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你就是一切,我要怎么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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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九卿落下的那一瞬,结结实实的扑在薄卿寒怀里。心里咯噔一声,她竟没有半分错愕,仿佛从跳下来的时候就已经笃定他会等她会接住她。

内心深处的信任,也不知源于何处,更不知竟是如此根深蒂固。

拥抱的刹那,她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双臂,就像是习惯了与深爱之人的相拥,动作娴熟得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竟然可以因为一次次的拥抱而递进。

而习惯了固定的拥抱之后,便再也无法习惯别人的,似乎一辈子只能认准一个怀抱。

自嘲般的扬起chún角,慕九卿落在薄卿寒的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脖颈,整个人靠在他的肩头。长长的羽睫半垂着,随着她微促的呼吸而轻轻摇曳。

“我这人心善,见不得血罢了!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可以就此成为我的软肋吧?”他抱着她往前走。

幽长而漆黑的巷子里,她伏在他的xiōng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薄卿寒,我觉得你好像没那么讨厌了!”

他轻嗤,似乎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干脆嗤之以鼻。

“然后呢?”他问。

“然后我在想,如果你是在耍我,万一我深陷其中该怎么办才好?”慕九卿轻叹,“自古以来,多情女子负心汉,伤心的总是女子罢了!我与你所见的女子皆不同,我便是我,只可独一无二,绝不与人附属。”

“你想要什么?”薄卿寒问。

慕九卿挣扎了一下,终是从他怀里跳下来,“我要这天下太平,要这江山永固,黎民长安。”她幽幽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站着,“我还要青山卧雪,白鹤卧云,温酒促膝。”

音色微沉,慕九卿的嗓子里好似卡着东西,带着些许无奈哽咽,“可是,谈何容易?”权势地位这东西,一旦拿起来了就没有放下的可能。

试问人世间哪个能轻易放下滔天权势?芸芸众生,都渴求出人头地,哪个是甘于平凡的?

驻足高山之巅,众人仰望而敬畏;

跌落神坛之后,唯有落井下石,万劫不复。

世间最不能直视的,便是太阳和人性。

慕九卿走进黑暗里,却有温暖的掌心执起她的手,牵着她往光亮处走去。耳畔是薄卿寒带着轻笑的嘲讽,“不要以为自己做不到,就没有人能做到。九九以己度人,便是这般的悲观?”

“薄卿寒,那你愿意为我放弃一切吗?”她问。

黑暗中看不清楚人的脸色,只能听到彼此略显沉重的呼吸声,“不能!”

她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巷子口,薄卿寒顿住脚步回头看她。逆光里,这人竟是如此的高达,颀长的身影黑压压的笼下,将她悉数埋在自己的yīn翳之中。幽暗的瞳仁里,凝着隔世的伤,是她看不懂的温柔。

他说,“你就是一切,我要怎么放?”

慕九卿猛地僵在原地,全身的血液瞬时逆流而上,直冲脑门。四目相对,她有些惶然失措,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来没有人承认过她的重要。

薄卿寒摸着她的小脑袋,“送你回去!”

“你就让我这样回去?”慕九卿翻个白眼,“你堂而皇之的把我带到宫宴上,到时候全天下的人都在找千岁爷身边的隐娘,来日若是皇帝召见,看你拿什么跟皇帝交代?我是绝对不会再跟你疯第二次的。”

他躬下了身子,凑近她傲娇的小脸,“那我就把你带到皇帝面前,不是隐娘,不是千岁府的奴婢,而是尚书府的少夫人,丞相府的嫡女。不知道如此一来,你爹会不会急怒攻心?”

“你让我去,我便去?你当我是什么?”慕九卿别开头。

“我说放过公主,但没说帮她解毒。”薄卿寒一语中的。

这人就是眼太毒,心太黑,什么都看得透透的,什么都猜得透透的。

慕九卿忽然有种被忽悠的错觉,“你竟然咬文嚼字?薄卿寒,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薄卿寒蹙眉看她,“你就那么想知道,我是不是男人?”他无奈的轻叹,“若不是看你年轻尚小,本座怎会三番四次的放你。九九,等你再长大一些,为夫就”

“呸”慕九卿啐一口,“一脑子的下半截,谁是为夫?去你的老色鬼!薄卿寒,你个王八蛋!”

她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跑开。

身后,薄卿寒深吸一口气,绛紫色的袍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长袖轻拂,他看着慕九卿身上有白烟散去,面上再也寻不着半点情绪波动。

“公子?”易德从黑暗中走出,躬身行礼。

“盯着她,送她回去!”薄卿寒转身就走。

易德颔首,“卑职明白!”打从慕九卿跑开的时候,他已经让人跟上去了,免得慕九卿出事,公子会bào走!

繁闹的京城街头,烟花散尽之后仍能嗅到浓烈的火药味,仰头能看到经久不散的烟雾缭绕。绚烂的东西总归是昙花一现的,昙花开尽便徒留等待。

等了多久呢?

薄卿寒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要等,会一直等下去。

“薄云郁呢?”薄卿寒问。

易德道,“眼下已经回了将军府,公子今晚要回去吗?”

“他还有母亲在将军府,我回去作甚?”薄卿寒面无表情。

将军府里,没有任何值得他眷恋的人和物。虽然是在将军府里长大的,可从小到大他都是孤独的,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长大,后来

“公子今夜带着隐娘入宫,想必已经不少人在调查此事。”易德有些犹豫,“千岁府怕是会有些麻烦,公子最近要不要住到别院去?”

“经此一事,是人是鬼都会冒出来,掐掉鬼火便是!”薄卿寒继续往前走,“京城目前还算太平,但很快就不会那么太平了!”

易德微怔,很快就不太平了?

公子指的是什么?

是薄云郁掌握了京卫府?还是东镜国的使团来朝?或者是丞相府?

但公子不说,易德也不敢多问,时机到了便会知道,现在又何必追根究底。

慕九卿是一路小跑着回到尚书府的,从后门进去,府内静悄悄得厉害。推开柴房的门,再小心合上,慕九卿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紫苑和南珠还晕着,仍在原地紧闭双目。

见状,慕九卿赶紧从枕头底下摸出小镜子,“什么时候变回来了?”心下一怔,慕九卿痴愣的坐在木板床边,“薄卿寒,你真的会妖术?”

否则这皮面撕下来,她为什么会毫无察觉?

想了想,慕九卿将身上的外衣褪下,而后盯着这衣裳迟迟没有回过神来。

“嗯?”紫苑口中一声嘤咛,痛苦的揉着太阳xué睁开眼,“怎么回事?竟然睡着了?”

蓦地,紫苑赶紧爬起来,“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奴婢不知道怎么了,突然间”记忆还停留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

慕九卿摇头,面上颜色不改,“把这衣裳处理掉,别让人看见。”

紫苑仲怔,“小姐,这衣裳哪儿来的?”

“你先做事,待会我再告诉你!”慕九卿怅然若失的躺在床上,伸手抚着南珠雪白的鸟毛,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见状,紫苑找了一块布,小心的把衣裳包起来,悄悄出了门。

虽然他们是禁足状态,但终归是丞相府的人,若是被慕东山知道自己的女儿被关在柴房里,那可了不得。所以柴房外无人看守,如此一来宋家人便有托词,说是慕九卿自个愿意面壁思过,与任何人都没关系。

瞧,这些人便是这般的谋算。

南珠转动着眼珠子,“别捋了,再捋就要变成赤膊jī了!”

“妖对人会不会有真感情?”慕九卿问。

“不会!”南珠一口回绝,“人是什么东西?百年一瞬,等你老了,我还是现在这个样子,你说妖会对人有情吗?只有蠢死的,才会爱上人,然后终此一生都在lún回与等待中煎熬。”

慕九卿笑得艰涩,“说得好像自己爱过似的!”

“但凡是个有修为的,都不会允许自己犯这样低级的错误。人的寿命太短,对我们妖来说,简直不值一提。我们可以活上千年万年,容颜不变,此身不衰。人妖殊途,没有好下场!”南珠说得斩钉截铁,“喂,你该不会爱上我了吧?”

慕九卿翻个身,不要脸的八哥!

南珠还在喋喋不休,“我可告诉你,就算你嫉妒我的美貌,爱上我的智慧,我也不会爱上你的。我们鲛人一生只有一个伴侣,而你作为凡人是绝对没可能成为我的人,你最好别痴心妄想”

这八哥不止不要脸,还神他妈的自信!

估摸着,自信得连自己是男是女都忘了。

只是慕九卿不知道,鲛人只有找到了伴侣,才会定性。

“吵死了!”慕九卿钻进被窝里,懒得搭理。黑暗的被窝里,她慢慢的抱紧了自己,微微蜷起身子。chún角却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浅笑,笑得那样难以自抑。

心里欢喜,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然则有人欢喜有人愁,慕九卿是带着笑入睡的,而慕倾城却是噩梦中惊醒。脸上有些刺辣辣的疼,她瞧了一眼枕边熟睡的宋良竹,悄无声息的下了床走到梳妆镜前。

窗外回廊里的灯,稀稀落落的撒在窗口。

借着窗外的光,慕倾城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镜子那张被打回原形的脸。

不!

不不不!

怎么会这样?

脸上的伤痕虽然没有当初那么严重,可原本已经恢复的脸再度开裂,对慕倾城来说始终是致命的打击。更要命的是,枯骨不知道去了何处,这两日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也未曾再来找她要血喝。

“不!我不能让宋良竹看到我这个样子!”慕倾城快速取了纱巾捂住了面庞,“到底去哪了?到底去了何处?”

她不能再在这里待着了,她必须去找枯骨,只有枯骨带来的鲛泪才能治好她的脸!

枯骨?

你在哪?

慕倾城疯似的跑出了尚书府,慌乱得却不知该去哪儿找这神出鬼没的东西。

“你在找什么?”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这是一部好玩的小说看下去就知道有多惊艳:nnqep+crg769v2dxlzbiagypypqk2ual+icisq+rx6k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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