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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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之澄叹了叹气,被微寒的晚风揉散。

她在原地伫立片刻,便俯身提起那盏宫灯,沿着花径的方向继续往前走。

许是太后为了让程子言的这番花灯的心意更有气氛些,所以吩咐今夜的御花园里都没有点灯。

顾之澄提着宫灯,只觉这小径又长又黑,除了手里微弱的这团光亮,目之所及,便都是漆黑乌沉的,莫名多了几分阴冷的味道。

幸好她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所以什么都不怕。

只是除了她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之外,就只有风吹花叶的簌簌声,未免太过寂然。

顾之澄蹙起眉尖,忽而察觉到了一丝不大寻常的动静。

下一瞬,就有一道黑影从旁边的花丛中钻了出来,将她抵在了另一旁的假山石壁上。

“放肆?!你是何人?!竟敢对朕不敬?”顾之澄本想与他过几招,可双手的手腕都被他狠狠扣住,双腿也被他用膝盖死死抵着。

“无论我是谁,总归不会是你的子言哥哥......”醋意极浓的声音从耳畔传来,酥酥痒痒的,让人心动。

顾之澄精致嫩白的小脸上漾出几抹笑意,“小叔叔,你怎的进宫来了?”

耳边又传来陆寒轻嗤的一声,“呵,我就比他老那么多......?”

一个是叔叔,一个唤哥哥,两相对比,可见高低,着实让他气得不轻。

顾之澄抿了抿唇,纤密而卷翘的鸦睫似一把小刷子扑簌几下,因与陆寒的脸贴得太近,所以长睫的尖尖儿似有若无地刮过他的脸颊,让陆寒的眸光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小叔叔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顾之澄眉尖轻轻蹙着,小鹿似的杏眸里映着陆寒深邃的瞳眸,还有他身后那轮明月。

陆寒轻笑一声,一只手放开她的手腕,又转而扣住她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灼热而绵长的呼吸洒在她的耳珠上,“陛下说笑了,方才不知与谁一口一个子言哥哥澄儿妹妹的唤得亲热,怎又转身就忘了呢......?”

“......”顾之澄精致的小脸扬起,桃花似的唇瓣被咬出小小的月牙印儿来,“你......你都看到了?”

“还有什么臣应该看到的么?”陆寒眉目深深,视线灼灼,意味深长地问着,抬起手指摩挲了几下她嫩得吹弹可破的脸颊。

顾之澄只觉得他指尖抚过的地方,都灼起了细碎的小火星似的,又烧又烫,忙别开眼去,眸光却晶亮蕴着水光。

陆寒忽而俯身,薄唇贴得更紧,几乎从她纤嫩修长的脖颈处擦过,留下灼热绵绵的气息。

他喑哑着嗓音道:“你也叫我一声听听......”

顾之澄身子微微发颤,秋夜点星的寒风和他灼热滚烫的吐息混在一起,让人忍不住战栗,轻软的嗓音也带上丝丝发颤的尾音小钩子,“小叔叔......”

“不是叫这个。”陆寒眸光发沉,声音半哑,脸上的表情却是清清淡淡的,在刻意压抑着。

“......”顾之澄望进他深邃的眉眼里,里头是翻涌着的醋意滔天。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他却好似极在意,拈酸吃醋得不得了。

她颤了颤指尖儿,福至心灵一般,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嗓音轻轻软软飘乎乎地唤了一声,“陆......陆寒哥哥?”

陆寒手背上顿时青筋暴起,隐忍得眸光越发沉。

他早就知道,这个小东西,一个字,一个音,就足以让他轻易不像自己。

“......是这样吗?”顾之澄眨了眨眼,杏眸里水雾濛濛,又迷茫懵懂地看着陆寒。

而陆寒,却紧了紧扶在她腰上的手掌,几乎是咬牙切齿憋着什么似的,薄唇之间溢出几个字来,“你与他......是青梅竹马?”

“什么青梅竹马,我都不大记得了。”顾之澄忙慌乱了摇摇头,脸儿又白又嫩,却有着几抹闪烁的眼神,直直落进了陆寒的眼里,让他看得分明。

呵,果然这个小骗子,又在撒谎。

“考虑了这么久,这就是陛下给臣的答案么?”陆寒仿佛是泄了气,突然松开了钳在了腰间的手,“陛下今日真美,却不是为了臣打扮的。”

他几乎是失望地轻笑了一下,打算直起身子来。

可顾之澄却不知是哪儿来的勇气,忽然抬起手臂环住了他的脖颈,让他继续保持着俯身将她抵在假山石壁上的姿势。

陆寒的眸子瞬时变得幽暗无比,敛着深色,哑声问道:“陛下,你知道你此刻是在做什么吗?”

“......”顾之澄咬了咬唇,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羽睫如蝶翼般扑簌几下,然后那双比今晚月色还要美的杏眸阖了起来,淡粉的唇瓣印在了他的薄唇之下。

此刻,夜色正好,月色正好,晚风正好,星辰正好。

一切都仿佛是刚刚好。

而她,也不过是刚好也想亲一亲他而已。

......

第115章 【115】单更

陆寒眸色渐渐转浓, 心跳得几乎快要蹦出来。

这么久了......

第一次......

这是这小东西第一次这样主动......

陆寒慢慢变得不受控起来, 阖上双眸, 更深情而专注的回吻顾之澄,仿佛天地间已静止一般。

动情又忘情......

不知过了多久, 就连那轮皎皎的明月似也害羞地落到了乌青色的云堆之后。

终于等到陆寒松开她,可他灼热的气息却还萦绕在顾之澄四周, 烫得她羞答答地垂下小脑袋, 葱白似的指指尖别扭地揉搓着陆寒的衣角, 直到揉得皱巴巴的。

两人都没说话,却觉得微凉的晚风甚是没有,这样静静站着,心有灵犀的默契感受着这份静谧。

然而......就在这时候, 太后因太过震惊而颤抖着的声音,忽而伴着鼓噪的晚风从身后传来。

“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顾之澄心头一颤, 立马撒手松开了陆寒的衣角。

而太后身后跟着的四位太监宫女们都各提着宫灯, 灯火交叠一下子就将眼前的景象照得通亮。

顾之澄正垂眸站在陆寒身前, 两人衣衫些许凌乱, 再加上顾之澄绯红的小脸, 眼尾挑着一抹潋滟之色, 桃瓣似的唇也微微翘着,沾着晶莹剔透的水光,更显红肿。

太后哪能看不明白这是如何一回事,精致的面容上几乎露出了扭曲的狰狞。

又看见顾之澄似个犯了错的小媳妇一般,站在陆寒身边, 太后这颗心就更气得快要爆.炸了。

她再也顾不上什么太后的威严端庄仪态,急急冲上去想要去将顾之澄从陆寒身边拉回来。

可陆寒却上前一步,将顾之澄护在了身后,“太后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太后冷嗤一声,毫不客气的睨着陆寒道:“哀家与你这样的乱臣贼子有何话好说?”

“母后......”顾之澄有些着急,轻唤了一声。

太后的眸光带着一股威压看过来,从容不迫的说道:“澄儿,你年纪小,受人蛊惑,误入歧途,哀家不生你的气,只要你现在乖乖到哀家身边来,不要再同这样的人为伍。”

“母后,你不要再说了......”顾之澄垂着眼,走到太后身侧,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袖角。

太后冷笑道:“你怕他做什么?哀家是太后,你是皇帝,他还敢对咱们动手不成?”

“......他若是敢,哀家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太后声色俱厉地看着陆寒,完完全全与陆寒撕破了脸。

从前,太后总还忌惮着摄政王的权势与背景,与他表面上还能寒暄一两句,瞧起来也是和和气气的。

但如今,太后见到陆寒竟然对自家女儿下了手,早就失了理智,什么也都敢往外蹦了。

顾之澄小脸煞白,有些担忧地看向陆寒,怕他生气。

她知道,陆寒私底下的手段多得很,若是母后惹恼了他,只怕要被他......

陆寒不动声色,回了顾之澄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

顾之澄倒是一颗高悬的心稍稍放回了肚子里,可是太后看到顾之澄和陆寒当着她的面眉来眼去的样子,越发怒不可遏。

太后直接拉住了顾之澄的手,冷声道:“跟哀家走。”

“太后娘娘,若是你同意这门亲事......这是臣给出的条件。”陆寒大步流星堵在路旁,从怀中掏出一封红彤彤的洒金信封来,原来竟是有备而来。

不料太后却接过那信封,直接抬手便撕碎了。

她一双美眸泛着无尽冷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无论你说怎样的条件,哀家都不会同意你们的亲事!......摄政王还是早做被分封藩地,离开澄都的打算吧......!”

“......自然,你若是心不甘情不愿,也可以造反!反正哀家知道,你筹谋此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让天下人都瞧瞧,他们心中奉若神明的摄政王是如何道貌岸然,觊觎皇帝,狼子野心!”太后又补充了几句,目光向她身后跟着的宫女太监们逡巡了一圈。

这些话,早晚会传出去的。

“母后......你不要再说了......!”顾之澄原本轻微的声音忍不住放大了些,杏眸泛着水光,熠熠有神带着丝缕责备之意。

太后毫不留情地扣着顾之澄的手腕,拉着她往回走,“好,哀家不说了,你跟哀家回宫去!”

陆寒被晾在原地,垂着眉眼目光幽幽地望着地上被撕得七零八落的信封。

信封里头装着的也是朱红洒金信纸,是他亲手一笔笔写上去的,他愿意为了她所能付出的一切。

......

顾之澄被太后一路强行拉着回了清心殿,脸色亦是有些惨白。

直到她跌坐在龙榻上,太后才松了手,屏退了殿内的宫人后,才面色稍有缓和道:“澄儿,哀家知道,这事不怪你。”

顾之澄张嘴欲说话,又被太后连珠炮似的一串话堵了回来。

“......你年纪尚小,没见过世面,那陆寒又伪装得极好,模样好手段强处处都是拔尖儿的,所以你才会被他骗了去......”

“......不过没关系,如今一切都还有回转的余地。只要你答应母后,从今往后,绝不和他私底下见面,立刻着手给他分封藩地,让他离开澄都,从此不可再踏足入内。”

太后说了一堆,这才侧眸看向顾之澄道:“......澄儿?你可有在听母后说什么?”

顾之澄身子有些发软,半倚在龙榻边的雕漆云龙纹红木阑干上,才轻声道:“母后,你方才那样冲他说话,就不怕......”

“哀家能怕什么?”太后冷笑一声,哼道,“......左不过是个‘死’字,若是让你和他在一块,哀家与死何异?”

“更何况,你以为他是真心待你?......不过是盯上了咱们顾朝江山,换这样的法子来取,总比强取篡位来得好听。若顾朝江山最终还是落入了陆家手中,那哀家也不愿苟活,更无颜面去见你父皇和列祖列宗了。”

顾之澄垂下眼,乌黑的瞳眸中满是无奈之色,嫩生生的小脸也比平时更加苍白,声音又低又轻地说道:“母后......或许,他不是这样的人......”

“这种时候,你还向着他......?”太后气不过,又抬起纤长的玉指戳了戳顾之澄光洁的脑门儿,斥责道,“你是不是被他迷昏了脑袋了?”

顾之澄咬住唇,雾濛濛的杏眸之中泛出一缕倔强和不听劝的神色来。

太后气极,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怒意,“......澄儿,哀家再问你一句,你到底听不听哀家的话?”

顾之澄继续死咬住唇,淡粉的唇瓣被皓齿印出月白的印儿来,却也不说话,只是倔强地埋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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