了皇帝御案上的奏折,那沈小姐出身侯府,从小就在家塾上学,知书达理的,要说刁蛮我信,说她会看皇帝的奏折,我不信。谁会那么蠢?就是一个村姑进了宫,也知道一句念烂了的古训,叫‘妇人不得干政’,沈昭仪会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沈昭仪被贬,沈湛辞官,都是在做戏?目的就为了让沈湛到赵国朝廷来做奸细?”

凌清澜道:“在下就那么一猜,也许失之偏颇,但这种事,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在下只是……只是不想看太子妃吃亏上当。”

“多谢公子”,以凌清澜跟沈府的关系,肯这样提醒她,着实不易,让俞宛秋心生感动,遂问他:“你八月十五要跟云大小姐定下婚期,今儿都十三了,你无论如何也赶不回去,定婚期的时候未婚夫不在,行不行啊?”

“她爱行不行”,凌清澜嘀咕了一句,又叮嘱道:“请太子妃务必听在下一句话,沈家的事不要管,沈家的人,不论男女,最好别见。这人啊,一旦利欲熏心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以前固然有点交情,也赶不上功名利禄重要。”

“我会记住的。”

凌清澜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不怕您笑话,刚才你跟馨表妹去净房时,我就很担心,怕她在里面玩什么花样,太子妃等会最好检查一下自己身上,看有没有多出什么。”

“不会吧,林兰馨那么爽朗热心的人。”

“我也知道不该怀疑她,可太子妃身份敏感,又是太子殿下的枕边人,梁帝一心想除掉太子,派了那么多杀手都不中用,也许会另辟蹊径,从他的身边人入手。”

“不管怎样,多谢你。”

“我不希望你出事。”

俞宛秋不敢再接下去,怕他说出更暧昧的话来,又道了一声“多谢”,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没想到连茗香也劝:“太子妃,我觉得凌公子说得有道理,刚在客栈时,我就提心吊胆,总觉得那茶水的颜色不对劲,生怕您会喝。”

“你多心了,红茶就是那样的,再说我也不会随便吃喝外面的东西。”

想起凌清澜的话,在自己身上检查了一下,没见多出什么,为安心故,还是从平时放在马车上的备用衣服里拿了一套换上。

【文字版】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中秋家宴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中秋家宴

从客栈回来,俞宛秋在房里闷闷地坐着。凌清澜说的那些话她并未全信。却也有所触动。

林兰馨的为人一向不错,如果说沈家有什么人值得她怀念,那就只有林兰馨了,可身为她表哥的凌清澜一再提醒自己远离沈家人,莫非他察觉到了什么?

“请喝茶,我的太子妃殿下”,探过来的,是茗香圆润娇憨的脸。

“先放到边上吧”,俞宛秋以手支额,眼神透过简单的十字格木窗飘向窗外的老槐树,总算泛起了一点温柔的笑意。她和赵佑熙居住的地方,总有老槐树庇护着。老槐树,那是媒人之树,董永和七仙女就是在老槐树下成的亲。

茗香看她笑了,把甘菊薄荷茶递过去,嘴里劝着:“为那些人伤神不值得,还不如照凌公子说的,不理就完了。反正你探也探望过了,还给他们安排了住处,是他们自己不肯去的,你已经仁至义尽。本来就不欠他们什么。”

“我没为他们伤神”,她只是在琢磨,沈家人这次南下,到底为什么而来?沈湛特意到军营求见,似乎想通过她谋得一官半职,林兰馨也表示想在南方落脚,可仔细揣摩,又不是那么回事。他们说的话,做的事,诸多矛盾,让她恍如坠落一团迷雾里。

这时知墨匆匆进来禀报:“太子妃,邱掌正来了。”

很快邱掌正的国字脸就出现在门口,带着几个女史,奉上一份中秋节礼单请她过目。

俞宛秋打开一看,宫里的主子,太后名下是八样,计有:沉香木拐杖一根,玉佛一座,金玉如意各一,双面绣围屏一架,苏绣四匹,兰锦四匹,月饼一匣。皇后是六样,只少了拐杖和玉佛。至于其他嫔妃,品级高的是四样:丝绸两匹,伽蓝手串一个,月饼一匣;品级低的只有两样。一匹丝绸加一盒月饼。

俞宛秋抬起头问:“这双面绣围屏是……”

邱掌正回道:“是苏城的薛掌柜送来的,苏绣和兰锦也是,说这些都是店里现成的东西,佳节将至,太子妃殿下应该用得着。”

“难为她这么细心周到”,俞宛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待在军营里,成天想的、听的都是布阵打仗的事,这节礼多亏有你们帮着打点。”

邱掌正和几个女史躬身道:“这都是奴婢们的份内事。”

俞宛秋想了想,让知墨研墨,又在礼单上添了二十几个名字,重新递给邱掌正说:“就照上面的去送吧,后面添加的是东宫属官眷属,每家送四样,绸缎两匹,时令鲜果一筐,月饼一匣。”

“是”,邱掌正答应着,却立在原处不动。

俞宛秋道:“还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邱掌正的头垂得更低了,似乎不胜惶恐,说出来的话却毫不含糊:“太子妃殿下愿意到军营中陪伴太子,跟太子一起面对险境。并为他出谋划策,不惟伉俪情深,更兼勇毅多智,凡赵国女子,谁不钦羡,谁不佩服?只是……”

说了那么多奉承话,还不就为了最后一句,俞宛秋也不催,由她杵在那儿。

邱掌正没等到人问,只好自己接下去:“只是小郡王实在太小,又是皇长孙,身份尊贵,实在不宜留在军中,不若交给太后鞠养,这样太子妃也可以全心辅佐太子。”

俞宛秋端起茶水吹了几口,才不紧不慢地说:“若说身份尊贵,太子乃是国之储君,更不宜留在军中。”

邱掌正脸上有些讪讪之色:“太后担心太子妃过于操劳,不利生养。”

旁边的几个女史不约而同地看向她,邱掌正自知失言,跪下道:“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

俞宛秋淡淡一笑:“不要紧,你起来吧,我懂你的意思,把孩子带在身边或许辛苦些,但做娘的,带自己的孩子本来就是天经地义,若怕苦,索性别生好了。那不是更逍遥?邱掌正亦是有儿女的人,当年你的孩子幼小时,有人要你把孩子交给别人,你会乐意吗?”

邱掌正沉默片刻,终于说:“是奴婢多嘴了,请太子妃恕罪。”

“没事,你也是一番好意”,既然一时赶不走,俞宛秋也不想跟她闹僵,很和气地说:“我不在东宫的时候,凡事有劳你了。”

“能为太子妃效劳,那是奴婢的荣幸”,客气话讲过,又不死心地提议:“太子妃爱惜幼子,不辞辛苦,太后很是心疼,前几天还跟奴婢说,想把吴昭训和曾奉仪送来,给太子妃做个帮手,一起侍奉太子,照顾小郡王。”

俞宛秋冷冷地说:“不用,军事重地,闲杂人等越少越好。”

邱掌正嘴巴张了几下。大概想辨明“她们不是闲杂人等”,终究还是不敢,轻叹了一口气问:“明天晚上,太子和太子妃是住在这里,还是回宫去呢?”

明天就是八月十四,想到十五早上起来要穿很正规的礼服,应了一声道:“回宫吧,你让他们备好晚膳。”

“今晚你要回宫?”赵佑熙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邱掌正和几个女史赶紧跪下见礼,俞宛秋迎上去说:“不是今晚,是明晚。”

赵佑熙带着歉意说:“明晚恐怕也不行,那边连着几个晚上半夜偷袭。我们正商量着,八月十五那天是不是正式挂出免战牌,跟那边约好,大家都歇一天,等过完节再打。”

“这样也可以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俞宛秋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因为她想起了读过的书中所描述的古代战争场景,的确有免战牌一说。而且只要一方挂出免战牌,另一方最多只能派人挑衅,不会直接进攻。古人,比现代人真的要诚信得多。

赵佑熙点点头:“可以的,大家都要过节。但也只有八月十五那天能挂,十四晚上又不是节庆,没道理挂。”

俞宛秋便对邱掌正说:“那算了,我们后天早上直接从这里进宫。”

转眼就到了八月十五,江两岸的军营高高挂起了免战牌,营里的士兵看起来都很放松,处处洋溢着节日气氛。他们早起就在院子里做月饼、扎花灯、剪月亮纸,新兵们打闹成一团,厨师为了应景,索性把几张长案桌摆在演武厅里,士兵们挽起袖子围在一起揉面团,说要做个级大月饼,等晚上赏月后分吃。

俞宛秋真不忍看这些喜气洋洋的人,在今晚赏完月后遭遇什么不测,再次追问:“挂了免战牌,就真的可以免战吗?”

赵佑熙很肯定地告诉她:“当然,为将者,言出必诺,不然岂不失信于天下人?再说中秋佳节,本是喜庆团圆的日子,谁都不忍沾上血腥的,人同此心,对岸的人也一样。”

俞宛秋小声嘀咕:“上次靖王明明跟我国私下约定共同伏击梁军,父皇还不是把靖王给灭了……”

赵佑熙很有耐心地解释:“你也说那是私下约定了,既是私下,外人谁知道?这跟公开挂出免战牌性质完全不同。”

“原来如此”。俞宛秋笑睨着他,“你的意思是,若我们俩私定终身,你完全可以毁约,反正是私下,外人谁知道。”

赵佑熙词穷,眉头一皱,突然想起某件事,不悦地说:“有些私底下的话,别人未必不知。”

俞宛秋只是跟他开句玩笑,却不料引出了人家未解的心结。

昨晚赵佑熙回来就寝时已经不早了,为了让他多睡一会儿,关于凌清澜的事情她只字未提,这会儿听见这话,便知道又有耳报神跟他说了什么,忙道:“等有空的时候,我一定跟你交代清楚见沈家人的经过,以及半途跟凌清澜的谈话内容,我保证一句句学给你听,决不增减一字,这样总行了吧?”

见赵佑熙板着脸不吭声,拉了拉他的袖子说:“今天是中秋节,人月两团圆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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