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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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还给我?”突然,吴梓松从背后抱住了倪煜盈,眼神也望向了倪煜盈望的地上的那两个心娃娃的方向。

没有回答吴梓松的话,倪煜盈收起了自己的情绪,一脸公式化的表情,“你不是说有话要对我说吗?什么话?……应该说,吴导,找我有事吗?”勉强的笑容,生疏的语气,明显吴梓松很不悦。但是,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锦盒。倪煜盈望着吴梓松的举动,越发觉得奇怪,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打开锦盒,是一串红色的玛瑙手链,玛瑙中央穿了一块红玉,是一个貔貅。看到倪煜盈疑惑,吴梓松也不语,拿出手链就不明分说戴到了倪煜盈的手腕上,“这是我到灵隐寺还愿的时候给你求的……今天,恰巧是你的生日。”

倪煜盈一愣,那玛瑙刺眼的红色此刻真的变成了血,粘在她白色的皓腕上。她举起手,欲再甩一个巴掌给他,谁知,她的动作太慢,被他攫住了手腕,“之前我都让你打过了,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你机会!……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没有和你……”

“就差一步!”吴梓松提醒她,“当初就差一步,如果我心狠一点……”他的声音充满着磁性,低低地在倪煜盈耳旁,像是恶魔地诱语,“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做我的情人,要么用最快的速度从这个剧组滚蛋……”咬着倪煜盈的耳朵,他感觉得到她在发抖,是室内的温度让她发冷还是他的话更冷,他无从而知。

“什么迫威胁?”吴梓松摇摇头,“三年了,你怎么还那么天真?我要是真的迫威胁你,早把你摁床上要了你了,到时候,你说不是我的情人谁相信,剧组那么多人都看见不是我胁迫你,是你自己自愿进我的房间和我滚床单的,大小姐!”吴梓松好笑地望着她,像是看到了什么天下第一大笑话。倪煜盈此刻真的无语了。

“还站在这干嘛?真想和我滚床单?”吴梓松还是笑着,没有给倪煜盈留有余地,倪煜盈脸一红,开门就往外冲,在冲出走廊的时候,她一头撞进了迎面走来的冉旭昇的怀里,望着哭着从吴梓松房间跑出来的倪煜盈,冉旭昇的心瞬间一揪,随后,倪煜盈跑远了,而冉旭昇却站在了原地……

吴梓松听到门铃响,以为是倪煜盈折回,难道是她这么快就想通了,要给自己答案?吴梓松疑惑,刚把门敞开一道缝儿,门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撞开,随即一拳直勾勾地,准确无误地打向了他毫无准备的脸,力道足以将他击倒,半天缓不过乏儿。门被来者自己轻轻关上,随即,雨点般的拳脚便趁吴梓松还没有力气起身,头脑不够清醒之时招呼而来,直打得吴梓松只能承受,却无还手之力。这样的拳脚,这样的情景,三年前似乎也曾遭遇过……来不及思考,被打得慌忙招架,抱着头的吴梓松一刹那想着,这个打他的人,打他的眼神,打他的表情,都似曾相识……

29、情人,谁的情人

阿伟是因为白露进的剧组。只是,倪煜盈一直搞不明白,白露,一个刚刚出道,连脸都还没混熟的,三流明星都不算的小演员为什么要配一个保镖?并且,这个保镖还不是一般人,是龙升集团的当家。当然,倪煜盈只在心里八卦下并没有放在心上。

望着手腕上吴梓松给她戴上的红色玛瑙貔貅手链,她的心忐忑不安。她知道,这几天吴梓松肯定会看她不顺眼,找她麻烦,直到她明确答复昨晚的问题为止,而被安排在白露身边便是最大的麻烦。

“倪煜盈,我想吃蟹黄汤包!”白露声音听似很柔,充满了慵懒,还带着点撒娇发嗲的语调,“你快点给我买呀!今天的盒饭太难吃了!”白露说着,饭盒已重重地甩在了化妆台的桌子上,米粒和菜叶惨兮兮地落满桌子。

“没看见那里有禁止吸烟的标志吗?”白露冷冷地提醒,“我看你是心疼了吧?”笑吟吟说着,白露已梳好了自己的头发,并画好了眉毛,她画的眉毛细如柳叶,淡淡地,不浓却充满古典韵味。阿伟望着白露,和她面对白沧海时判若两人。

多少知道些白露和白沧海的关系以及过去,之前更是熟悉了一切与白露有关的细节,因此三年多来,白沧海对她并无怀疑。

“这可是种危险的游戏,”阿伟瞅出苗头不对,提醒道“无论什么样的女人,和男人玩感情游戏,总会输的!二战时,英国有一个女特工,代号为猫,靠自己的美貌去迷惑德国军官,套取情报,为英国情报部提供了许多有价值的情报,德国人后来有所察觉,便派出一个很有魅力的军官接近了猫,用感情俘获了她,于是,爱上了德国军官的猫立刻反戈成了一个德国特工……”

阿伟的确很会讲故事。这个故事,她之前在美国联邦调查局接受过特训,接触过二战时很多情报战的案例,怎会不知?“谁说感情战上女人就一定会输?中国古代的西施、貂蝉,不都是最终战胜了男人吗?”白露反驳,自负自己对男人,也不会动真感情,但是却忽略了之前对那个叫许伟强的男人的表白。

白露不语,突然望着阿伟的眼睛,“我倒是希望是我的错觉,你和李奥兰多之间是否有什么特别的默契?……你们对待倪煜盈似乎都很特别。”

白露却并没有什么惊讶地表情,只是淡淡地说,“据我现在掌握的情况,这个剧组的构成愈发复杂,倪煜盈最好能马上离开……你也知道,许多状况无法向她解释,所以,我只能用极端的方式让她走!你知道吗,吴梓松把她安排到我这里,也是想让我走她。”

“今天他们的戏要在影视城拍一天了,估计没有什么大的转场,我只需要晚上拍摄结束时去接他们就行了……”阿兵见倪煜盈狐疑地望着自己,便自顾自解释起来,“……我,我也是恰巧经过,你不是应该呆在组里吗?呃,你要去哪?我送你一程吧……”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里自相矛盾了,阿兵尴尬地挠着头。

沉默。阿兵边开车,边用余光扫视着倪煜盈的侧脸。倪煜盈也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放置在窗外的风景中。她知道,阿兵从来不多话,不像她那么喜欢讲话,被人称之为活泼。但是在社会上的三年,她也变得越发不喜多言起来。

“他说,要么我做他的情人,要么,让我从这个剧组滚蛋。”倪煜盈语气也放得很平,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让我离开剧组,是不是因为你不想让我成为吴梓松的情人?”突然,倪煜盈歪着脑袋问他,话语中透着浓重的苦涩。

“你难道愿意自甘堕落到那个程度?”突然,阿兵嗓音干涩,一双眼睛也变得朦朦胧胧。倪煜盈知道,那是阿兵情绪不稳定的症状。阿兵一向是一个自控力很强的人,理智且谨慎,做什么事都非常有主张,且张持有力,十分有分寸,对自己,更是苛刻严格,自成城府,喜怒不形于色。

30、冉旭昇,不可告人的身份

一份七宝的汤包,就真的解除了倪煜盈在这个剧组的差事。但是,却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谁让白露的话在剧组里举足轻重呢,更何况,吴梓松向她提出那样的要求,明摆着,就是要将她逐出剧组。所以她的心很坦然。

不管怎么样,这个剧组已经和她没关系了。她正想着,却见化妆室的门开了,她连忙像一个偷情报不成的特务,一闪身,进到了旁边的演员休息室,将门虚掩着。这个时间,演员休息室里应该没有人。果然,扫视了一下四周,房间空荡荡的。倪煜盈舒了一口气。探出头去,发现从女演员化妆室走出来的两个男人,竟然是阿兵和冉旭昇!

阿兵望向冉旭昇的眼神一点也不友好。“你再怎么伪装,我也知道你是谁!”阿兵的声音压得很低,倪煜盈的距离刚刚能听到,想必冉旭昇自己肯定听得相当清楚。

只见冉旭昇一脸无所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冉旭昇,台湾龙堂财团的唯一继承人,因为父亲娶了山地人为妻,自你一出世,便被遗弃在台东市的一家孤儿院。”阿兵笑着说出掌握的冉旭昇的资料,这些资料,是倪煜盈不曾听过的,很是惊讶。然而,冉旭昇竟然也像是在听别人的档案那般,欣然平静。

这些资料的来源渠道很多,但是许多讯息并不完整且支离破碎,阿兵是凭借自己的推测,有的甚至是猜测还原的冉旭昇的身世。

“很好,你的情报工作真的做的很好!”冉旭昇由衷地鼓起掌来,“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对于冉旭昇的反应,阿兵反而露出了惊讶地神色,“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进到这里来?”对于冉旭昇,阿兵还有许多不确定地因素,不知他是敌是友,他需要一个判断。即使令冉旭昇对他的情报大加赞赏,他仍是隐瞒了一些对冉旭昇的调查结果。当然,他知道,冉旭昇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对他的调查。他能调查的如此顺利,可不排除冉旭昇故意将情报放给他。比如,他知道冉旭昇曾经在韩国整过容;更比如,他知道,他再次回到上海之前,曾在美国取得了双学历,不仅有商科的mba,更有美国的律师执照……

望着冉旭昇的脸,他的目光已紧紧盯住了休息室虚掩的门。阿兵顺势望去,也发现了藏在里面的倪煜盈。一切答案,都不言而喻了。

31、消失的冰蝴蝶

消失的冰蝴蝶

“暗香”?那不是黎馨儿曾经的贩毒网吗?那么,冉旭昇可能认识黎馨儿?一想到冉旭昇会认识黎馨儿,倪煜盈便浑身不舒服。想到“暗香”,那里不至于是个“魔窟”,但至少身处其中的人也绝非善类。难怪自己一直觉得冉旭昇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危险气质。看样子,这个剧组还真的是非多,自己早一点离开肯定不是什么坏事……正想着,门外似乎已经没有了动静。倪煜盈小心地探出头去,果然,走廊里先前正在密谈的两个男人早已不见了身影。

“本来就是因为你进到了那个组里,我才接那个戏的活儿的!”边握着方向盘,边时不时将视线望向倪煜盈的脸,希望捕捉到她听到他的话后的一些细微小表情,但是倪煜盈似乎没什么表情。只是过了好一会儿,突然转过头问,“干嘛因为我?”

一场戏顺利过关,白露喊过阿伟,让他帮忙抬东西,收拾道具。吴梓松远远望着,眼瞅着阿伟将刚刚用完的道具“毒品”搬上了自己的车。

“你怎么知道阿伟和白露那女人就知道货的真相?”叶小舟笑眼眯成了妩媚的月牙儿,“我敢保证,阿伟和白露什么都不知道!”

“阿伟现在可是和白露在一起呢,你就一点也不嫉妒?”吴梓松的嘴里又开始冒酸气了,他知道,叶小舟哪能不嫉妒?在她眼里,白露就是个狐狸精,一个勾引人的妖精!但是,她却从来不发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她也不比当年清纯,也已沦为了抚媚多娇的千面女人!只是,她不想让任何人看穿自己,哪怕自己也将之忽略!

“我原本以为阿伟那家伙是不同的,”叶小舟嗤笑,“现在看来,是我错了,且错得还很离谱,他也是个经不住魅惑、好色的俗男人罢了!”

经不住魅惑、好色的俗男人?吴梓松对这个措辞颇感兴趣,“试问,天下有几个男人真的不好色?要么就是有断袖之癖,要么就是对方不足以令他动心……说柳下惠是君子,我就不那么认为。试问,一个淋了雨的很可能还是中年妇女,能有多大的吸引力?要是我,我也可能做柳下惠!”

“听说,李奥兰多此次要把冰蝴蝶引进中国,且还是大批量的,而那些冰蝴蝶也在剧组的这些‘毒品’道具中——”白露示意阿伟,检验下小包里德不明粉末。

“你对冰蝴蝶有了解多少?”阿伟从事缉毒卧底工作多年,对常规毒品可以说是熟悉之极,但是对于冰蝴蝶这种新型毒品却是知之甚少,甚至所了解的情况都没有十足把握确定其真正的可信度。但是他知道,白露跟随白沧海在海外见识过冰蝴蝶,应当有相当的了解和辨识力。

一切道具重新回到了道具仓库。

“不是我相信阿伟和白露不知情……”李奥兰多懒洋洋地放下茶杯,示意叶小舟过去,将之揽进了自己怀里,突然话题一转,“你今天似乎和吴梓松很多话……”

一番云雨过后,叶小舟还胸有起伏,脸红红的,捋了捋乱掉的发丝,她正准备冲杯茶给自己定定神。整理好自己的李奥兰多拿起已经冷掉的玫瑰蜂蜜茶,正要喝却被叶小舟抢了过来,“冷掉了,我重新冲一下——”并不拒绝,李奥兰多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个曾经是他妻子,现在是他情人兼得力干将的女人。

“知道。”叶小舟回身,两杯玫瑰蜂蜜茶已经冲好,浓郁的香气将两人的在一起的气氛也烘托得暧昧而充满浪漫情调。只是,她不知道李奥兰多为什么突然提起冉旭昇。

“他不是灯光师吗?”叶小舟笑的很浅,李奥兰多的眼神却覆上了一层浓浓的y云。他知道叶小舟故意避重就轻,“你没有查到他?”

“我知道他是龙堂大佬冉望东的私生子,龙堂的唯一继承人……且这三年他以灯光师的身份游走于许多大的商业场所,帮人搜集机密的商业间谍,代号夜鹰……”叶小舟不想激怒李奥兰多,因为那样绝对对自己不是什么好事。

32、十七玫瑰

倪煜盈见到瓶子的时候是在机场。那时,她正准备乘班机返乡。

倪煜盈也曾很喜欢纸玫瑰的惊喜。比如,她的生日,收到了阿兵的纸玫瑰,玫瑰上会有密码,但也不会太难为她,她总是能够解开。那些暗含的内容,要么是秘密的约会时间和地点,要么就是他会把礼物藏到她想象不到的地方,让她破译寻找。那时的日子,充满了快乐……再见到瓶子,倪煜盈不由得想到了阿兵,想到了那些曾经与阿兵在一起的快乐日子,回不去了的日子。

还没等到倪煜盈表示惊讶,瓶子先热情地打了招呼,“小玫瑰,你怎么在这里?”小玫瑰,一个秘密的称呼。当初,她是阿兵默认的“十七玫瑰”的第二把交椅,如果说“十七玫瑰”等级森严,那她可以说是个“二当家”,只有内部的首领级的人才知道她这个秘密称呼。

“都打道回府了,还什么未来的导演呢!”倪煜盈自嘲,“瓶子,你知道吗?我,我失业了!”似乎看出了瓶子的一脸疑惑,“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与上海犯冲,每当来上海,总会碰到些莫名其妙的人,遇到些莫名其妙的事……所以,我决定,辞掉这里的一切工作,回家!”

瓶子像是看出了什么端倪,“那你回家后有什么打算?”

“要不,你到我这来端盘子?”瓶子故意戏谑道,“我会付给你比一般服务员更优厚的报酬,怎么样?”

望着瓶子眨着的铃铛大眼,很认真,一点不像开玩笑,倪煜盈知道,这就是瓶子!瓶子睁着眼说谎话、瞎话的本领很高,即使是开玩笑,也让你觉得那不是玩笑。于是她望着瓶子的大眼猛点头,“好啊,好啊,我先在这多谢你的收留了哈……”没想到,瓶子看到倪煜盈这一番反应,脸上立刻浮现出不自然的笑容。随后,她皮笑r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反正咱俩乘的是一个航班,下飞机后,有人接我,你就跟我去我新开的店里吧!”说着,倪煜盈看到瓶子将剩余的一些餐巾纸折成了很小的纸玫瑰,纤纤细手和折成的白色纸玫瑰交相辉映,很美。其实,折纸玫瑰也是很有讲究的。不同的折法,会有不同的暗示,倪煜盈多少知道。尽管她从来没有折过。瓶子是随心折着玩,还是要折给谁看?倪煜盈不自觉的想。

“你折的玫瑰还是那么好看!”由衷赞赏,强迫自己视线从瓶子折纸玫瑰的手上转移。瓶子抬头,“哦,你知道吗?我的店面现在都是以纸玫瑰装饰的,是不是独具一格?呵呵,折习惯了……”听到瓶子如是说,倪煜盈也觉得自己刚才竟然想得有点远了。或者说,潜意识里,她是希望周遭不经意的一切都是存在秘密的。

瓶子笑盈盈地,“你不用急,时间还早……我会帮你看着东西。”倪煜盈点头。转身,她便走出了咖啡厅,朝洗手间走去。她走得很快也很急,没有注意一个身穿一身黑色运动装,头戴黑色棒球帽的男子在她离开之后迅速闪进了咖啡厅。

咖啡厅里,已不见了瓶子。倪煜盈和瓶子坐在一起的桌子上是一排纸玫瑰,摆出了一个“l”的形状,桌子旁边还有倪煜盈的行李箱。男子拿起了倪煜盈的行李箱,在咖啡厅无人注意地情况下匆匆离开,正如没有人注意他曾经来过一样。

冉旭昇是被自己定的闹铃闹醒的。一睁眼,闹钟的指针已双双指向了十。他记得,当他开车把倪煜盈送回市区的时候,恰恰倪煜盈接到了房东的催帐电话。原来,她的房租到期了,再不缴房租,就会被房东撵出来。可是,那个任性的丫头竟然当着他的面,在电话里毅然决然地对那个听起来就蛮尖酸刻薄的小市民的女房东说,她要退房。当时,他都愣住了!

后来,他将她载到了她租的房子。她多少收拾了行李,然后搬到了他的临时住所。他也很惊讶,她对他很信任。他也很乐于做她的“搬运工”,外加“同居”伙伴。

便利贴上面是倪煜盈的娟秀小字:

顿时,冉旭昇感到大脑充血。她走了?她怎么能这样不告而别?!突然想起,她昨日说要去辞职,他拉她到了那个台湾电视台的上海办事处大楼,大楼对面有一个航空售票处。在等了她三个多小时后,他看到她是从那个航空售票处向自己走过来的,可是那时,他没有多想。

“过早的亮出了自己的底牌,你也不怕死得很难看?”冉旭昇一撇嘴,望向阿兵的眼神充满邪狞甚至有几分狠劲,他想看到阿兵慌神儿。但是,意外的,阿兵不以为意,“你不会的……因为,我和你,现在有共同的敌人!”

这时,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站在了倪煜盈的旁边,边悠闲地吹着口哨,边缓缓将一双修长白净的手伸向缓缓流出的水流……那真是一双弹钢琴的手,倪煜盈不禁羡慕得看呆了。那个女孩乍一看,脸也非常小,五官精致,却让倪煜盈有一种恐怖的似曾相识之感。这种感觉很不舒服。就像有什么麻烦和危险即将到来,你有预兆,但是毫无头绪一般,充满猜疑。

“瓶子,放下枪!”男人转身,脸上丝毫没有惧意,却显得有几丝玩世不恭,“你知道的,我才是玩这个的行家……”说着,男人已用看不见的招式将瓶子手中的枪夺回到了自己的手里,望着稍稍惊讶的瓶子,他一脸鄙夷,“都多大了,还玩这个玩意儿?怎么一点都没有长进?”

果然,一计bb弹准确无误地打在了他的手上,恰巧打掉了那一支仿真手枪。瓶子顺势接住了从雪手里滑落的手枪,而此刻,那个s出bb弹的黑衣男人已来到了路虎车旁,似乎要抢回被迷晕的倪煜盈。这时迟,那时快,雪已摆脱了瓶子的纠缠,分身来到了黑衣男人的身前,用一只手便挡住了他那只欲探往路虎车门的手。

雪似乎也感受到了那并不寻常的沉默,嘴角一笑,“鬼影,瓶子,你们别枉费心机了,人,我必须带走,这是我的任务……咱们后会有期!”说着,雪已钻进了路虎的驾驶室,猛得发动了汽车,朝着站在车对面的鬼影和瓶子便撞了上去。果然,两人分别从两边躲让出了一条路,路虎径直咆哮着离去……

“没事!”鬼影却像是胸有成竹,“雪没有发现我安装在他的汽车上的跟踪器,这样我们就能追踪到他的方位……你不是也将一个隐形追踪器贴到小玫瑰身上了吗?”

瓶子点头。这时,电话响,竟然是阿兵打来的。听完鬼影和瓶子的汇报,阿兵示意他们撤退。而此刻,冉旭昇也风尘仆仆地走下了他的玛拉莎蒂,几乎如箭一般冲进了机场大厅,四周找寻着,那一抹的身影,直到确定在飞往青岛的航班上没有倪煜盈的名字。此时,腰间的贴身电话竟然不安地响起——

“夜鹰,你的心上人在我手里……你知道该用什么东西交换,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总是要物归原主的!”

“你人在哪里?我怎么才能联系到你?”

“三天后的奉贤区风电站大坝,带好我们要的东西,一个人来!”电话那头,可以听到那个男子猥亵地笑着,“你只有三天时间,三天过后,谁也不能保证你心上人的清白,知道吗?你是聪明人,我知道,你懂的——”

该死!冉旭昇也狠狠地捏紧了电话。

33、记得当时年纪小

挂掉了电话,雪燃起了一支烟,若有所思。此刻,他正窝在一个棚户区的破房子里,房顶还有一个大窟窿,外面正下着雨,雨点正顺着窟窿滴到下面的脸盆里,发出滴滴咚咚的声响。一张大床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屋子,床上此刻正躺着蒙着眼睛,被捆绑了手脚的倪煜盈。

“嗯,你做事,我放心……但是,别让我知道你伤害人质,这个人质你碰不得,明白吗?东西一到手,你就将她送回家!记住,是送她回家——”

倪煜盈应该认识他的。大约十年前,他可是阿兵的得力干将,也是好兄弟。他们曾经一起打架,一起偷车,偷国外走私进来的车。鬼影,还利用自己的黑客手段和国际刑警取得了联系……但是,那一次,雪出现了家庭变故。他的妈妈查出了n毒症,需要换肾,手术也很多钱。那一次,雪背叛了阿兵,私自与走私集团的人接触,并提出只要他们给他钱,他便会把那些车还给他们——想必那时候的自己真的太蠢,太幼稚了,其提出交换的代价便是进了班房。偷汽车,偷大量的汽车,罪名还真不小,更何况,没有证据证明他偷的那些车是走私的,那些人早就把证据销毁了。他和许多参与盗车的兄弟便都被判了刑,他这个主谋更是被判了重刑。但是,阿兵却没有事,即使他将他供出为主谋,阿兵依然清白——这是他最为愤恨的地方,直到现在,他都感到愤愤不平。也许,这种不平会一直继续下去,直到他进入到棺材……

该死,果然是人去楼空。院子里停的路虎可以扎眼地告诉阿兵,雪换掉了那辆被贴了跟踪器的车……“鬼影,启动在倪煜盈身上的跟踪器!”阿兵命令着,却见鬼影盯着那明显刚刚被车碾过的泥地痕迹发愣,“他刚离开……”鬼影一边细细地观察着车胎花纹碾出的痕迹,边试了试泥土的干湿度,起身,望向阿兵,“我们是否应当问一问附近的人,有没有一辆宝马轿车刚刚开走,朝哪个方向……毕竟,这里没有人真正能开得起宝马!”

“可是,你怎么保证那些个农民工认识宝马?”瓶子一边踢着泥地上的易拉罐,一边悠闲地嚼着泡泡糖,只是白色的球鞋在踢易拉罐时鞋尖沾了些泥,轻轻皱了下眉。

“bmw的符号谁不认识?怎么着,也应该知道‘别摸我’吧!”鬼影朝瓶子翻了个白眼,“你可别瞧不上那些农民工兄弟,可出人才呢,王宝强不就成了明星?阿杜不就成了歌星?连方文山也做过农民工呢……”正说着,鬼影马上给予了验证,走到一个看似农民工打扮的四十岁左右的男人面前,“师傅,我向您打听一下,您是不是一直就在这附近?”见到男人狐疑地点头,鬼影笑了笑,继续说,“那么师傅,您有没有看到一辆宝马车从这里开出去?”那个民工师傅立刻摇头,“什么宝马车,我不知道……”囧,鬼影立刻看到瓶子笑弯了腰,阿兵也装作不认识他。正当他准备放弃的时候,却听到那个民工师傅说,“不过,刚才是有个轿子从这开走了,开车的是个漂亮的小伙子,拉着他正在睡觉的女朋友……我当时就是觉得奇怪,女朋友都睡成那样了,他怎么还抱着她出去溜达?不过,是不是你说的宝马我就不知道了……”一定是雪和倪煜盈!鬼影刹那间两眼放光,“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顺着民工手指的方向,鬼影、瓶子和阿兵重新上车,朝宝马车开走的方向追去。

“沪杭高速仓桥段”鬼影报着雪的方位,阿兵猛踩油门,他们所坐的那辆沃尔沃也立刻像生了翅膀般奔驰如飞。一旦碰到红灯或者塞车,阿兵都会想都不想地打方向盘掉头,另找畅通之路。如此反复几次,十几分钟后,他们便追上了雪地宝马,并与之保持了一段距离。

“这么多车,他应该不会发现我们!”鬼影说着,望了望阿兵,“他只要不出上海,目前我们肯定跟不丢他;如果他出了上海,我就启动全球gps搜索系统!”

“他绑架了倪煜盈,应该不会对她做什么……”瓶子喃喃自语,想起高中毕业时,面临高考。雪对瓶子说,我喜欢你。瓶子笑着对他说,我喜欢法拉利!结果,他真的去偷法拉利……呵呵,那一次,也让四个人的结拜关系土崩瓦解了。

醒来后,他从白沧海,那个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口中得知,老黎通过特别渠道通知他,务必将雪救出监狱。原来,老黎给雪的那一粒药丸可以导致瞬间窒息,就是假死——而白沧海是从医院里将雪的“尸体”掉了包,偷了出来。

猛地,那辆宝马又开动了,硬生生越过了那个悲愤地还没骂够的男人的车,阿兵的沃尔沃赶紧跟进,身后,是一排车龙的刺耳喇叭声——

34、消失的信号

不经意间,雪看到了倪煜盈望向自己的充满疑问的眼神。“醒了?”他这一次没有吝啬自己的笑容,尽管他一贯维持一张酷酷的面容。倪煜盈这才发现,这个绑架他的人真是长着一张亦男亦女,雌雄难辨的脸,难怪戴上假发,没人怀疑他是一个大美女!

倪煜盈忍住尖叫的冲动,身子随着狂奔的车子左右摇晃,免不了会和雪地身体碰撞在一起。有其自己跳车,何不让他把车停下来?倪煜盈想着,便猛地扑身上去,狠狠咬住了雪握方向盘的靠近自己一侧的右手,雪闷哼一声,果然另一只手掌握方向盘,车速逐渐减慢。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却是倪煜盈所想不到的,她咬住了他的右手,他却用口低头咬住了她没有来得及收回的右手掌一侧……尽管右手掌的r厚实,但是被一个男人咬着,倪煜盈也感到了丝丝隐疼,忽地,她先松了口,但是雪依然咬着她——而当她松口的时候,车子的速度也一如刚才如箭般向前冲,且比刚才更快了,将快要追上雪的阿兵他们的沃尔沃远远地抛在了后面。倪煜盈用力地挣脱了雪的狼口,可能因为用力过猛,眼前突然冒着金星,随即,竟然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而雪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的食指上带着一颗耀眼的钻戒,但是钻戒中却隐藏了一个机关,能发s使人昏迷的麻醉针,一次只能发s一支,雪不曾在战斗以外的时刻使用,这一次也是头一次,将麻醉针s进了倪煜盈的脖颈,且只能维持十五分钟。这也就意味着,十五分钟内,他要找一个足够她安分地呆着的地方……

鬼影和瓶子也有点感到痛心疾首。皱着眉,鬼影手指在自己笔记电脑键盘上噼噼啪啪敲击着,“老大,信号不见了——”这无疑比没追上雪更让人沮丧,尤其是自诩万无一失的鬼影。难道是雪发现了倪煜盈手上的秘密?不可能啊,难道是倪煜盈的手上碰到了水……他烦躁地不想再想下去了,却见瓶子望着他的眼神有点幸灾乐祸,“早知道,当初在打斗的时候,你就应该在雪地身上也多贴几个跟踪器——”

瓶子狠狠瞪了眼鬼影,以前他可不是那么贫嘴的,只会装酷。没想到人在欧美几年,也让老外的一些习气给染了性情。阿兵却也不顾鬼影向瓶子的调笑,“雪给了夜鹰三天的时间,这应该也是李奥兰多的主意,现在不出意外,摆脱了我们,雪应当向李奥兰多汇报或者直接将倪煜盈送到李奥兰多的地方!鬼影,查一下,李奥兰多在上海的一切住处和势力范围,包括水上。”

35、叶小舟:魔鬼喜欢将天使折翼

李奥兰多放开了倪煜盈,复杂的情绪在心底涌动,揪疼了他的心。这个女孩,不是雪澈;这个女孩,是他的敌人的弱点!在自己心里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大手一挥,“你们都给我下去,只有叶小舟留下——”他是一个王,在他的领地,不能有人违背他的命令。雪带领一干围在门口的手下悉数退下,只有叶小舟不知所措地站在倪煜盈身旁。

“过来——”李奥兰多笑着,笑容那么邪魅,叶小舟不禁感到从头到脚都已透心的冷,那个男人却勾着手指,甚至不忍她向他靠拢的速度过慢,消磨了他的耐性,长手一伸,已将她伸手至自己面前。

“你最好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一把将叶小舟推开,倪煜盈此刻恰好扶住了因为力气过猛被推一个趔趄的叶小舟。

“欺负女人都是混蛋!”不知为什么,那一抹冷冷的眼神,倪煜盈可以忽略不计,她就想着替叶小舟说话。人啊,第一印象总是那样深入人心,潜意识里认为那就是最准确的认知,很难改变。李奥兰多却不因倪煜盈那恶声恶气的话语感到生气,相反,他第一次看到这个女孩“泥菩萨过江”还要帮助别人的有趣。

“你是不是喜欢叶小舟?”笑着,李奥兰多一伸长手将倪煜盈拉近自己,观察着她睁大的不理解的丹凤眼,“你和她是朋友,不,不,据我所知,你俩不但不是朋友,还是敌人呢,是情敌,是不是……”

果然。倪煜盈突然停止了反抗,吻得火热的李奥兰多便像是突然散了热情,轻轻放开她,看到的是她一脸的麻木不仁和对他行为的鄙视、不耻。这样的她,深深的将他激怒。毫无理由,叶小舟这样看他,他不在乎,其他女人也不敢甚至没有这样看过他;但是,她,能让他从身上看到死去的雪澈影子的她这样看他,他就是打心里不舒服!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或者是一个善类。在他的眼中,要么得到,要么毁掉!对于雪澈,那是他心目中地亲人,但是却让他偏偏目睹了她的死亡,她的死亡,也带走了他心底的那一抹最后的阳光。忽略掉倪煜盈那一双极像雪澈的眸子,李奥兰多将倪煜盈推给了叶小舟,“我想让你教教她,教教她怎么取悦我!”

恨恨地,猝不及防,叶小舟吻上了倪煜盈,倪煜盈简直不敢相信。第一次被同性吻,感觉很奇怪,却并不讨厌。难道,自己真的是,同性恋?不,自己不是——倪煜盈的心扑扑跳着,麻木地接受着这一切。叶小舟的唇很软,像是花瓣,质感清凉,渐渐地,她竟想男人一般用舌头挑开了倪煜盈紧闭的牙齿,然后长驱直入……而倪煜盈的大脑此刻已一片空白,不争气的身子被叶小舟轻轻扶着,已使不上任何力气拒绝。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脏?”叶小舟望着一脸疑惑的倪煜盈,看到倪煜盈摇头,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脏……”

“那是你没有爬上他的床!”叶小舟恢复了之前亲切的笑容,“我看得出,李奥兰多看你的眼神儿很不一样,和当初第一次见到我时一样——”叶小舟嘻嘻笑着,这个笑容让倪煜盈感到浑身充满凉意。看到了倪煜盈的反应,叶小舟轻轻拍了拍倪煜盈的肩膀,“你可能无法想象,李奥兰多,他就是一个恶魔!恶魔喜欢将天使折翼,然后将天使一点一点征服,最后生吞活剥,而我,曾经就是那样一个最干净的天使——你,会是下一个被他折翼的,至少我希望是!”

恶魔,喜欢将天使折翼。倪煜盈在心里咀嚼着叶小舟的话,她,是天使吗?如果是,天使落入魔掌,如何去救赎魔王;如果不是,她又将如何救赎自己?明显,叶小舟对她的善意,将“人之初,性本恶”摆在了台面上,很乐于,甚至很期待她被李奥兰多蹂躏的好戏,无论她被绑架是不是因为发现了他的、剧组的秘密——她该怎么办?

36、我知道你

风车微微转动,大坝冷冷清清。要是在夏日,如果再有一对养眼的俊男美女,情景一定不输任何的青春偶像剧。但是,在如此临近的寒冬,这里,似乎只适合上演冷酷的灰黑色调子的动作黑帮片。

顺着雪所指,冉旭昇果绳子给她然看到宝马车里,有个女孩蜷缩在副驾驶位中,且双眼被蒙,双手和双脚被绑了个结实。看身形,倒是和倪煜盈无异。

“把人带出来,把绳子解开,眼罩拿下来,我要看到她的脸……”冉旭昇命令着,却没想到,面前的男人像是没有听到似地,一边手往口袋里摸,一边笑着,“货呢?不是说好,一手交人,一手交货吗?……人,现在就是我的筹码,我又不傻,你让我解开她,你好趁机夺走我手里的筹码,我岂不是落得个人货两空?”一边说着,口袋里已掏出了一个打火机,还有香烟,“抽吗?骆驼,正宗美国货!”

冉旭昇摇头,“货很多,我怎么带来?样本在这里,里面有货仓的地址和钥匙——”说着,一个黑色的大包扔向了雪。雪接过,敞开包,拿出了样本,仔细鉴别,又将写有地址的纸条和钥匙取出,“我需要验证一下!”

雪不懂拉丁语。但是他却也反应过来,冉旭昇和这个叫山猫的他并不熟悉的李奥兰多的得力干将之前相熟。

“多谢老兄了!”冉旭昇笑笑,像是见了一个老朋友,其实他也的确和山猫一起出生入死过,“我们的老大k怎么样?”

“她现在不过问任何事情了——你知道的,mc早已名存实亡。”山猫摇摇头,冉旭昇口中的老大k,mc雇佣兵集团公司的首脑,谁能想到是一个女人呢?

山猫没有再说话,转头便钻进了悍马,一溜风,那悍马窜的比受惊的马儿都快。大坝上徒留着雪和冉旭昇。

“是啊!六年前,在深圳,我们见过面。”雪也似乎看出冉旭昇想起了自己,高手见高手,以往凭借的不是对方的相貌,而是对方的气味。他知道,六年前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仅仅容貌都已面目全非,不变的却是身上的那一股煞味儿,去不掉的味道,对于面前的冉旭昇也亦然。他和他甚至是有缘的,在澳洲,他们是在同一家整形医院,请了同一个医师做了微整形面部休整手术。

冉旭昇整容两次,第一次在韩国,整容后以新身份进入台湾冉式龙堂财团;第二次便是去澳洲做了微整形的面部休整,使得那一张长在自己脸上的新面孔更加自然可信。

面前的雪,自十七岁从监狱里被偷出来,便改头换脸好几次。他已经无所谓,因为,十七岁那年,他就是一个死人,而现在,他是一个影子。

“废话少说,赶快放人——”冉旭昇不想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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