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弃他而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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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船上,看着她托着柏启阳被救援人员护上救援艇,全身都湿湿的,衣服贴着身体,头发贴着脸贴着脖颈,但一双眼睛,一下也未曾从柏启阳的脸上离开过。

她拍着柏启阳的脸,“启阳,启阳!”

她把柏启阳放平在地上,捏上柏启阳的鼻子,捏开柏启阳的嘴,俯身下去,用吻过他的嘴,去给柏启阳做人工呼吸。

他自嘲一笑,那天是谁落在他的怀里说,只亲她,只抱她,吻过她的嘴,不可以吻别的女人,脱过她衣服的手不可以碰别的女人。

他不可以碰别的女人,她可以碰别的男人……

她不曾回过头看他一眼,直到救援艇驶离湖心。

原来自己曾经的那些想法都是对的,女人,不能找那种让人废心废力的,一定要听话的。

为白珊心疼,是因为那几年他成了植物人之后她的坚持,一个女孩把最美好的年华都给了他,但是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没有转身,她自杀。

他心疼是白珊的执著。

站被颈贴看。遇到那样的事,有几个人可以执著?

丁家为了不让丁念坐牢,送丰富嫁妆,还让她嫁给他,日日夜夜照顾一个植物人。

到底哪一种算是一执著?

他没有为丁念照顾自己三年而心疼,那是她该。

可是现在……

他别过脸去。

她的眼神对上他的时候,就像刀子。

对上柏启阳的时候却焦躁与惶恐,她在担惊受怕。

上次他为了丁家受那么重的伤,她也是那样平静。

丁念……

你真是……

他吸了口气,回到自己方才坐的位置,握着浆柄,划船。

没有她在旁边,他也可以慢慢的划回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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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船停在岸边的时候,船工因为长年在湖边晒着的脸有些黑,笑起来的时候,显得敦厚,“老板,还有两个人呢?”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刚才湖心出了事故,难道是我的船?”

“嗯。”曹子骞把浆推了一下,站起来,淡淡的应了一句。

船工拉着船绳,将船稳稳的贴在岸边,把绳子绑在岸桩上固定船只,还想问什么,被曹子骞的冷漠打断。

曹子骞长腿一迈,蹬上了岸。

钱已经付过了,他无事可做,两个人一起出来,闯出一个柏启阳。

原本可以两个人一起去划船。

他越想越难受,越想越觉得憋屈。

丁念是他的太太,就算和柏启阳以前有婚约,那也是以前的事,是谁在晚春初夏的早晨用尽力气的脱他的衣服,从床头柜里捞出一本结婚证宣告他是她的合法丈夫?

他的腿再也迈不动,站在湖边,望着湖心的方向。

秋天的风送过来,把湖面上的水蒸气也送了过来,有些凉,顺着毛孔凉进了皮肤。

湖心里发生的那一幕又重现在他眼前,若当时他没有提出要求拍照,若他没有拉她,自己跳下湖去救柏启阳?

可是他为什么要下去救那个不会游泳的男人?

他又不知道柏启阳拍个照还会掉进湖里,他又不知道柏启阳不会游泳。

他连自己的弟弟掉进河里,都不会伸手去拉,又凭什么要去救同样对他太太有些莫名其妙想法的男人?

他凭什么?

凭她事后对柏启阳那样的态度? 。

凭柏启阳的地位超越了曹锦瑞?

她那种要吃人的样子,真是可恶。

曹锦瑞掉进河里的时候,她还有心思跟他说话。

可是柏启阳一掉下去,她整个人就从漂亮的梅花鹿变成了可怕的母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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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柏启阳已经醒来,却拉着丁念的手不肯松,“小念子,你又救了我一命。”

“你不会游泳,我不救你,谁救你?”

“你永远都还是我的那个小念子。”

丁念没带衣服过来,换了医院里的病服,两人这样趴在床边,倒有些同病相怜的味道。

“启阳。”丁念伸手摸了摸柏启阳的脸。

“嗯。”柏启阳拉着丁念的手,往床边拱了拱,她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他便靠在她的身边。

小时候,她惹了祸被家里的兄长训了,就是这样往他身边拱,寻求庇护,虽然他知道丁家那些兄长并不会把她怎么样,只不过用大大的音量吓一吓她,省得她老惹祸。

可他还是会把她护在身后,或者怀里。

“启阳,你在我的心里,就像丁凯他们一样重要。”丁念的手摸在柏启阳的头发上,轻轻的,她很多时候都想变回曾经那个丁念,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提不起曾经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激情。

这几年学会了qiáng硬和坚qiáng,她还学会了感恩和感伤。

眼睛已经微微泛了泪光。

她却缓缓的将其眨干,笑了笑,将头贴在床边,与他拱过来的头,相对,“启阳,我最喜欢像现在这样窝在丁凯他们的怀里,小时候也喜欢这样窝在你的怀里,我们一起捣乱惹事,你跟丁凯他们一样,跟在我后面替我收拾残局,我都习惯了,习惯了受了照顾,受你的照顾。”

声音低低带哽,她的脸上一对明眸淡淡泛着湖光,有些迷蒙的亮,梦幻一样的虚来晃去,“小时候我们几个躲着大人周末赌钱,玩累了就在一个房间里睡觉,我都多大了才发现,哦,原来我是个女孩。”

他呆呆的看着她,看着她,想着曾经那个跟他们混在一起赌钱的丁念,夜里打着哈欠,却还拼命的叫着压大,压小的女汉子。

可她一直都是个女孩,他眼里最美的女孩。

丁念笑了笑,对柏启阳说的话,像两个无话不谈的老朋友,长长的叹息一声,“呵,丁凯也不喜欢曹子骞,一到g城就给他甩脸子,冷嘲热讽,夹枪带bàng,曹子骞邀请他一起玩说当向导,他也yīn阳怪气的拒绝。”丁念吸了一口气,她抚了抚眉骨,纤手搭在那里,摁了摁,正好挡住了她眼里的淡光。

“一顿饭,吃得很尴尬,丁凯觉得我瘦了,曹家的人欺负我,虐待我,他不高兴,他心里有口气出不了,出不了这口气的原因是他的妹妹几年前把曹家长孙打成了植物人,他想出气出不了,他憋屈,所以他只能嘴上出气,谁跟他说话,都有敌意,包括曹家爷爷和锦悦。”

柏启阳闭着眼睛,他的手还握着丁念的,微微收紧,可是眼睛再也不看她。

他喉结在滚动,一下,又下了,像在哽着什么往下咽一样,有些艰难。

“启阳,可是曹家爷爷待我不薄,锦悦待我也不薄,做人不能只记得别人的不好,人家对我好过,就是好过,不能因为一点不好就把那些好全都抹掉。”

“我就经常想,若是我的儿孙被人打成了植物人,我非要了她的命不可,不对!要她的命我都不解恨。千刀万剐都不能解我的恨,我得找个地下室把她锁起来,狠狠的折磨……”丁念捏了捏自己的拳,初入曹家,她都是这样想,才这样撑过来。

丁念抹着柏启阳眼角落下的泪,轻轻的揉进手心里,“丁凯也有他的立场,他觉得我已经在曹家这么多年,现在曹子骞也醒了,该赎的罪也算是有了结果,什么事都可以一笔勾销了……他的立场和曹家是对立的,不对,应该是丁家的立场和曹家是对立的。”

又是一声叹息,“启阳,你知不知道当我哥哥坐在曹家的桌上说着那些绵里藏针的话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吗?”

“我不能叫他别说了,他千里迢迢的跑去,那么急迫的,就是想看看我过得好不好,我若说了什么不顺着他的话,会伤害他爱护我的心,他会难过。可他那些话,同样会伤曹家爷爷和锦悦的心,我想安抚,我想安抚对我好过的人,可是因为丁凯,我又说不出口,看着曹家爷爷一直含笑对丁凯客气的说话,丁凯那些棉里的针全都扎在了我的身上……”

柏启阳的肩膀有些细微的抽动,他的脸往床面压去,泪水压在床单上......

丁念的手摸在曹子骞的脸上,摸着他的发际线,她看着看着,看得她已经眨干的泪水又掉了出来,“启阳,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就和丁凯一样,没人可以取代,小时候的话我不会忘记,都记在心里。无论什么情况下,你落水,只要我在,我都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救你,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包括我的丈夫曹子骞,可是启阳……”

她鼻子一抽,声音更加哽咽,有大颗的泪珠滚了出来,“启阳,刚才我丢给曹子骞的那些刀子,现在又全都扎在了我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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