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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

“陆陆给。”回到教室，宋思慈搁饮料到商陆的桌上。

“多谢。”商陆放下笔拿起饮料, 饮料的包装是橙红色, 中间画着两颗草莓和一个半切柠檬。

草莓加柠檬吗？

商陆随手拧开瓶盖, 尝了一口，饮料口感清爽，味道也酸酸甜甜的，商陆喝着不错，又连喝了好几口。

简默在后面一直默默观察着商陆, 等她喝完饮料, 他左手食指微微曲起, 轻轻叩着桌面, 微笑着问：“商陆同学, 你觉得这款饮料怎么样？”

闻言商陆回头, 旁边在吃薯片的宋思慈赶紧解释：“陆陆，这款鸡蛋饮料是新品，还没有上市。商家找简默代言，他最近正在试喝，看要不要接呢。”

鸡蛋？！

商陆脸色微变。

简默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他紧紧盯着商陆：“是的，这款饮料一瓶相当于5个鸡蛋白的营养价值, 蛋白营养成分比普通植物蛋白高，我觉得还挺好喝，商陆同学你认为呢？”

鸡蛋……

5个鸡蛋……

她刚才是吃了5个鸡蛋？！

商陆胃里瞬间翻涌，她强压住那股不适感, 五指不由自主用力挤压着瓶身，发出咔嚓咔嚓的动静。

没事。

商陆试图说服自己，这不是她原来的身体，是书中商陆的身体，不会过敏，不会……她肯定没事。

然而上课没几分钟，商陆还是感觉脖颈开始发痒，随即她的脸上、腋下、手臂……全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瘙痒起来，仿佛爬满成千上万只蚂蚁，它们张牙舞爪，细细噬咬着她的皮肉，难受得她险些喘不过气。

渐渐的，商陆呼吸急促起来，她颤抖着抓紧衣领，坐立不安。很快，祁湛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他往右偏过上半身，压低声音问：“你怎么了？”

“我……”商陆掐着脖颈，难受得声音断断续续的，“我……刚刚吃、了……鸡、鸡蛋……”

鸡蛋！

祁湛脸色立马变了，他清清楚楚记得，商陆说过对鸡蛋过敏。他二话不说，起身打横抱起商陆，飞快冲出教室。

“哎哎，怎么了这是？”老师写完公式，转身只来得及看见一阵风跑过，他满脸茫然，拿着水笔不知所措。

“老师。”简默举手回答，“商陆同学过敏了。”

“过敏？”老师嘴巴张大，急急问，“什么过敏了？”这过敏可大可小，千万马虎不得。

简默眼尾微微上挑，眼底是涌动的暗涌：“大概是，鸡蛋过敏吧。”

医务室值班的又是上次那个女医生，她看剧看得正精彩，医务室的门忽然被大力推开，她吓一大跳，嚼着瓜子抬头，没想到看到熟人，上次的草莓创可贴男生。

她笑着打招呼：“是你们啊，这次是怎么了？”

祁湛声音发颤：“她过敏了。”

“过敏？”闻言女医生脸色大变，赶紧走出柜台，她让祁湛将商陆放到旁边长凳靠着，她蹲下仔细检查一番，然后摇头道，“没有啊。”女生虽然打着冷颤，额头也满是冷汗，却没有过敏的症状。“你看，一般过敏会出现红疹，她的脸，脖子，手臂全部正常。”

女医生这样一说，祁湛这才注意到不对劲，刚才商陆说她吃了鸡蛋，他只顾着紧张着急，没注意她的状况，现在仔细打量，商陆确实不像过敏。

“那她为什么这么难受？”见商陆痛苦得蜷缩成一团，祁湛心疼得不行，他紧紧揽着她，让她靠在怀里。

“最近换季，她可能是感冒了，我去开点清热降火的药吧。”女医生笑笑，起身去配药间。

“祁湛……”商陆这时总算有力气说话，她抓着祁湛的衣袖，费劲说，“别担心，我没事，我是……心理过敏，不碍事。”

她每说一句话，脸色就苍白一分，祁湛恨不得现在过敏的是他，他扯出衬衫袖子，轻轻擦着商陆额头的冷汗：“嗯，别说话了，先在这里好好休息，等稳定我们再回去。”

商陆缓缓点头，她咬牙用力忍耐着，她缩进祁湛怀里：“你抓住我手，有点痒，我……我怕我去挠。”她大脑清楚现在这具身体不对鸡蛋过敏，身上不会冒红疹，然而她控制不住想去挠破。

“好。”祁湛心疼握紧她双手，十指相扣，将她牢牢搂在怀里，哄小孩一样，“实在想挠，就挠我的，我皮厚。”

“才不要。”商陆嗅到马鞭草的清新气息，跳得急促的心逐渐平稳，她哑着声音说，“我……我……舍不得。”

“……”女医生拿着配好的药出来，一眼看见两人树袋熊一样前后相依着，她是过去不是，开口也不是。

虽然学校明文规定禁止学生早恋，但……她又不是学校。

女医生踮脚瞄了眼，见商陆脸色已经没那么差，情况稳定了，索性拿着药回柜台，没有打扰两人，戴上耳机继续追剧。

*

第一节课刚下，孟解忧和宋思慈立马冲去医务室看商陆，两人到门口就撞上商陆和祁湛出来。

“陆陆对不起。”宋思慈眼睛通红，她愧疚极了，低着头不敢看商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不知道你鸡蛋过敏。”

“不用道歉。”商陆拍拍她头，“你又不是故意的。”

“我……”宋思慈眼睛更红了，她一把抱住商陆，“呜呜，陆陆你为什么那么好？呜呜呜，我真的好喜欢你哦……”

喜欢？

祁湛目光瞬沉，他将商陆拉到身后，生生隔开宋思慈，语气比冰块还要寒：“走了。”

旁边也想扑过去抱商陆的孟解忧飞快收回伸出去的手，见宋思慈傻乎乎的还想去挽商陆，她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先宋思慈一步，拽过她紧紧拉住，干巴巴笑着说：“思慈，我突然有点饿，陪我去超市吧。”

“哎……我不……”宋思慈犹豫着想拒绝，她现在要陪商陆呢。

“走吧走吧。”孟解忧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几乎是硬生生拽着宋思慈往反方向走，等走远了，她才松口气，语重心长道，“姐妹啊，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没有眼力见，下次可长点心吧。”

宋思慈挠挠头：“啊？”

“你真是……”孟解忧叹气，“你没看到祁湛脸上写着‘滚开’吗？”

“没有啊。”宋思慈摇头，认真说，“祁湛他是好人，不是暴力份子，解忧你不要误会他。”

“……”孟解忧扶额，“我的大小姐，好人和醋桶不冲突好吗？你当着他面抱商陆，还深情告白，他只动口算是最后的克制了。”

宋思慈知道祁湛对商陆不同，但她是女生呀，祁湛连女生的醋都吃吗？她喜欢简默，简默和女明星合作，她是会小小的吃味，可简默和男明星合作，她完全不会呀。

她张大嘴巴，连连摆手：“你误会了，我喜欢商陆不是那种喜欢，我是单纯喜欢她这个朋友，没有其他意思的！”

“我知道啊，我也是这样。”孟解忧想到祁湛那个骇人的眼神，抱着手臂抖了抖，“但祁湛就是会吃醋啊，眼神要是能杀人，你刚才已经死几千、不，几万遍了！你难道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

好像……是哎！

宋思慈后知后觉回头，远处，商陆和祁湛拐过回廊，消失在楼梯口。

临近上课，楼梯间特别安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回想，上到二楼，商陆忽然开口：“祁湛同学，你刚才吃宋思慈的醋了，对不对？”

祁湛当然不会承认，矢口否认：“没有。”

“女生的醋你也吃。”商陆却不听，她歪头看他，眼里全是灿烂的笑意，“挺好的，我很满意，继续保持哦。”

“我没有吃醋。”祁湛咳了咳，“我才没那么小心眼，女生的醋也吃。”

“可我小心眼哎。”商陆背着手，认真说，“别说人，糯米糕的醋我都吃。”

“……”祁湛沉默几秒，“我有件事要和你坦白。”

商陆停住，好奇等着：“什么？”

“前天糯米糕不是赖在宠物店不愿回家，是我主动托管它一周。”

商陆不解：“为什么？”

祁湛耳垂开始发烫，他深吸口气，快速说：“你来找我只是想看糯米糕，我吃醋啊。”

“……”

商陆愣住，片刻，她弯弯唇角，轻轻说：“傻祁湛，我那是随口说的，我想见的，从来只有你呀。”

*

下午放学，苏美荷打电话过来说店里太忙，她晚饭直接在店里吃，让商陆不用等她。于是商陆在小区附近吃了碗牛肉粉。

吃完东西，商陆有些撑，在附近散步消食，中途路过花店，她进去挑了束洋桔梗，打算一会儿插到客厅空着的花瓶里。

散步散到八点，商陆见时间不早，慢悠悠往小区走。

回到家，苏美荷还没回来，房子黑漆漆的，没有开灯。商陆正要开门，这时身后忽然响起窸窣的脚步声，一道身影从树后走出来，路灯拉长他的身影，倒映在商陆脚边。

商陆假装没看到，继续解锁。

咔嚓。

清脆一声，雕花铁门打开，商陆若无其事往里走，后面的人见她没有回头，不由加快脚步跑过来，在铁门关上之前，伸手挡住，冲着商陆喊了声：“皇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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