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论维新;首次交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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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厦先生?”于寒一愣。不过一听后面的强学会,顿时想起来了,这个在历史课上学过,是当朝首辅翁同龢支持、康有为等维新派发起、侍读学士文廷式出面组织的团体,意在变法图强,算起来成立了不到两个月。

于寒点头道:“强学会我知道,这广厦先生是姓康还是姓梁?”

章继真倒是惊讶,他问起这话,只是为打开话题,没想到于寒竟听说过,还知道康梁两人,看来这位的耳目还真不能小觑。

“大人说得不错,广厦先生正是姓康。不知大人还了解什么?”

于寒接着说道:“我还知道,强学会专为自强而立﹐以通声气﹐聚图书﹐讲专门﹐成人才﹐成圣·教;而且强学会倡导维新变法﹐提议效仿西方列强及倭国,开议院、改体制…”

章继真越听眼睛越亮,耐心等于寒说完,他又问道:“不知大人对此是何看法?”

于寒摇头道:“主张都是好的,改机构,撤冗官,任用维新人士;鼓励私人兴办工矿企业;开办新学堂,翻译西方书籍,传播新思想;创办报刊,开放言论;训练新军、废除八股文、取消多余的衙门和无用的官职,若真能实现,华夏复兴指日可待。只可惜,在清廷的治下,注定劳而无功,还会令许多志士枉送了性命。”

章继真脸色一变:“大人何出此言?那倭国不就变法成功了吗?”

于寒叹息道:“倭国维新的主力是拥护天皇的藩阀,比如萨摩藩、长洲藩、土佐藩等,他们有足够的兵力、物资和精英人才,除了日暮途穷的幕府外,可以说由上到下万众一心,所以他们成功了;这成功不是一道敕令就完成的,它经过了好几场恶战;

而强学会依靠什么?有军队吗?有实权人物还是有中坚力量?维新之举会损害哪些人的利益?他们会坐视自己的蛋糕被分吗?如果他们反扑,会做出什么举动?肯定是无所不用其极!”

章继真顿时一阵颓然,稍稍一想,可不就是这么回事?

于寒还不罢休,又继续说道:“回想一下历史上数次变法,哪次成功没有强有力的支持?商君有秦孝公、吴起有楚悼王、王荆公有宋神宗,即使如此,失去靠山后,商君车裂、吴起受戮,王荆公稍好一些,却也落得郁郁而终,新法皆被废除;

不知强学会推行维新之时,背后又有何人支持?何人反对?两者孰强孰弱?与秦孝公、楚悼王、宋神宗相比又如何?”

章继真实在看不懂于寒了,要说他懂,奉天府治理过程完全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要说他不懂吧,对维新之事剖析得头头是道、入木三分。不过现在他没心情探究这个。

“如此说来,维新之举是行不通了?”

于寒摇头道:“在现有的条件下,确实是行不通。要想推行新政、革除时弊、图强求存,只有一个办法:用武力将那些顽固不灵、只知有家不知有国的家伙们扫进历史的垃圾堆!”说到最后,于寒不由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杀气。

章继真不由打了个寒战。他曾追随吴大庆、刘坤一,也接触过李中堂、张之洞,以上均是带兵之人,但没有一个具有于寒所散发出的威势。他要是知道于寒已创下好几个万人斩就不奇怪了。

静默了良久,章继真才颓然说道:“于大人言之有理。这正是你不愿归顺朝廷的原因吧?”

于寒说道:“正是。虽然这样会面临重重压力,但在我的一亩三分地上,我和部下可以推行比维新更为彻底的制度,因为,所有枷锁已在战争中荡然无存了。”

这话不但表达了字面意思,还将章继真最后一丝希望给掐灭了。他想说服于寒的目的,也是为维新争取一份支持,当然,他起初并没想到军事施压,支持也是多方面的,可以表态,可以资助。现在看来,维新似乎是走不通了。

“于大人,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章某受教了。”章继真深施一礼:“我这次回去,就将大人所言告知广厦先生,以及诸位同仁。”

于寒也深施一礼道:“先生为华夏复兴殚精竭虑,于寒深感钦佩。只是前路荆棘满途,望先生与诸位志士多多保重,一但有变,留有用之身以图将来。”

章继真施礼谢过,对于寒的好感又添了几分。据一省之地、拥十万雄兵,却轻车简从,没有半点骄奢淫逸或飞扬跋扈之气。更重要的是,此人年纪轻轻,却看不出半点浮躁,气量也非常大。

话又说回来,章继真仍觉得于寒与朝廷分庭抗礼的举动过于激进,国事艰辛,还是少一些动荡为妙。

第二天,也就是正月初十,章继真从营口出发,沿几个镇子一直到了盖州,仔仔观察了一番后,又给了于寒一些建议,算是回报于寒的点拨之恩;第三天上午乘船离开。

于寒望着化为小点的商船,叹息道“此君大才,可惜执念有点重,否则就邀请他留下了。”

送走了章继真,于寒几人刚转过身,就见随行的士兵将一行三人挡在了外面,还拉响了qiāng栓。

于寒一皱眉,与连兆明、江海生赶了过去。

江海生问道:“怎么回事?”

于寒一瞅被拦住的几人,清一色的老外,头颅宽短、发色浅黄、眼珠浅灰,面部棱角分明,典型的东欧人特征。

带队的军官解释道:“报几位长官,他们说有事要找几位长官,我不知道真假,所以拦住了他们。”

于寒说道:“你做得很好,下次也这么做!现在退下吧,不会有什么事。”

“是!谢谢长官!”

这时为首的老外开口了:“你是救国军的指挥官?”

于寒听着生硬而傲慢的华夏语,瞅着眼前这几个人高马大的老外直皱眉。

“不错,请问几位是什么人?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是俄国驻营口领事谢尔盖,这位是巴德马耶夫,他是位知识渊博的学者;这位,是他的助手叶夫根尼。不得不说,你的部下太无礼了。

这次来找你,是因为,有件事情要与你们合作。”

于寒忍着要吐的心思耐心听完,随口说道:“我的部下是履行职责,他们做得没错。既然要合作,先说来听听。”

谢尔盖皱了皱眉,他没想到于寒还挺护短,丝毫不给沙俄领事面子,要是清廷的官员,遇到这事还不呵斥部下?

这时被称为学者的巴德马耶夫开口道:“指挥官阁下,我国本着合作两利的精神,准备在东北境内修筑几条铁路,有一条南北线路,要从你的辖区穿过,所以提前知会一声,以免发生什么误会。”

于寒马上想了起来,这几个lǎo máo子说的是中东铁路南线,原历史上,清廷因为甲午战败后割地赔款,沙俄乘虚而入,用借款等手段,最终取得了筑路权,此后占据路权半个世纪,老帅、少帅都曾为夺回路权与lǎo máo子干过仗。

尽管明白对方的心思,于寒仍装着糊涂:“哦?修铁路怎么修到我的辖区了?铁路修好后归谁所有?”

这回是谢尔盖接茬:“当然归俄国所有。”

于寒一翻白眼:“那我们有什么好处?”

“你们也可以使用铁路。”

“免费使用?”

“当然不是!”谢尔盖像看白痴一般瞅着于寒。

于寒就像没看见一般:“你们修了铁路以后,是不是经常出入我的辖区?”

谢尔盖冷哼道:“那是当然!”

这么理直气壮?

于寒诧异了一下,毫不犹豫地怼道:“那很遗憾,我的地盘我做主,筑路的事情我不答应。而且从即刻起,贵国任何人不经同意,擅入营口以东、以西都将视为间谍,严重者会执行qiāng决。”

“哼,希望你不会后悔!”谢尔盖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巴德马耶夫见状也冷哼一声:“你真是个固执的du cái者!”说罢,带着助手叶夫根尼拂袖而去。

“走,回师部!”

于寒脸上平静无波,就算开战又如何?沙俄军队的战力虽然不清楚,但与倭军相比,士气可就差了好几条街,倭军都玩完了,还怕俄军不成?何况沙俄主力还远在瑷珲,想打过来还得面对黑、吉两省的清军。

连兆铭、江海生虽然有点担忧,但都没表现出来。见于寒若无其事的样子,他们心里也有了底。

返回二师师部后,于寒立即发了几道命令:

一,各部严查辖区的可疑分子,尤其是观察、绘制地形的,一旦发现立即抓捕;

二,情报处务必掌握吉省、黑省的俄军动向,每天至少向军参谋部汇报一次;

三,一师、三师、独立旅提高警戒等级,严防俄军从北边或海上攻击;尤其是一师与三师,这是两个最可能受到攻击的方向。

四,抓紧组建第四师,以换防凤城的第三师十一团;

五,装备部准备好一个月的战斗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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