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表哥是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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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龙华210年。农历五月十八日。春。

地点:即雨县 / 马曲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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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天一夜的赶路,羽然现在已经到了即雨县。即雨县正下着绵绵细雨,街道小巷皆铺着又扁又平的石头,即便是下雨也干净无比。

“我离家这么久,就觉得即雨县最干净。”司马亦白坐在车前驾马,回过身对车厢里的羽然和云鹿说着。

羽然点点头,也觉得即雨县很漂亮。虽然不大,却有一种温婉安静的感觉。

司马亦白将马车停到了一户人家门前,挑开帘子对羽然说:“这儿有我的故交,咱们可以不住客栈了。不过,一会儿你们可得说羽然是我的……我的表妹,云鹿还是丫鬟,记住了啊。”

他这一番话交代下来,主仆二人了然于心,纷纷笑了出来。

“哎!你们笑什么?”

羽然不理他,只是跟云鹿说:“什么旧相识,还不又是一个风——/流债。别又像月娘一般将咱们迷倒才好。看来……”羽然看了一眼司马亦白,又跟云鹿说:“他这个表哥哥还没当够呢。”

司马亦白被她们臊的满脸通红,嘀咕一句:“少废话……”说着,他便跳下马车,走到门前敲门,嘴里还叫着:“金儿,金儿你开门,我是司马。”

羽然闻言,忽的止住了笑意,略有惊讶的望向司马亦白。

云鹿还笑的上气儿不接下气儿,问:“小姐,看咱‘表哥’做什么?”

羽然恢复笑容,轻打了一下云鹿:“这丫头,休要闹个没完。”

名唤金儿的没有过来开门,反倒是一个年近五十的女人开的门。这女人又胖又丑,却还浓妆艳抹,身上穿着粗布衣裳,打开门后竟一脚踹向司马亦白。

司马亦白是何等人,轻松一闪,疑道:“你是谁?金儿呢?”

那女人叉着腰,摆出一副泼妇样,吵吵着:“我是金儿的娘!你是谁啊?!”

“金儿的娘?”司马亦白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觉得奇怪:“我与金儿相识时,她家似乎没有亲人啊。”

那个女人整了整木簪子,风——/骚的笑:“我前一阵出门做生意了,最近才回来。你也是来找金儿的?以前也跟金儿相好过?啧啧,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怎么还有这等不懂事的痴小子过来缠着我家女儿!我告诉你,金儿已经被即雨县的第一富商看中了,过几日就要迎娶了。你快滚远些,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还敢过来找金儿。”

云鹿和羽然坐在马车上,已是无语的很。这女人明显不是什么正经女人,听她说的话,金儿也不会是什么贞洁女子。不过攀上个县城的富商,居然就这么狗眼看人低。

云鹿说:“小姐,咱们叫上司马公子跟咱们走吧,干嘛让他被那个老女人羞辱。”

羽然心中也不甚高兴。她对司马亦白虽无男女之情,却真心将他当做朋友。此时他被这种人羞辱,她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正巧,羽然发现不远处就是一书行,轻轻一笑,低声吩咐了云鹿几句。

吩咐过云鹿后,羽然撩开车帘探出身子,似笑非笑的,异常温柔的问司马亦白:“你怎么还不处理完?”

司马亦白听声儿浑身的寒毛都起来了,他僵硬的转回身,不知道羽然突然间要做什么。

羽然提了下裙摆,伸出手,笑:“扶我下来吧。”

司马亦白赶忙过去扶着她,在她耳边轻语:“杭大小姐!您……您要做什么啊?”

羽然低头娇笑,好像司马亦白说了什么让她害羞的话一般!她含情脉脉的看了一眼他,居然不说话!莲步轻动,竟往那老女人那儿走去。

司马亦白这下连手都吓凉了,几步赶上她,颤声问:“姐姐!您要干嘛啊?!怪吓人的!!”

羽然声音更轻,连唇瓣都不曾动的说了句:“替你出气。”

说话间,羽然和司马亦白已经走到了那女人面前。

这老女人早就傻了眼,她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那通身的气派,眉宇间的高贵,宛若仙子降凡一般……

“其实我们这次来,不过就是见一见金儿妹妹。方才听说她要出嫁,已让侍女去买贺礼了。”羽然说着说着,娇羞默默地看了一眼司马亦白,说:“我……我表哥以前不懂事,可能让金儿妹妹受过委屈。今儿送个礼,算是赔罪了。”

那女人见状只以为羽然是司马亦白的正经女人,一声表哥只是为了全乎面子。她登时羞愧无比。这女孩如此美貌,如此气度,根本不是金儿能与之相较的!她素来以为自己和自己的女儿都是天之骄女,可羽然的出现,让她连逞强的资格都没有,卑微的很。这才知道,什么叫萤火之光,什么叫日月之辉。

可纵然如此羞愧,也掩盖不住贪财的本性。嘴里客气道:“多谢小姐了,刚才我说话难听,你别往心里去。谢谢小姐的礼。”

羽然抬了抬眼帘,笑里带着冷漠,大家闺秀的气派毫不收敛,冷声笑问:“你说什么了?能不能,再说一遍?”

这老女人汗都出来了,低下头来,连声道:“不敢不敢……”

羽然轻轻冷笑一声,带着司马亦白回到马车上,再也没理这个老女人。

这时候,云鹿也从那边的书行跑回来。她端端正正的将书用缎布包好,捧在怀里,遥遥一看,倒像是个贵重物品。

这女人满眼兴奋,用粗布衣裳擦擦手,恭恭敬敬地双手从云鹿手中接过礼品。

“谢谢,谢谢这位姑娘。”

云鹿不理她,转身回到马车上,坐稳后,悠悠哉哉地驾马而去。

等她们的马车走远后,这女人才颤抖着把东西打开。没想到,呈现在眼前的,竟是一本普普通通的书!看看书名,居然是《女戒》。气的这个女人把书一摔,对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跳脚大骂。

司马亦白从窗户看过去,不明白羽然为何要这样。故问道:“羽然,你为何这么做?”

羽然从窗户那推开,放下帘子,笑:“莫非你喜欢被那种人羞辱?若你喜欢,你就下了马车去找她吧。”

司马亦白闻言一喜,乐道:“你是在替我生气?!你,你在考虑我吗?”

羽然一惊,觉得这番行事实在有失考虑,未免司马亦白误会,她连忙说:“并非如此。听那女人说的话就知道,这母女俩都不是个好的。不过攀上一个县城的富商就如此狗眼看人低,送她一本女戒,让她学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

司马亦白才不管羽然这番解释,他就认定羽然是为了他才这么做,是在心疼自己。牡丹扇一甩,笑:“你说对了!金儿不守规矩,只要男人有钱,或有貌,她都欢欢喜喜的跟着。当初她就是看中了我的容貌,还说什么此生只愿嫁我一人。如今看来,还是富贵管用。”

“你少如此说。”羽然瞪了一眼司马亦白:“金儿虽然不好,你比她更甚。在宁博城你负了月娘,在即雨县又招惹了金儿。敢问,你哪儿还有脸面说的像是钟情于人却被伤害似的呢?我只愿啊,你迟早被所爱之人伤害,算是让你尝尝被你负了的女子心中的苦。”

司马亦白看着羽然,自信满满的摇摇扇子:“我才不怕。”

马曲镇,客栈。

归何丸按理只会让人昏睡七天,诉卿却足足多睡了一整天才醒过来。他醒来后,先是愣了一会儿,不记得自己何时睡着,也不知睡了多久。忽地,他如惊梦一般坐了起来探了下迈,知道自己吃了归何丸睡了七天,登时心里一凉,浑身一松,又躺了回去。

“这回……我是真的错过你了。羽然,我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你?我要怎么做……才能补上这几天……!”

视线一转,他才看到骆雨正趴在桌子上。

诉卿将骆雨扶上床,愧道:“抱歉……我一直拼命赶路,未曾管过你是否受得了……此后,想来也不会这样了。我再也……追不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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