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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的影响,忍不住说:“父亲说了,也用不着徐家的钱,四姐自己手里的嫁妆,私房钱拿出一点,就够魏家维持体面。”

父亲一直惦记她的嫁妆,同在萱阳城住,魏家以后有事少不了来找她,还是断了娘家人的念想,魏昭把绳又穿了一遍,眼睛盯着香囊,没看魏泓。

“我的嫁妆和私房钱早在寒城时,都给军队充作粮饷,我不知道自己能活着出来,留银子也没用。”

亲人不问她生死,就问她要银子,魏昭早寒了心。

魏泓听他姨娘从大太太处得知四姐有许多生意,脱口说道:“四姐外面不是有赚钱的买卖?手里的私房钱没了,还有进项。”

“生意挣的钱都给跟着我的人分了,我在侯府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每月月例零花钱,我没有别的花销,我手里不留银子,有几两碎银子房中的大丫鬟管。”

魏泓听了,极为不满,冷言冷语,“四姐宁可给外人,也不给自己亲人。”

这个弟弟是让他父亲和姨娘养废了,魏昭定定地看着弟弟,板脸道:“我遇难时,就是这些你口中所谓的外人冒死来救我,我的亲人可有担心过我?对我这个姐姐,父亲和你们,只有缺钱时才能想到我,你们能张开嘴,我都替你们感到羞愧,以后我从魏家人嘴里不想听到钱这个字眼。”

魏泓被姐姐夹枪带棒贬损了一顿,多少听进去一些,自觉羞愧,嘟嘟囔囔,“四姐给不给,我又得不着半文钱,四姐给也是拿去三姐置办嫁妆,三姐自己的事,就该自己来,父亲偏偏差我来讨,我平白受四姐一顿抢白。”

魏昭站起来,“泓弟,快中午了,留下用饭吧!”

“四姐,父亲在家里等我的信,我回去了。”

魏泓往外走时,书香从外面进来,两人走了个碰头,书香直直地看着魏泓,脸上显出迷惑,好像力地想着什么,也不让路,魏泓回头看看魏昭,“姐,书香她怎么了?”

“辽军屠城时,吓到了。”

魏泓心里一紧,沉默,半晌,破天荒地说了句,“四姐,你瘦了,我以后再来看你。”

魏昭徒然心一热,“泓弟,好好念书。”

送走魏泓后,魏昭翻看了一下黄历,年底了,魏昭把所有生意的账目搬出来,坐在西屋炕桌前,把所有生意账目拢了一遍。

玉花站在一旁侍候端茶倒水,奇怪地看着夫人,夫人纤指拨打算盘珠子,她看得眼花缭乱。

子初少爷在老夫人屋里,屋里很静,只听见算盘清脆的噼啪声,魏昭算出几处生意的盈余,两个柴窑,金葵在边关贩马匹,宋庭的商队,一年利润可观。

她搬出钱匣子,打开锁,她没有把今年的生意赚的钱存在钱庄,而是分成两部分,一半准备置办一批棉衣送到夏平关,夏平关下个月气温开始下降,将士穿上棉衣抵御风寒。

另一半她拿在手里一张银票,对身后拾账本的的玉花说:“你去告诉常安,到马家窑找周兴回来。”

周兴下午匆忙赶回侯府,魏昭把一张银票交给周兴,“兴伯,这是今年一年生意一半的利润,我留下一半有别的用处,这笔银子兴伯你跟金葵、宋庭几个人商议分了,要过年了,采办年货,大家辛苦一年,好好过个年。”

周兴看一眼魏昭给的银票数额,“夫人,太多了,”

“兴伯,以后会更多,等仗打完了,京城的铺子开起来,将来把生意做大,商铺开到南边,挣得更多,多挣多分,少挣少分。”

周兴笑呵呵地说;“夫人志向远大,我们以后把生意做到南边去,奴才也去南边看看。”

“兴伯,等解除海禁后,我还想买几艘大船,跟外夷商贸往来,这些计划,等以后一步步来。”

“好,夫人的眼界开阔,夫人从前设想的,现在哪一样没做到,跟外夷通商,奴才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实现。”

周兴、金葵和宋庭他们跟着魏昭,信赖魏昭,这当然从一点一滴形成积累起来的信任。

老丁从寒城回到侯府,到内宅来拜见夫人,魏昭看见老丁,亲切又感伤,“丁伯,徐家别院封了?”

“封了,夫人,花园里的水塘也填了,夫人住的屋子底下的暗室,侯爷命人也填了。”

老丁叹口气,“除了奴才,没别的人,都没了,奴才调回府里当差,还在厨房管采买,夫人要有事就吩咐奴才干。”

老丁突然想起,“对了,夫人,还有个事,奴才回来前,到西南山去了一趟,看埋在那里的人,看见田氏的男人住在寺庙里,听寺庙的老和尚说,田氏的男人住了三个月守墓,奴才下山时,快过年了,田氏的男人拾东西准备回家了,听说田氏的男人是个秀才,田氏死后,住在寺庙里,没事就到田氏坟前,自说自话,人看上去颓废,胡子拉碴。”

“所以人是不能亏欠的,否则一辈子良心不安。”魏昭道。

方怀玉良心发现,悔悟得太晚了。

“丁伯,正好你回来了,我有事交代你办。”

“夫人有何吩咐,奴才尽力去办。”

老丁打心眼里敬重夫人。

魏昭拿出一张银票,“天冷了,燕军在夏平关,夏平关的气候比北地暖和,没有棉衣过冬也遭罪,你拿着这些银子,置办一批棉衣,送到夏平关给燕军将士。”

老丁接过银票,低头看一大笔银子,夫人的私房钱,填补军队太多了,侯爷娶了个好女人,“夫人,三十万大军棉衣数目不小,奴才得紧着张罗。”

“先赶制出一部分棉衣,给晚间值夜的士兵穿,夏平关白日气候偏高,夜晚没有遮挡,冷风刺骨。”

“夫人心地善良,周到细致,夫人真是侯爷的贤内助。”

魏昭睡至半夜,口渴醒了,掀开床帐下地,看窗外一片洁白,映着屋里明亮,借着雪光倒茶水,喝了几口,又重新躺下,想着这场战事不知道打到什么时候,辗转反侧,许多才迷糊睡着了。

次日,老丁拿了几块布料边角来给魏昭看,“夫人,奴才走了萱阳城布庄,货比三家,有几家布庄价格公道,布料结实耐用,夫人看看这样的布料给军队做棉衣行吗?”

魏昭拿过布边看了看,用手摸了摸,“冬季夏平关风大,这布料密实,主要实用就行,另外棉衣做连帽子的,棉衣袖子稍长点。”

老丁点头,“棉衣连帽子,不用单预备帽子,棉衣袖子长,手缩在袖子里,以冻坏了手,得冻疮。”

老丁又拿出一块棉花,递给魏昭看,“这是今年新棉花,上等好棉花。”

魏昭接过,放在手心里,棉花雪白,“棉衣的原料备齐了,赶紧雇人做棉衣,多雇佣些人,天一日比一日冷,一个月内这批棉衣赶制出来。”

“一个月时间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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