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昭晴,我给的你永远还不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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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赌气起身离开的时候, 她的呼唤随风入耳,“贺临风!”

直呼其名,声音里没有一丝柔情, 饶是如此, 也能轻易止住他的脚步, 尽管他傲然而立, 不曾回首, 可心里仍旧没骨气的期待着她能与他说些什么, 只需一句软话他便可以不生她的气,无视她的伤害,既往不咎。

然而当她自帐边来到他面前时,她却只是伸出手,将那枚金蝉坠子递给他,

“这信物还给你,往后我不会再利用这东西去做什么。”

方才他坐在床畔,顺手将坠子留在了那儿,即便她做出这样的事,他仍旧没想着将东西收回, 那坠子代表着他对她的信任, 代表着满腔情意!如今她竟要送还, 这是要斩断所有的纠葛吗?

目睹她的举动,贺临风心绞痛难当, 不愿割舍这牵绊,她却一脸漠然, 看着那坠子毫无留恋,似在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那一刻,贺临风只觉自己的真心正被人踩在地上狠狠的践踏!

“你以为所有奉出去的东西都能收得回来?当初你既然接受,那就不能反悔!你若不喜欢,大可扔了它,砸碎它,别在这儿打我的脸!我给你的东西,你还不起!”

心底的苦涩全都溢至咽喉处,她大约不会知道,他每说出一个字,喉间都紧得生疼,仿佛被卡着一根鱼刺,吞不进去,吐不出来。

恨意若是足够纯粹,无情的彻底,倒也好过些,最怕的就是掺杂了眷恋,始终狠不下心,但凡还有一丝骨气,他就不该再这么折磨自己。

贺临风愤然离去,始终不肯收那枚坠子,沐昭晴不禁开始自我怀疑,她真的做错了吗?

当初接这坠子的时候,她是真的将他当成了好人,才会诚心相待,如今已晓得他的真面目,她选择远离这条毒蛇,何错之有?

贺临风总是这么自以为是,永远都认为他是对的,她不能被他绕进去,思绪纷乱的沐昭晴定了定神,仍旧选择走自己的路,不被他影响。

他的态度并不重要,现下最重要的是燕国公主,她将人接入宫中,安置在太后的宜寿宫内。贺临风的眼线遍布皇宫,他应该很快就会知情,但他方才说过,不会再插手此事,但愿他不会食言。

此时连明驰也在宜寿宫内,时隔八年,再见妹妹,生疏感再所难免,但毕竟血脉相连,两人的形容也未有太大变化,一见面,说上几句话后,那种儿时的熟悉感很快回归,话匣子一旦打开,便再难收回。

蓝茵只觉兄长似乎没什么变化,还似年少时那般,待她极为温和,眼里尽是宠溺,但仔细一瞧,又觉得他的相貌确有改变,稚嫩的脸被岁月的风刀雕琢得越发精致,一身白衣端坐在此,谈笑间收放自如,清贵出尘。有这样一位优秀的少年做兄长,实属她的荣幸!

看着眼前的这位蓝茵公主,郭太后眸光微恍,飘至久远的过往,那些刻意被埋葬的秘密开始在心底上下浮动,搅得她不得安宁,但这两个孩子倒是神色如常,面对她时并无任何诧异,只在行礼道谢过后便各自说着话,并无任何异样,看来是她多虑了,他们不可能认识她啊!

掩下心虚和感慨,郭太后忍不住打断他们,询问道:“却不知那和亲途中究竟发生何事,公主何故逃离?”

两人皆有满腹的话想问对方,却也深知今日不是叙旧的时候,当前最该弄清楚的,是逃婚一事。

面对自家兄长,蓝茵自不会隐瞒,如实相告,“和亲乃是大事,事关家国,即便我不怎么情愿,却也不敢任性逃婚。只因那天夜里,突然有人闯入我房中,正是安郡王,他是替大启皇子来迎亲护送的,可他却有轻薄之意,情急之下,我只好往外逃。

侍卫凌冲见状带我离开,可那安郡王居然反咬一口,说撞见我和侍卫有私情,下令让人抓我们,

我们百口莫辩,若被抓住死路一条,凌冲只好带我潜逃,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散播谣言说我与人私奔,实在可恶!”

“那凌冲人呢?”

提起他,蓝茵惴惴不安,“他受了伤,与我走散了,我也不晓得他人在何处,这儿离燕国太远,我一个人不敢往回走,想着你在大越,便往这个方向走,幸好碰见贺公子,他又将我接入皇宫,咱们才能重逢。”

连明驰心道哪里是他接你的,“真正接你之人是和惠长公主。”

长公主?蓝茵并未听过此名,深感诧异,“我与长公主素不相识,她为何会带我入宫?”

提及此,一向洒脱的连明驰面上竟浮现出一丝腼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跟妹妹介绍沐昭晴。

郭太后笑着解释道:“怡郡王已被封为驸马,择日便要与长公主完婚,这消息尚未送至燕国,公主不知情也正常。”

“驸马?”蓝茵闻言颇为惊诧,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么说来,长公主便是我的嫂嫂?”

嫂嫂?这个称呼听来颇为顺耳,连明驰不由在想,若是沐昭晴听到旁人这般唤她会是什么反应?

心下美滋滋的他面上不动声色,干咳一声,“见着长公主可别乱唤,尚未成婚,我怕她难为情。”

“晓得了,”蓝茵自有分寸,才不会乱说话,想起一事,她又问,“糟了!我就这么走了,也没与他打招呼,贺公子不晓得我去了何处,会否担忧?”

一听这称谓,连明驰便知贺临风并未与他妹妹说实话,“你所谓的贺公子可不简单,他乃是大越的摄政王,救你也是别有目的,你可别以为他是什么好人!”

“摄政王?”在蓝茵的印象中,摄政王应该是挂满胡须的中年人才对,那位贺公子看起来那么年轻,居然有摄政之权,实属罕见!不过兄长之言她不太懂,

“我也没与他说我的身份啊!只说我们是亲人而已。他救我之时应该不晓得我的身份,你怎能随便猜度旁人的好心?”

小姑娘大都天真良善,不晓得人心可以险恶到什么地步,郭太后体悟最深,自是相信连明驰的话,

“公主大约对这位瑞王不了解,他的精明远超于你的想象。不过这些不重要,现下确保你平安无愈,大启使臣那边也算有所交代了。”

“大启的使臣也来了?”蓝茵顿感心慌,“太后是要把我交给他们吗?可他们一口咬定我与人私奔,我有口难辨啊!”

思量着她方才的话,连明驰琢磨道:“只要能找到凌冲作证,与大启当面对质,便可证明你的清白。”

似乎也只有如此了,可茫茫人海,凌冲到底在哪儿呢?连明驰不曾见过凌冲,他带来的下属也不认识此人,只能让蓝茵绘几幅凌冲的画像,交由他们去寻找。

在没找到凌冲之前,蓝茵的下落尚不能公开,连明驰也不能带她回府,只能先安置在太后这儿,至少能保证她的安全。

贺临风面儿上说不再插手此事,但宜寿宫也有他的眼线,得知太后下令寻找一名叫凌冲的侍卫时,他猜测此人应与燕国公主有关,遂交代下属去调查,陆治也在帮忙查探,一心想尽快找到人,在瑞王那儿立功。

经过上次一事,陆修错失驸马之选,与父亲的关系僵到极点,一回到相府便觉压抑,隔三差五的去楼里消遣,却也不愿同袁锦安一起,要么约旁人,要么独行。

这一日,他又去听曲儿,云姨给他介绍了一个新来的小姑娘,“小姑娘不知事,不过模样清秀着呢!料想公子您一定瞧得上。”遂招呼人带他去厢房。

实则他对这些个姑娘的长相并无太高的要求,过得去即可,来此不过是饮酒听曲儿,打发光阴罢了!

才来的小姑娘放不开,陆修只掠了一眼,便见她肩膀发抖,低垂的眼睫一颤一颤的,青涩又拘谨。

她的眼睛是否明亮,他似乎没多大兴致去探究,只因陆修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唇间,那饱满挺翘的唇珠似曾相似,昏黄的灯影更易令人生出错觉,那一瞬,陆修甚至以为自个儿此刻正在宫中,某个宫宴之上,他也是这般默默的注视着心上人的唇,远远的看着她与旁人说话,于愿足矣。

愣神间,一声呼唤拉回了他的思绪,“不知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回过神来的陆修循声望去,就见她已抬眸,怯怯地征询他的意见。终究不是她啊!沐昭晴华贵若牡丹,好似天上月,只能仰望,难以触及,眼前的姑娘却是小家碧玉,清澈的眉眼没有一丝媚态,这样的兰草本该生在空谷中,出现在这花柳之地,难免突兀,大约也是被迫在此谋生吧!

人世间有太多不得已的事,即便他是相府公子也不可能随心所欲,更何况普通人呢?

近来陆修十分悲观,看什么都没有生机,只道随意即可,并未点曲目。

那姑娘倒是松了一口气,只因她会的曲子不多,若是客人点了她却不会弹,那就很尴尬了。既然他无所谓,那她就弹唱一首家乡的曲子给他听。

曲调尚算悠扬,只是听感并不美妙。

一曲终了,她暗自咬唇,“唱得不好,还望公子见谅。”

“的确不好,”陆修的评价很中肯,“声音颤得厉害,我又不吃你,何故如此紧张?”

她的心态的确没调整好,这会子仍旧感到心在砰砰直跳,快要跳至嗓喉处,毕竟是头一回在陌生男人面前唱曲儿,脸烫得厉害,甚至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可都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不敢退缩,只得硬着头皮撑下去,虚心的聆听教诲,

“公子说得极是,下次我会注意。”

纵使唱得一般,他也不会少给银子,大方的掏出一枚银锭放在桌上,小姑娘有些发懵,只因她平日里接触的都是铜板,情,她才勉强答应。”

常来此处的陆修对此已然麻木,不觉稀奇,这些个姑娘大都身世可怜,要么被亲戚卖了,要么就是官宦千金家逢巨变流落至此,悲惨的故事听得太多,也就见怪不怪,只是她说话间,他一直盯着她的唇,单单只是看着,也是一种慰藉,私心里想多看几眼,于是他提议送她回家。

她自是不敢坐他的马车,面对这样的公子哥儿,她打心底里惧怕,摆手拒绝连连,“多谢公子好意,我家并不远,可以自个儿走回去。”

“你一个姑娘家走夜路不方便,万一遇到坏人呢?”眼看着她又要拒绝,陆修便拿她姥姥说事儿,

“兴许你姥姥正在家等着你,你早些到家,她也安心不是?”

拗不过他的好意,最终她上了马车,小小人儿抱着臂膀瑟瑟发抖,陆修见状,遂将放置在一旁的白袍随手一抖,罩在她身上。

“赶夜路记得披袍子。”

“傍晚出来那会子还不怎么冷,没想到夜里风这么寒。”她也是头一回走夜路,是以没什么经验。

而后两人没再说话,他只是偶尔瞄她一眼,视线全落在唇上,又目光悠远,陷入匮乏的回忆之中。

约摸一刻钟后,马车停在一条破旧的巷口,里面的道儿极窄,拐不进去,她很识趣的说在这儿下车即可。下去的档口,她将袍子归还,陆修让她穿着回去,马车里暖和,若是骤然吹风,极易着凉。

她却不敢将他的衣物拿回去,以免被姥姥看到不好解释,坚持放下。

就在她拐进巷口之际,恍惚听到风间传来他的问话,“姑娘芳名?”

她回首的神情略显诧异,只因那会子在湘悦楼问他听什么曲子之前,她已经介绍过自己的名字,看来他并未细听,时常走神,她也不好揭穿,顺口回道:

“我叫小糯,糯米的糯。”

清浅的笑容掩于夜色中看不真切,那微弯的唇角似昙花一朵,盛开在暗夜之中,为他那虚妄的梦境缀上几分真实感,小糯的身影很快消失,徒留他回味着方才的错觉,饮鸩止渴,甘之如饴!

自此后,他几乎每晚都会去湘悦楼,因着他出手阔绰,且他刻意与云姨交代过,是以她无需待两个时辰,只待一个时辰便可回家。

接连来了两三日,第四日他照例前来时,却未见她的身影。问及云姨,云姨也不大清楚,

“这丫头也不是我们这儿的姑娘,自发来的,是以我也不晓得她今日为何没来,明儿个见她一定要跟她说清楚,若然不来就提前说一声,省得让人等她。”歉疚的云姨又为他介绍别的姑娘,陆修却没心思,转身离去。

今日出来的有些早,现在就回府的话少爷肯定睡不着,于是李成提议去别的楼里转一转,陆修没理会,坐上马车默了片刻,嘱咐车夫循着那晚的路去找人。

幸得车夫记性好,拐了几个路口,终于找到,只是这人住在巷内的第几家他并不记得,于是李成上前一家家的敲门,终于在敲到第三户人家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小糯对李成没什么印象,还想着这人敲门作甚,直至他身后闪现出一道高大的身影时,她才慌了神,瞧了瞧里屋,心下紧张,

“公子来此作甚?千万别让我姥姥瞧见,我没法儿解释啊!”

就在她心虚之际,里头传来一道老妇人的询问声,“小糯,这么晚了,是谁呀?”

“呃……”急得手心冒汗的她不得已只好撒谎,“是邻居来借东西,没什么事儿,姥姥您躺着便是,人家拿完东西就走。”

目睹她心惊胆战的模样,陆修解释道:“没什么恶意,就是看你今日没去,便想来瞧瞧你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我……我没事,只是有些不太舒坦,所以才耽搁了,多谢陆公子关怀。”

她的面色尚算红润,不像是病了,且她说话时眼神闪烁,陆修总觉得她在刻意隐瞒什么,但她坚持不许他进去,他也不好强求,就此离开。

行至巷口,陆修回想起方才目光落在她身上时,似乎看到她袖间有血迹,李成手里的灯笼正好被他挡住了光,他也瞧不真切,心生疑惑的他当即派人潜进去看看里头的情况。

陆修本想着她可能是遇到了什么困境,不好意思跟他明言,万未料到,下属来回禀时竟道:

“爷,那家屋子里除了一位老妇人,小男孩和那位姑娘之外,还有一个青年男子,似是受了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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