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心病、心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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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

第一次扩军后,这里就成了救国军大本营,原来的师部,现在则是军部,还有参谋部都设在这里。一些兼顾民政的机构,如商务部、财政部也设于此。

战事结束后,第一师驻防奉天、辽阳及周边,第二师驻防营口、石山站,独立旅驻防锦州,第三师分驻旅顺、金州、大连,警备旅的一个团则驻防海城,另一个团则远赴凤城,并向东部扩展。

“呼——终于能喘口气了!”

安排完琐事后,于寒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心道真累啊。不过都是值得的,要想轻松就走单兵路线了。

“嘻嘻!”

一声娇笑传来,于寒一囧,就见韩澧兰倚门掩口笑吟吟地看着他。

“媳妇,想死我了。”于寒心头一热,几步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嗯——别,这里是会议室,让人看见了会笑话的。”短促的热吻过后,韩澧兰一个灵醒,急忙挣脱出来。

于寒抚了抚她额前的秀发,歉意地说道:“这阵子事情太多,以后很长时间里也会如此,委屈你了。”

“不。”韩澧兰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摇头说道:“如果没有遇见你,也许,我会在沦陷区战战兢兢地艰难渡日,也可能在倭寇攻进蛟龙镇时就没命了。那天之后,所有的日子都是赚来的。

看着你从一个山寨起家,到现在拥兵五六万,先是打跑了倭寇,又从朝廷手中夺下大半个奉天府,还让治下所有人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我从心底替你骄傲。虽然现在还没占下一省,但从种种布置来看,你一定会实现更大的抱负。能嫁给你,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委屈呢?只是——”

“只是什么?”于寒好奇道。

韩澧兰脸上一羞,细若蚊蝇地说道:“咱们成亲快十个月了,我这肚子还没动静,你又总是亲临战阵,我怕…”

于寒一拍脑袋:“哎,别担心这个,我问过郎中,这个是要挑日子的,是这么这么回事…”

给媳妇科普了一番,韩澧兰的小脸更红了:“这事还有这么多讲究啊。”

“其实也不用这么刻意,不然挺欢乐的事情成了功课一样,让人失去了趣味。刚好忙完了,这阵子我就呆在海城,好好陪着你,有事再去营口。”

“嗯,你真好。不过可别误了大事。”韩澧兰脸上一喜,随后又黯淡下来。于寒现在事情多如牛毛,两人想过普通人一样长相厮守实在不现实,别说是一个月,哪怕是五六天都是奢侈的。

于寒看出了她的心思,温声安慰道:“放心吧,以前是人手不足,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到那时,我只要运筹帷幄就行了。除了武器钱粮和重要事宜,别的事情一概交给手下。”

“嗯。”韩澧兰乖巧地应了一声,突然一恼:“哎呀,我差点忘了说了,三姐病了,好几天没出门了。”

“啊?”于寒一惊:“是不是太忙了?要不,我给你们换个轻松差事?或者,暂时什么都别做了,什么时侯觉得无聊了,我再给你们安排。”

“什么啊?我俩说不上闲,但也不至于累病了,活都是别人干呢,我们只是看看钱花哪了,有没有这笔预算,账目什么的不用操心。我看三姐是心病。”

“心病?”于寒眉头一皱:“我知道了,我已经派人去了河间县,她那个仇人崔世纶活不了几天了,放心吧,既然崔世纶害她家破人亡,就给崔世纶来个满门抄斩。”

“这会不会太残忍了?”韩澧兰不禁打了个寒战,她觉得一人做事一人当,只诛首恶就行了。

“留着他的家人以后寻仇吗?想想三姐,一家老小就剩下她一个,全因崔世纶的贪念而起,谋夺别人钱财不算,还要赶尽杀绝,那些带血的钱可不是崔世纶一人享用了,他的家小都有份。这事很快就有回音,咱们先看看三姐去。”

韩澧兰眼中先是一亮,目光又变得复杂起来:“好,我就是想让你去看看三姐的。还有,我看三姐不像是为报仇的事情。她今年二十三了,要是没有那个变故,她早就成家了。”

于寒秒懂:“放心吧,我不是矫情的人,只要她愿意,我就娶她。只是你…”

韩澧兰幽幽道:“只要你以后别冷落我就行。走吧,三姐知道了肯定很高兴。”

墨玉秋的住处是一座营房式的大院,这是重新建筑的,于寒和救国军两次攻取海城,几乎将城内建筑炸毁了多半。

院内住着清一色的单身女性,有女兵护卫,还有救国军各部的职员,任何男性不得擅入,当然,对于寒这个最高指挥官来说,整个奉天府对他都是不设防的。

墨玉秋与韩澧兰比邻而居,都是一个单间,这是高层职员的特权。于寒和韩澧兰虽然在海城有个小院落,但于寒外出时,她都住在这里。

到了门口后,韩澧兰一使眼色,于寒上前轻叩房门,前者却退到了一边。

“你来了?”墨玉秋略微虚弱的声音传出,夹杂着一丝惊喜。

于寒没有奇怪对方怎么知道是他,两人相伴外出了一个月,从后岭山一直走到鞍山,早就熟悉了彼此的步履。

轻轻推开门后,一张俏丽而又苍白的脸庞映入眼帘。

墨玉秋并没有躺卧在床,而是坐在桌前,双手托腮静静地发呆。见于寒进来后,这才缓缓站了起来。

“你瘦了。”于寒瞅着眼前的丽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鼻子不由有些发酸。墨玉秋是京师人,偏偏长得个子高挑,腰身浑实,却又不失俏丽,像个典型的东běi gu娘;韩澧兰是土生土长的辽东人,个子也不矮,却比墨玉秋小了一号。原先墨玉秋珠圆玉润、光彩照人,现在却眼窝微陷、脸颊消瘦,面色苍白,活脱脱的一个病美人。

墨玉秋听到这三个字后一愣,两行清泪缓缓淌落。她静静地凝视着于寒,一动不动,任由泪珠滑落到下巴,又一滴滴地坠落。经过与于寒那次长途奔袭,见识了残酷的厮杀,又经历半年多的磨砺,她早已不是原先直来直去的性格,变得沉静而又内敛。

呆愣了足足五分钟,墨玉秋才开口道:“我是不是丑了?”

于寒摇头道:“还是那么好看,只是,让人看着心疼。”他说着上前抚了抚墨玉秋的脸颊,拭去她满脸泪痕。

触碰的刹那,墨玉秋触电般地一抖,随后抓住于寒的手,按在自己俏丽的脸庞上。

于寒左手一揽,墨玉秋顺势偎依到他的怀中。

两人身高相差半头,于寒一低头,恰好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随后顺着一侧脸颊下滑,最后覆上了她的樱唇。

墨玉秋生涩地回应起来,一踮脚,双手勾住了于寒的脖子。

良久之后,两人唇分,墨玉秋乖巧地将头埋在于寒胸前,静静地聆听他的心跳。

“三姐,嫁给我吧!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你、保护你,只要有我在,不会让你再受半分委屈。”

于寒不会说什么好听的情话,能说出这些,已经绞尽了脑汁,这可和往日鼓动人心不同。

但这话落在墨玉秋耳中却胜过无数甜言蜜语,话虽然直白,甚至有些索然无味,却透露出一股担当。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往于寒怀中紧了紧。

过了几分钟后,于寒轻轻松开双臂,凭空翻出一个檀香木盒打开之后,是一对翡翠手镯:“这是在京师得来的,喜欢吗?”

墨玉秋脸上一喜,娇声说道:“嗯,给我戴上吧!”

于寒握住她的柔荑,将一对手镯戴上她的玉腕。墨玉秋抚了抚手镯,不知想起了什么,抿嘴甜甜一笑。

“你还记得那次…”

于寒点头道:“记得。”

那次,指得是两人结伴外出,于寒从倭军手中缴获了一盒首饰,墨玉秋看着眼馋,但于寒说首饰都是倭寇劫掠来的,上面沾着血。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崔世纶活不了几天了。”于寒又想起两人出发时的情形,便开口说道。当初可是打算让墨玉秋手刃仇人的,至少要让她亲眼看到仇人伏诛,但时至今日,除非能等到占领河间县,否则已不允许两人长期结伴外出了。

“谢谢你。认识你真好。”墨玉秋倒没想那么多,对她来说只要仇人伏诛就行。

“刚好这几天闲暇,要是不觉得突兀,我们就把亲事办了吧!只是辽东百废待兴,不提倡大肆铺张,我也不能坏这个规矩,一切从简,希望你不要觉着委屈。有一点你放心,入门之后,你与澧兰不分先后大小,一视同仁。”

“嗯。”

“嗯是什么意思?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讨厌!”

几天之后,便是十月底了,于寒不仅感慨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来到这里快一年了。

十月三十日,两人举办了一场简单的婚礼,也仅宴请了为数不多的人,随后两人骑马在辽东转了十天左右,算是度了个简短的蜜月,顺便查看了一番治下的民生状况。

行经普兰店休憩时,杨从望传来消息,崔世纶已然伏诛,家中资财大半落入情报处手中。

墨玉秋闻听后欣慰不已,她谢绝了拿回自己那一部分,有于寒相伴,万贯家财都是浮云了。于是财物全部充作了情报处的经费,有了这笔钱,就能将网撒得更大、更远。

两人结束蜜月、返回海城之后,杨从望又传来三个消息,都与清廷相关。

一是李中堂频繁接触俄、英、法几国大使,商议借款事宜;

二是清廷分别追赠寿山为黑龙江将军,谥号忠勇,其子庆恩袭骑都尉世职;

三是依克唐阿竟出现在了京师,只是因为丧师失地,被剥夺一切官职,幽居于某个深宅之中,终日闭门谢客。

于寒原以为对方殒于炮火之中了,听到这个消息,不由松了口气。虽然彼此已没了妥协的余地,但不等于要杀之而后快。

第二个消息则有点意思了,看来,是时候去见见老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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