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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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抱着,齐项没法收拾东西,白绩主动请缨代劳,站在门口,齐项低着头对白绩说,回头给你报酬,谢谢你的牺牲。

白绩面无表情,不愿再提,酷酷地说:做好事不图回报。

图点吧,你肯定喜欢。齐项神神秘秘,或许是眸色的缘故,那深沉的黑望着人深情又深邃,白雀儿,我可是把你的喜好摸透了。

白绩仿佛被他的目光摄住,脑中宕机般只剩下一片花白,好像真被齐项的装腔作势抓住了那颗跳动的心脏,讷讷地威胁道:你...最好是。

*

和上次一样,周雅雯早就站在小区门口瞭望,只是这回陪她的是谢仕平。

谢家一家三口齐齐站门口喂蚊子,门卫吓得以为是什么大人物要到访,正伸着脖子望,只见白绩鬓角沾了细密的汗,大包小包地慢悠悠从下坡处走来。

宝宝!

哥哥!

这不是咱们大公子吗?

三个人同一时间叫出口,谢仕平推推眼镜,觉得自己错过了表达欢迎的最佳时机,自己这个后爹的眼力见还没门卫足。

小绩,箱子挺沉,带了那么多东西。谢仕平帮白绩把箱子放后车厢,哥哥抱抱元宵,天天念叨你。

白绩抱住扭来扭去的元宵,答道:齐项的,他有事我帮他收了下。

应明友的事多亏了小齐呢。周雅雯眉眼一挑,什么事都不跟我说,你啊

应明友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周雅雯既开心自己儿子洗清恶意伤人的嫌疑,但见了面又难免要数落白绩的隐瞒。

她话一多,谢仕平就搂着她,好脾气地笑着帮她顺气,要她少些唠叨。

说话间,司机上坡是按了声喇叭,车灯照亮前面向下的奥迪,两车并行相交时,白绩侧头正好看见齐项坐在后车座。

脸色不大好,侧脸流畅的线条被平拉的唇角衬的有些锐利。

好像有心灵感应,齐项在他的目光中偏头望向窗外,四目相对的刹那,那原本微凝的神色像午夜的烟花,骤然明亮又神采起来,齐项敲敲车窗,两车缓缓错开。

同时手机振动,元宵一边学手机的嗡嗡声,一边帮他摸兜,掏出来凑在白绩眼前人脸解锁。

【齐项:我要去老爷子那儿,行李先放你那儿。】

【齐项:齐祺他妈妈现在去磨老爷子,要老爷子拨身边的退伍刑警给齐祺配做贴身保镖,疯球咯。】

白绩往后靠了靠,心里涌上点说不出的情绪,像蒙上了雾,他总觉得有什么事,就是一时半会想不出来。

齐祺

哥哥。元宵肉肉的脸贴着白绩的脸,笑笑。

白绩搂着肉颠颠的元宵,忽然灵光一闪,随后心脏一紧,眼前昏暗的一霎那,白务徽那张扭曲的、写满诅咒的脸骤然出现在白绩眼前。

谢霄!

信!

枫轩的安保很严,没有登记的司机进不去,那白务徽是怎么把信准确无误送到谢家的呢?难不成他在周雅雯身边安插了人?

白绩抱着谢霄的手臂收紧,倾身问前排的谢仕平,谢叔,家里面的佣人你都核查过背景吗?

嗯?谢仕平回头问,简单筛查过,怎么了?

白绩抿唇,眼中一闪而过的纠结,偷瞄了眼正竖着耳朵偷听的周雅雯,默默改口,回去跟你说。

*

谢仕平是个很精明的人,一旦他认真,算计都写在脸上。

纵使白绩模糊了信的事,着重说了齐家十几年前的绑架案,想让谢仕平注意一下身边人,最好把小区里行走流动的人员都排查一遍。

可谢仕平不好糊弄,他摘下眼镜,捏住眉心叹了口气,问道:小绩,你和白务徽还有联系吗?

白绩:

跟你谢叔叔聊什么了,聊这么久?周雅雯热了杯牛奶,待白绩出来就递给他,是熨帖适中的温热,喝杯牛奶,好睡觉,你住校后脸色好看了很多,还失眠了吗?

不失眠了。白绩还握着门把手,眼神晦暗,茶色的眸子像蒙尘的琥珀,有猫似地警觉,看着面前温柔无防备的笑容,他摇摇头,没什么事。

哦。周雅雯愣了下,而后低头下意识退了半步,仿佛预见了什么不美好的事一样,喝了牛奶早点睡,宝宝。

白绩点点头,捧着牛奶,望向周雅雯离去的背影,温婉而脆弱,像江南的浅荷,雨天得有人为她撑一把油纸伞。

他回房间,没开灯,就着月光把空杯子搁在床头柜,在黑暗中静站了片刻,胸口像爬满了绿藤,麻麻赖赖的让人烦躁,他低声嘀咕两句脏话,一周的好心情在那个人的名字出现在脑时全没了。

晦气!

还没到十点,白绩把空调开得极低,裹着被子蜷在角落就要睡,闭眼片刻,觉察出不对。

他可以睡正中间啊?没必要再给齐项留位置。

想到齐项白绩不免要脸红地回忆起早上起床时相拥的场景,谁能想到早上两个人还尴尬纠结地想晚上要怎么睡,结果没到晚上,两个人就分隔两地了。

这样也好,白绩思忖着,没人占他的床,他能睡的更舒服。

一个小时后,时钟的短针微颤,挪动了几不可见的距离,指向十一。

呃.呃.

白绩的胳膊下意识在身边摸索,企图抓住点什么,可周围只有空荡荡的冰冷,并没有一个温暖的躯体能够按住他颤抖的胳膊,轻拍他的背。

最后,白绩呜咽一声,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四肢抽搐几下,他捂住喉咙兀地坐起来,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碎发被汗水沾湿黏在惨白的脸上。

他喉结滚动,抹去额头的汗,其实常梦魇的人对这种情况早已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但是白绩摸了摸床单。

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梦魇了。

尤其是和齐项睡一起的那几天他简直像被纺锤扎了指头一样,能一觉睡到正中午,即使是在被齐项戳了后腰的那次,他知道自己做了噩梦,但不像今天这样反应激烈。

这算什么?

认床还是认人?

白绩从抽屉里搜出剩下的小包烟,以前他大半夜失眠,一根烟叼着能坐半个小时,纯浪费时间。

啪嗒

火舌卷出,烟草染上猩红地光,飘出白烟,白绩深吸一口,尼古丁还没被吸入肺中,白绩脑中兀地传出齐项的声音,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从口腔里过了一遍的烟,是零散的发灰的。

白绩咬着下唇,一脸沉思地碾灭烟头,扔进垃圾桶里,又跟仓鼠一样黑着脸在包里翻出一块糖,含在嘴里,用化开的甜味盖住苦涩的烟味。

妈的,还管我抽烟?白绩嘀咕道,捞起手机,在微信列表上下滑动几下,点进齐项的聊天框,刚打下一行,你干嘛呢,又默默删掉。

齐项又不失眠也不会梦魇,说不定已经睡着了。

再次入睡显然有些困难,白绩坐在空调下,用冷风吹干粘腻地汗,他久违地打开王者,刚登上没两分钟,一个组队邀请就弹了出来。

是小老板?

*

仔细算算,他们有快一个月没一起玩了,白绩本就无聊才上一次游戏,平时都是老板找他,他才纡尊降贵地上一把。

两个人看似关系紧密,本质上还是二十块一局的买卖关系。

小老板需要他,他就会在,如果那天小老板不爱玩这个游戏了或者说不再需要他了,那么两个人就会像人生长河中匆匆擦肩的过客一样,都不需要悲伤,很快就能相互遗忘。

看来,这孩子还需要他?

白绩进队,打字问,怎么还没睡,十一点了。

【小老板:失眠啦哥哥,放假放纵一下嘛qaq】

【blank:行,排两把,国庆免费。】

【小老板:哇!哥哥是全世界坠好的人[爱心]】

小老板并不着急玩,点了下排位又取消,在聊天框打字问他为什么没睡。

他们以前不会聊这么多,不会互相关心生活,白绩眉峰奇怪地一压,莫名产生一种两个人关系很近的错觉,但或许是惊醒后脑袋有点昏,白绩并未深究。

【blank:跟你一样失眠。】

【小老板:那玩游戏不会越玩越精神吗?】

【blank:不会。】

跟你一起玩,越玩越困,越玩越觉得自己放着觉不睡陪她打游戏的自己是傻逼。

但这怎么能跟小姑娘说呢,太伤自尊了。

半天,老板没回答也没开游戏,□□忽然弹出个聊天框,老板给他发了二十的红包。

【blank:?】

【小老板:空空哥哥开语音吧,我一个人在家有点害怕,你出点声音我就不怕啦。】

陪玩本来就该开语音的,白绩挑眉,没收钱,片刻后,麦克风上的斜杠没了,白绩的声音微哑,穿过网络,有些模糊不真切。

喂喂,听得到吗?

【小老板:听得到!我排了!】

白绩困惑,问道:你不开?

【小老板:w我害羞,二十买我不用开麦的权利。】

【小老板:听哥哥说话,助眠!】

白绩轻笑出声,觉得小姑娘在睁眼说瞎话,他非常认真地说,开局别梦游就行。

白绩真的打游戏打困了,不是因为小老板太菜,而是被自己说困的,效果堪比数羊,而且他的生物钟早就打铃让他睡觉。

排了三局,全都顺风顺水,白绩逛对面野区比逛自家后花园还自在,逐渐眼睛开始打架,撑着最后的力气赢了第三把,他打着哈欠说:睡吧,老板。

【小老板:你困了?】

白绩口齿不清,嗯了一声,眼睛已经徐徐闭上,麦克风里传出他又轻又安稳的呼吸声。

【小老板:睡了?】

【小老板:哥哥?】

屏幕在黑暗的房间里是除夜灯外唯二的光,十分钟,队伍没解散,小兔子头像下的麦克风开了又关,关了又开。

来回重复了好几次,麦克风抖动着绿色的荧光。

一个带笑的声音从白绩的耳机里传出,亲吻他的耳膜,白雀儿,晚安。白绩翻身,嗯。

作者有话要说:  齐项终于找到了机会上游戏,他发现自己已经戒掉网瘾了,全靠白老师的悉心教导,让他成了个现充狗

第49章

国庆假期结束,冷清的丹毓再一次被喧闹声占满,白绩从宿舍出去时,楼道里已经静的能听见回音。

人形闹钟齐项不在的第一天,白绩撬了早自习。

一个平常的早晨,花照常开,太阳照常晒,白绩打着哈欠,懒懒地走进教室,前脚刚踏入门框,教室里骤然响起能掀翻房顶的掌声,伴随着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口哨声。

白绩:?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惩恶扬善六班人,丹毓之光我白哥!

人间男菩萨,物理度人渣!

就见季北升猴蹿起来,拉着横幅冲白绩大喊,很燃很土

他们喊的太大声,隔壁班人都凑热闹地从窗户探出脑袋,扒着窗沿,笑嘻嘻地注视着白绩起哄,简直是四面楚歌。

应明友的事传遍全校,多亏6班同学锲而不舍地发红包与宣传,有钱能买kpi。

发表个获奖感言!白哥!大方点!

白绩愣在原地,尴尬之情从脚后跟蹿到天灵盖,他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收回脚,掏出手机查询最近的火车站票,毅然决然地转身就走。

谁想刚退两步,后背就装上一个温热的怀抱。

轻笑声在头顶飘出,两天未见的人兀地出现在自己身后,白绩蓦然回头,是齐项。

他状态不错,仍旧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唯一不一样的是耳廓处多了一条四厘米的划痕。

细细一条,已经结出浅褐色的疤。

白绩眯起眼,指着伤问:你被打了?

逃跑也太拉了,白雀儿。

齐项没听清他的话,笑着握住他的手,大大方方举起,放到嘴边作话筒,举起另一只手对四面八方的观众挥手示意,咳咳,现场的记者朋友们请安静,白哥比较内敛,我是他的代理发言人齐项。

短暂地静了一秒,欢呼声再一次震天。

齐神!齐神!

真项大白!!

齐项怡然:今天大家欢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好榜样白绩甩掉黑锅,同时我认为此正义之举值得在校史留名,从此丹毓就真正地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同意的举手!

齐刷刷一片小树林窜天而立。

白绩:已经社死了。

齐你他妈白绩想跳楼了,可惜齐项攥他攥的很紧。

齐项还在侃侃而谈:白绩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们,不信谣不传谣,不以貌取人,葬爱家族都能给老人让座,更何况我们白哥,多俊的人啊,铁好人活雷锋!城南在白同学的带领下,三年来犯罪率大幅降低,这次破获

牛皮越吹越大。

白绩听不下去了,他跳起来勾住齐项的脖子,把他按在怀里,齐项一句话没说完被打断,现在呛地直咳嗽。

救救齐项说话艰难。

没人救你。白绩凶狠道,今天你我得死一个。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绩背后忽然一阵凉,他警觉抬头,只见由远而近一个敦实的身影低空冲来。

干什么!干什么呢!上不上课了!聚在这儿看猴戏呢?猝不及防,洪亮的吼声劈开欢呼,教导主任骂道:白绩!又是你!不要欺负同学!

猴白绩:

校史有名的计划存世三分钟后不幸流产。

*

课间收作业,各科课代表抱着几摞白花花的卷子满教室乱跑。

大早上被教导主任抓住背了一遍八荣八耻,白绩平白多了份作业,跟齐项一人一张a4纸,窝在后排从校容校貌抄到校规校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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