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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满地玻璃碎片。后来肇事者的车又在不远处停下了。我看到汤恩在地上抽搐,嘴里开始吐血。我这辈子唯一没有遗漏的一次正义感就用在他身上了。”

“后来,救护车来了,我把他送上去,他忽然睁开眼,拉住我的手喊一个很奇怪的名字,我猜他可能开车在追谁,结果和另一辆车撞上了。从当时肇事车冲过来的角度来看,那车绝对是不偏不倚,拿汤恩当目的地。后来汤恩的家人也来了,我在医院一直陪着他。”

听到这里,康明宇觉得不可思议,“你这么有爱心?还陪了他一夜?”

lime眯起眼睛微笑,“你嫉妒了?”

康明宇冷冷的怼回去:“专心当个旁白。”

lime笑着解释说:“他从救护车下来,不管别人怎么劝说就是不肯打麻醉。除了挣扎就是拉着我不准我走,他的家人还以为我是肇事者,更堵住我不让我离开。我也没办法,就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吧,在那等着他醒过来。”

“肇事车主找到了吗?”

“没有,对方应该也是厉害人物,路上的监控一律没有保存记录,案发之后就被黑掉了。汤恩在车祸里受了很大打击,有一阵子住在神科,他也不为我辩解,他的家人就认定我跟凶手有关似的,对我横眉竖眼,就苦于找不到证据揍我一顿。我早打消了做好人的念头了。以后若是再碰到这种事,就算有人被压成肉饼我两眼一闭看都不会看的。”

“我看汤恩现在很好啊,除了性格不够活泼,嘴巴倒比王熙凤还毒。”

“哈哈,你真会比喻。”他笑得前仰后合,忽而突然瞪一道野兽的目光对上康明宇的眼,“他受的打击太突然,你能想象吗?有一种打击可以让一个攻,直接变成受。”

康明宇茫然的摇摇头,“没懂。”

“就是…怎么跟你说呢?”他苦思冥想,“我不太善于表达医学上的术语。要是你跟他上过床,应该就懂了。”

“所以你也是跟他上了床才懂的?”

两人四目相对,皆发出狂傲的笑声。

“攻其不备,你又多心了,我知道是因为这三年来,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你千万别误会,我可不喜欢汤恩。只是…他失去了男人的‘本性’,作为gay,你比我懂。”

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渗透蔓延开来,康明宇试着做许多假设,有意避开那个他曾经有所预感的可能性,但这会让他离真相愈来愈远。

“所以是性功能,对吧。”他坦然说出lime不愿启齿的词汇,lime耸耸肩,默认了。

他继续说:“汤恩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叫汤爵,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汤恩的母亲是巴黎歌剧院到中国演出的女学生,和他父亲相爱后就再也没回去。汤恩提起自己的母亲总会很怅惘。不过他母亲死的很早,在他七岁时就去世了。男人是不会拒绝女人的,尤其有钱的男人,更不会拒绝欲拒还迎的女人。他父亲娶了个南方的小女子,如四月西湖水,柔美多姿。不过嘛…他爷爷只认一个媳妇,在家里处处打压新媳妇,从前新媳妇百依百顺,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了一个儿子,有了汤家的龙脉。越是有钱的人,在传承这方面越是刻板,她就想着母凭子贵。她丈夫也很疼她。汤恩从不找她们母子的麻烦,他甚至搬出主家。但他爷爷还是不喜欢汤爵,甚至更讨厌。”

“被你说的,我忽然觉得汤爵最有可能谋杀汤恩。”

lime说:“我也这么认为,但法律只认证据,没有证据的悬天案件时间久了就无人问津了。”

“还记得我被打的事吧。”

“当然,我永世不忘。”

lime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真看得起我。”

康明宇付诸一笑,认真的洗耳恭听。

他说:“我不知道汤恩怎么会在那附近,但他绝不是一个人在车里。在我去作证的前一个小时,汤爵打电话给我,他说只要我供出是汤恩指使那些人找我的麻烦,他给我一笔钱,足让我以梦为马,走遍天下。反之,他有把握让我从a市的音乐界消失。”

“看来你的诚实给你惹了不少麻烦。”

lime认真的否决,“不,是我的乖张给自己惹来了麻烦。汤爵确实有证据能证明汤恩就是花钱叫人给我罪受的人。我有时真的不明白,他的脑袋像是被驴踢过,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跟我说,非要让别人有机可乘。”

“所以你帮了他。”

“也不算是,汤恩的家族那么有本事,想从吹毛求疵中把汤恩搬倒是不可能的。汤爵我们见过三次,他的性格最显著的层面就是暴躁,我看他估计是没办法短时间内让汤恩无法翻身,故意找人撒气的。”

“他后来还有威胁过你吗?”

“你说汤爵?唉,对付汤恩他没本事,对付我还是绰绰有余的。我已经打算离开a市了,正好换个环境,艺术需要在世界上游走,才能体味人生百态不是。”

“呦~”康明宇吹起口哨,“不错嘛,我开始对你刮目相看了。”

“不过…我有点犹豫。”他沉吟一声,转而说道,“不提这些,我们继续谈汤恩。”

“你觉得他弟弟要想方设法给他致命一击?”

“短时间内必有动作。我和汤恩最后一次见面,他很憔悴。说真的,我以前从来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好,他什么都跟我说,包括他家里的事。他拿特制的情侣外套给我穿,好在我没有真的穿上啊,要知道披着不属于自己的衣服就像偷窃别人的爱一样,感觉很不好。后来我才知道,他出车祸前真的是在追人,游戏里的一个朋友,他以为我是他游戏里的徒弟,据说他那徒弟不好意思见他,所以没去聚会,他从门外看到我,认定我就是那个人,在医院里都不肯昏过去,就怕我跑了。结果我还被当成凶手,从来没想过这种戏剧化的一幕会发生在我身上,得知真相后我真是笑破肚皮。”

康明宇极为专注的听他的叙述,虽然大多都是lime的个人感想,可但凡有能够了解汤恩的机会,他连标点符号也不肯错过。

“就是那次见面,我们坦诚了误会,他也就不再畏缩。他跟我说,他爷爷病了,留下两笔遗产,公司股份和别墅,抛去过继到自己儿子名下的企业,他老人家只剩下这些,他立了医嘱,在律师和全家人面前把东西留给了汤恩我。你能想象这是亲爷爷吗?”lime讥诮的说,“他可能老糊涂了,汤恩在那个家里本就窘困,他爸爸知道,三年前的车祸让他不能为汤家传后,他的另一个儿子就尤为重要了。这就是挑起战争的前奏。”

“那汤恩呢?他怎么想的。”康明宇紧张极了,生怕自己理不清局势,无法帮助他。“他想夺回属于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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