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39(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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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枣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之后,便发现师父在身边。她愣了一下,眸色一漾,这才想起之前的事。

……是师父救了她吗?

唐枣暗暗庆幸,看着身旁的师父安静的睡着,明明是睡着,可双臂却将她抱得紧紧的,这副模样,倒有几分孩子气。

可是司竹不小心伤了她,以师父的性子,会不会……

唐枣不敢再想下去,伸手推了推师父的胸膛,低低的唤了他一声。

师父醒了。

唐枣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她看着身边的师父,只觉得他的脸色有些不大对劲,连原是粉色的薄唇,如今竟也有一丝不大寻常的苍白。

“还疼吗?”

唐枣摇头,道:“徒儿没事了,只是……司竹……”

“不许再提他!”原是温柔的男人,瞬间便眉宇清冷了起来,一双眸子黑漆漆的,既是好看又有一些吓人。

难不成师父真的杀了司竹?唐枣担忧,可是,师父是因为救她才……她又有什么理由怪师父呢?

重羽见唐枣垂着眼,经历过之前的事,如今还是心有余悸,他忍不住将双臂收拢,柔声道:“为师知道,若是真杀了他,你会难过,你放心,他还死不了。”

“师……”

“……可是你有没有替为师想过?”

唐枣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看着她,这样的师父,是她从未看到过的。师父在意她,远比她认为的多的多。或许刚开始的时候,在师父的面前,自己只不过是一颗枣子、一个厨子,可是现在却是不一样的。

她能感受到。

“……为什么不理为师?”他这么小心翼翼,这么在意她的感受,一直告诉自己:忍着,碰不得,碰不得……小徒儿会生气,她会害怕。

七万年来,他从未低过头,不管是何事,从来都是毫不在意,只要日日能酣睡,美食为伴,别的不曾放在眼里。他为了让她开心一些,特意带她出来玩,费尽心思的让她开心,就连有时候忍不住发脾气,他都不敢说重话。

他怕她哭。

就是没有当着他的面哭,也会一个人偷偷的哭。他是知道的。

唐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师父的声音有些委屈,让她忍不住心疼。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已经够乖了,可是这段时间,在那件事情上,她还是小心翼翼、有些犹豫。

她只是一个小小枣妖,饶是师父宠她,她也不敢恃宠而骄。她心里时常告诫自己:别惹师父生气,师父他……会不要你的。

她虽然尊敬师父,顺从师父,可她同样没有真正的相信师父,更准确的说——她对自己没有信心。

她一直认为,师父迟早有一日会厌倦自己,会找到一个新的厨子,或许还会收她为徒,或许还会让她伺候着沐浴……还有,更多亲密的事情。

可她不傻,此时此刻,师父话语间的担忧,她能清楚的感受到。

积蓄了几日的情绪,唐枣鼻子一酸,狠狠的撞进师父的怀里,双臂紧紧抱着他,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重羽却是慌了手脚。他见过小徒儿哭,可是这么伤心的,还是头一回。他不知该怎么安抚,只是感觉到心口处温温湿|湿的,那泪水在他的衣服上晕开,然后慢慢的,一点一点侵蚀着他的心头。

小徒儿的双手抱着他,他一直知道她力气小,可是眼下却抱得这么用力,让他的胸腔闷闷的,但是他知道,他喜欢这种感觉。重羽弯唇笑了笑,大掌抚着她的背脊处的长发,一下一下的安抚着。

她哭得太伤心,如今正埋在他的怀里小声的抽泣,可怜巴巴的,让重羽心都软的一下糊涂,只想好好哄哄她,让她开心。

“不哭了,嗯?”重羽低下头,伸手揩着她眼睫上的泪珠子,原是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哭得红红的,像只小兔子。

重羽怜惜不已,俯身亲了一下她的眼睛。

唐枣翕了翕鼻子,直往自家师父的怀里蹭,轻轻嚷嚷了几声:“师父,师父……”

“为师在呢。”重羽柔声道。

难得见小徒儿对自己这般的依赖,这极大的满足了重羽的虚荣心,此刻若是小徒儿拿着刀子要将他的心掏出来,他只怕也会宠溺的揉揉她的脑袋,然后自己动手……嗯,怎么能让小徒儿做这种血腥的事情?

重羽抱着怀里的小徒儿自榻上坐了起来,而后拿过搁在一旁的糖炒栗子,低头问道:“饿不饿?为师给你剥栗子。”

唐枣没有松手,抬眼看了一下师父,眨了眨雾蒙蒙的眼睛点了点头。

重羽环着她,然后从纸袋子里拿出一颗栗子,熟稔的剥了起来。唐枣静静的看着,师父的手修长好看,明明是做着最平常不过的事情,却让她直直的移不开眼。

这么好的师父,是她的。

——是她一个人的。

唐枣弯唇。

剥好了一颗,重羽便递给她,可是怀里的小徒儿却一副呆呆愣愣的模样,重羽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轻笑道:“傻了?”

唐枣面颊一烫,张嘴咬住师父指尖的栗子,低着头慢慢吃。大概是久了,栗子有些凉了,可是唐枣吃着,还是觉得栗子香香糯糯的,美味极了。

这几日,她又何尝没有想师父?

可是她不敢,她不知道见到了师父该说什么,她怕她一说话就又惹师父生气。

——现在,唐枣不怕了。

唐枣将头抬起来,而后松了松手,轻轻扯着自家师父的袍袖,娇气道:“师父,徒儿还要。”

这般主动差遣师父给她剥栗子,是她从未想过的……也是从来都不敢的。

“为师给你剥。”小徒儿要吃,重羽自然是乐意,又继续剥了好几颗,才喂饱了她。

唐枣温顺的依偎在师父的怀里,清秀白皙的小脸上尽是餍足,好看的眸子不似平日低眉顺目的模样,而是亮晶晶的,俨然一个被宠坏的小姑娘。

“为师好吗?”重羽挑眉。

伺候了这么久,给句表扬总可以吧?

唐枣听言,莞尔一笑,没有任何的犹豫,双臂揽上自家师父的脖子,亲亲啄了一下他的唇,眼中虽然还有羞涩,可却是直白热烈的很,声音甜糯道:“师父最好了。”

原不过是想得到一句表扬,却未料到有这般的奖赏。重羽心头欢喜,一脸认真道:“那以后为师天天给你剥。”他不但会给小徒儿剥栗子,还可以给她橘子、剥石榴……

一想到之前气若游丝的小徒儿,重羽还是一阵后怕,眸若点墨,却尽是柔情,“为师以后会对你好,不会欺负你,更不会凶你。所以小枣,以后若是生气,就告诉为师,不要憋在心里,好不好?”

这么温柔的师父,唐枣一时还不曾适应,垂了垂眸才小声道:“可是师父……徒儿真的不想嫁给别人。”

这下轮到重羽呆住了,许久才认真严肃道:“为师何时说过要将你嫁给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们枣子还是很聪明哒~

上一章啥写了亲亲就被锁了,我真的没办法荡漾起来惹……希望乃们谅解_:3」∠_

ps:今天晚上还会有更新~ ̄▽ ̄~

☆、第四十四章 :正经

——

唐枣抬眼看着师父,弱弱道:“师父那日不是说……让徒儿嫁人吗?”

重羽顿悟,他伸手捏了捏小徒儿的脸,哭笑不得道:“你以为,为师会让你嫁给谁?”小徒儿都和他做了这么多亲密的事情,自然是要嫁给他。

若是他欺负完之后还替她找个夫君嫁了,简直是禽兽不如。

怪不得会这么抗拒,原来口中说的“不嫁”,是不想嫁给别人?

唐枣哪里知道,一听师父说让她嫁人,这种事情哪里容得了她做主。第一个反应便是不要,她不要嫁人。饶是师父不要她了,她也不想糊里糊涂就嫁给别人。

“是为师不好,没有说清楚,为师的意思是……”

重羽尚未说话,便听得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唐枣转过头听着外头的动静,似是萄萄的声音,忙从自家师父的怀里起来,道:“师父,徒儿出去看看。”

被打断了,重羽心情不大好,可一想与小徒儿和好了,便是眉眼柔和,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点了点头,“去吧。”

唐枣开门出去,却见萄萄面带笑容,拉着她的手激动道:“司竹没事了,小枣,你随我去看看吧?”

没事了?唐枣眸子一怔,有些诧异。

刚才一直同师父说话,她都有些忘记之前发生的事了。她记得当时自己进了司竹的房间,司竹醒了过来,而后面色如常的同她笑。那时她毫无防备,可司竹却是瞬间变了眼神,擒着她将她抵到墙上。

之后呢。

司竹咬了她的脖子,她便慢慢没了知觉。只迷迷糊糊看到了师父,她分不清是真的还是自己的错觉,醒来便已在师父的臂弯里。

司竹身重奇怪的蛇毒,颇为棘手,如今若是咬了她,那自己……唐枣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那处的伤痕已经不见了。她身上的伤口素来极难愈合,如今这么快好了,那便是师父……是师父用了那个法子吗?唐枣想到此处,不由得红了脸。

唐枣看了一眼身后静静阖着的房门,心情欢悦,随着萄萄去看司竹。

这几日司竹皆是躺在榻上,可如今却一身白袍立在窗前,她过去,司竹便转过身。唐枣抬眼望着他的脸,还是如以前那般的温润如玉,双眸澄澈如水,连看她的眼神,都是一贯的柔和。

不似那两次看到的赤眸。

果真如萄萄说的,没事了?

司竹没事了,唐枣心里自然是开心的,可还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刚想开口说话,却见司竹修长的指尖开出一片嫩绿的竹叶,抬手在空中写字。

——对不起。

唐枣知道他为何说这个,忙笑着摇头,道:“我已经没事了,那件事情,你不必介怀。”她自然知道以司竹的性子根本不会伤她,只不过是因为那蛇毒,让他一时丧失了理智。

见司竹的面色有些苍白,便知是师父出手太重,虽说是因为司竹先伤她,可唐枣心里还是有些愧疚,“你没事吧?我师父是太担心我了,所以才会……”

——没事。你呢?

就算是有事,也会说没事吧,毕竟她了解师父的修为。唐枣弯了弯眉,道:“我师父很厉害的,你不用担心我。”反倒是他自己,如今伤成这样,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好。

唐枣不知司竹为何会无端端便好了,可如今无事算是大幸。司竹性子腼腆,自然也没有聊多久,唐枣让他好好休息,便走出了房门。

她见萄萄在等自己,走过去问道:“司竹的身体,真的没事了吗?”

萄萄的情绪已经差不多了,不过这清丽的脸上仍是笑意融融,眼眸亮亮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同大师兄回来的时候,发现司竹口吐鲜血倒在地上,还以为……还以为出事了。不过后来大师兄瞧了瞧,说司竹虽然受了重伤,但是身上的毒已经解了。这伤可以慢慢养,毒解了便是保住了性命,想来是司竹运气好吧。”

难道是因为师父打伤了司竹,所以阴差阳错替司竹解了毒?

还是如慕蘅之前说的,师父有能力替司竹解毒,只是……不想?

唐枣想不明白,但如今已经同师父坦诚相待,这些疑惑,可以问问师父。

司竹看着唐枣出去,才压抑不住,捂着嘴重重咳了起来。咳了一会儿,他将手移开,看着掌心咳出的血,皱起了眉头。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伤她,只是那时他神志不清,后来醒来,想起这件事情便是后怕。若非她那师父及时赶到,恐怕他真的会要了他的命。

——他竟然差点杀了她。

司竹步子一虚,身子一阵踉跄,连连退了数步才靠在墙上。原不过是凤御山的一根竹子,没什么本事,凭什么再肖想她?况且,他有哪一点能比的上她的师父。

三年她离开凤御山,可他还是一根竹子不能移动,为了加速修成人形,却弄成如今这副模样。

……成了哑巴。

可是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那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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