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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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旭扬亦觉诧异,“除却传位诏书外,父皇不曾留下其他遗旨,皇叔这赐婚诏书从何而来?”

贺临风从容一笑,“既是赐婚于臣下,自然是由先帝单独传召,下达圣旨。”

“那也该有官员在旁做见证才是!”沐旭扬的质问才发出,就有一位宣读过遗诏的翰林院学士上前拱手道:

“启禀皇上,微臣当时在场,此份遗诏乃是先帝在病中口述,微臣执笔书写而成。”

沐昭晴见状颇为震惊,这陈大学士一向站在皇上那边,怎的今日竟也帮着瑞王说话?难不成,清廉如他,也被瑞王给收买了?

迎上他们那质疑的眼神,贺临风微扬下巴,示意太监来取遗旨。

李效全躬身上前,双手高举过头顶,接过遗旨,而后又登台阶而上,将这份遗旨呈递于坐在龙椅上的皇帝。

沐旭扬接过一看,这遗旨两端以玉做轴,上有翻飞的银龙为饰,白纸黑字旁盖有父皇的玉玺宝印,清清楚楚,确是圣旨无疑。

眼看着弟弟的眉头越皱越深,沐昭晴心下忧虑,下意识唤了声,“皇上!”

无奈的沐旭扬只好将圣旨合上,闷叹一声,李效全赶忙去接,又下台转交给长公主。

沐昭晴立即打开遗旨,看着上面的字迹呈现出的状态,的确不像才书写而成,很像存放了一年多的文书。不甘心的她又凑近嗅了嗅字迹,并无墨香。

连明驰就在她身后,打眼一扫,遗旨似乎没什么问题,难不成,这是真的?虽说挑不出毛病,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纵使这遗旨看着再真实,沐昭晴也不会相信,杏眸圆睁,疑惑深深地盯着贺临风,“若然王爷真有遗旨,为何先前本宫要招驸马的时候你不曾拿出来?”

“因为本王对长公主一向尊重,希望你能心甘情愿的嫁给本王,不到万不得已,本王不愿拿这遗旨来说事儿,可如今,太后干预你的婚事,破坏我们的姻缘,本王出于无奈,只得将这遗旨公诸于众。”

贺临风言之凿凿,每一句听来都合乎情理。沐昭晴暗恨自个儿还是低估了他的手段,他既然敢这般安排,肯定早已想好说辞,她的问话不过是徒劳,但她还是不愿相信这结果,

“不可能!这遗旨定然是你伪造而成,不可能是真的!”

面对沐昭晴的愤怒和质疑,贺临风眸光微紧,难掩刺痛,但还是装作满不在乎,气定神闲地应对着,

“先帝遗旨,又有陈大学士在场做见证,本王怎么可能伪造遗旨?除非长公主拿出证据,否则便是诋毁本王。”

可惜她此时难以拿出确凿的证据,她总不能跟人说,前世她经历过,根本没有遗旨赐婚这一项,旁人不会信她,她也不敢胡言。这种明知是假,却又无法当众拆穿的懊恼感简直要把她逼疯!

自沐昭晴手中接过遗旨,连明驰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深吸一口气,仔细嗅了嗅,隐隐察觉这遗旨上似有茶香,再用指腹摩挲着蚕丝织面,心下了然,当众并未多言。

眼看着出现变故,沐旭扬不愿就此屈服,便道:“此事有异议,先帝遗旨与太后懿旨起了冲突,当详细商谈再作定论,退朝!”

李效全在旁高唱一声“退朝---”,百官拱手恭送皇帝,而后陆续离殿,三三两两的议论纷纷。

沐昭晴恨瞪贺临风一眼,拂袖离去,连明驰并步齐驱,与她一道,徒留贺临风在身后。

看着他们并肩而行的背影,贺临风心下酸涩,但又告诫自己,没必要为一支羽毛而吃醋,连明驰终究只是过客,他这阵风,很快就会将轻飘的羽毛吹散,使其远离沐昭晴!

出得承乾殿,日头才将将升起,看似光明无限,她却觉自己深陷昏暗之中,与黎明触手可及的刹那又被贺临风狠推一把,摔得惨痛!

她只是想嫁给除他以外的男人,怎么就那么难?

背开众人后,连明驰才道:“遗旨上有茶香,泛黄的色泽并不太均匀,我猜他是用茶水与火来伪造遗旨,使其看起来像是沾染了岁月的痕迹。”

自始至终,沐昭晴都没相信那是真的,“肯定是假的,可即便我们知道他造假,指出来也无用,他只会说,是茶水洒在了遗旨上,顺口一句话就掩盖了过去,朝中大部分臣子都是他的人,连陈大学士都已被他收买,现在所有的人都会把圣旨当成真的,对我们很不利!”

“正所谓好事多磨,长公主莫慌,我们一起想办法,相信总能有解决的法子。”

面对贺临风的威逼,沐昭晴一直很镇定,决心与他对抗,可他却几次三番的打断她的计划,这次居然拿假圣旨来威胁,使得她措手不及,一时之间想不出招架之法。

好在连明驰并未退缩,他仍旧站在她这边,愿意帮她,那她就不是孤立无援。点了点头,沐昭晴感激相谢,“多谢你的安慰和鼓舞,我会继续想办法,你先回府歇着吧!若有法子,你再派人知会我。”

商定好之后,两人在此分别,连明驰就此出宫,沐昭晴则拐往宜寿宫,找太后商议对策。

郭太后闻言大为光火,“这个瑞王怎就不消停呢!居然拿先帝遗旨来压哀家!昭晴你看过遗旨了吗?是真的吗?”

“若是真的,他断不会等到现在才亮出来!”

是了!贺临风不会做这种无用功,联想到昨日的情形,郭太后恍然大悟,“他手中有遗旨的话,昨日也不会来要挟哀家,不准哀家颁布懿旨。”

“他还敢要挟您?”

“可不是嘛!他为了娶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居然连假圣旨都敢伪造!”这个男人简直猖狂到了极致!郭太后不禁在想,假如先帝还在世,不知他会不会后悔自己将大权交给贺临风,这无疑于自掘坟墓啊!

已经见识过贺临风的毒辣,沐昭晴也就不会再惊讶,造反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他都敢做,更何况是区区假遗旨。

她们都明白那遗旨是假,却苦无证据去推翻,如若想不到应对之策,那太后的懿旨就只能作废。

不!不能坐以待毙!拜别太后,沐昭晴并未回钟秀宫,而是转向去了临晖苑。

瑞王在宫外有王府,这宫内的临晖苑是他自个儿向皇帝请赐而来,供他批阅奏折之用,虽不合宫规,但建德帝年幼,奈何不得,只好由着他。

当宫人来报,说是长公主求见时,贺临风的唇角溢出一丝满意的笑:终于还是把她逼来了!

尽管他早已久候多时,但并未立即让她进来,反而端起了架子,说是正忙着看奏折,请她稍候片刻。

心知他这是故意晾着她,沐昭晴也无可奈何,若非有事找他,她断不会儿待在这儿受窝囊气!

直等了两刻钟,都不见里头有动静。沐昭晴心下微恼,送到他这儿的奏折皆是旭扬批阅过的,只消瑞王再过过眼即可,即使有不同意见,也用不了这么久,难不成还想让她再这儿候一上午?

没了耐心的沐昭晴径直起身,对着宫人扬声道:“既然你家王爷政务繁忙,不得空见客,那本宫先走一步,不在此叨扰。”

吆!这是恼了?里屋的贺临风闻声,没再与她耗着,慢悠悠踱步出来,面上那太过明显的笑意十分欠揍,

“让长公主久候,实在抱歉。”说话间他已来到堂前,撩袍而坐,打量着她那粉面含愠的神色,明知故问,

“却不知长公主前来有何贵干,莫不是想与本王商议婚期?”

婚期?看来他最擅长的就是异想天开,美眸为敛,沐昭晴的目光轻飘飘的自他面上掠过,每一眼都是审视仇人的目光,今时今日,她再无心情与他玩笑,冷哼的声音尽是不屑,

“王爷真的以为拿一道假遗旨充数,我就会屈服?”

敏锐如她,肯定能看出端倪,贺临风也不怕她怀疑,之所以造假,无非是想堵住悠悠众口罢了,对于她的质问,他避重就轻,直击她要害,

“皇命不可违,即便你身份尊贵,也不能逆先帝之意。”

他那褐色的幽眸闪耀着得意的辉光,有恃无恐的模样使得沐昭晴越发厌憎,不自觉地生出逆反之心,“我便逆了又如何?你还要杀了我不成?”

贺临风也就只允许她在他面前嚣张,若换成旁人,他早就没了耐性,强压下心中的躁郁,贺临风淡笑道:

“长公主说笑了,本王怎么可能舍得杀你?只是想让你嫁给我,仅此而已。”说话间,他上前一步,抬指伸向她脸颊,沐昭晴下意识后退,眼中那森严的戒备令他很是不悦,收回手指,他又负于身后,漠声解释道:

“你的耳坠扯到了青丝。”

关乎命运的时刻,她哪有心思在意仪容?心知此人吃软不吃硬,沐昭晴干脆放低姿态,好言与他讲道理,“少扯旁的,贺临风,你可是摄政王,天下的女人任你选,你又不缺女人,何必非要为难我?究竟要如何你才能放过我?”

明明是她在刁难他,给他难堪!“你不是要选驸马冲喜吗?为何愿嫁怡郡王,偏不肯嫁我?论家世容貌,武功才情,本王哪儿点输给他?”

无可否认,贺临风的确出类拔萃,多少女人都想到他身边侍奉,前世的沐昭晴甚至也想过,只要他忠心辅佐弟弟,那他未尝不是一个好归宿,后来才晓得,他那衣冠楚楚的外表之下,藏着怎样的一个狼子野心!只可惜,看清他真面目的代价太大,大到用江山和弟弟的命去换!

所以他的条件再优秀又如何?其心可诛,便不是良配!然而她什么都不能说,可又必须回答他的问题,思量再三,她才终于想出一点儿,

“怡郡王比你年轻。”

骤然被呛,还是这么莫名其妙的理由,辩无可辩的贺临风心口发堵,险些吐出一口老血来,“大八岁而已,本王今年二十五,是有多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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