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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生气,当时没

88、安抚亲友薛蟠反醒...

荐上大哥哥,也是知道大哥哥自己没做过买卖。”王夫人舒了一口气:“正是这个话,有你这个话,我也好见你姨妈了。”薛姨妈道:“是蟠儿这个孽障不争气,本是拖累你们。”老姐妹哭到一处。宝钗原本在房内与香菱同坐,此时又走出来劝。

珠、玉二人见状忙出来寻薛蟠。见了面先吃了一惊,薛蟠蔫了,原本的趾高气昂去了,给人的感觉也不是憨横了,人也瘦了不少。表兄弟见面,贾珠就很不客气了,狠狠地训了一顿:“也该醒醒了,好比拿刀割人脖子,你说不知道会死人,谁信?!”又把方才贾宝玉所言与薛蟠说了一回:“好好办些正事,也好把祖上的基业重挣回来。”薛蟠连声答应了,又说:“原先是我的不是,只知道顺着自己的性子来,再无一个怕字,如今知道怕了。累得母亲、妹妹担心已是不该,险些为着我把亲戚也害了,再不明白事儿,真就不是个人了。”

薛蟠近来可吃了不少苦头,他原是镇日无事四处闲逛的脾气,被锦衣卫寻去问话,知道他确是命家人动手,直接投到诏狱里关了几天等案子最后了结,前两天刚刚放了出来。薛姨妈因他被锦衣卫问话,又涉旧年命案,原是要狠管的怕他再惹事,不料薛蟠出来之后样子就不大对,他自己先老实了。诏狱那地方真不是人呆的,也没有高级贵宾房,薛蟠在里面受了大罪因皇帝正紧盯着案子也没人特别虐待他,但是同样的也没人敢特别照顾他,他目前还是杀人嫌犯监狱里正常的黑屋冷饭稻草铺这等阵势他哪里见过?进了诏狱才知道,区区一个薛家真不算什么,牢头说了:“薛个p!如今锦衣卫也不值钱了,你这样的玩艺儿也能混进来了,以前这里关的都是什么人啊?不谋反、不结党、不居要职、不够三品都住不进来。这里以前是关内务府总管的,现在才关着内务府的一条狗。”言语中颇为痛心,还有一种你这种家伙进来都是亵渎的意思。薛蟠嚷,他们能骂回去、能告诉薛蟠下顿连黑窝头也没有,能隔着栅栏拿竹竿子捅薛蟠,并且非常不屑地说,这样对薛蟠已经够给他面子了。薛蟠过了十几日不见天日的牢狱生活,心里才明白原本他所倚仗的东西,居然是这样不可靠的。最后虽然放了出来,心里终于有了些惧意。知道怕就好!

他本性还没坏透,出来之后没有报复社会,看到母亲、妹妹的样子,居然有了反省之意,见了珠、玉二人,脸上也带着愧意。珠、玉二人听他这么说,有点意外,却也欣慰,贾珠又问薛蟠有何打算一类,薛蟠道:“我长了这么大,文又不文,武又不武,虽说做买卖,究竟戥子算盘从没拿过,地土风俗远近道

88、安抚亲友薛蟠反醒...

路又不知道,不如打点几个本钱,学学买卖,方好有些担当。”贾珠喜道:“果如此,倒是你的造化了。”贾宝玉心中一动,总觉不妥,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欲言又止。

三人与王夫人、薛姨妈说了,薛姨妈听了虽是欢喜,但又恐他在外生事,花了本钱倒是末事,因此不命他去。只说“好歹你守着我,我还能放心些。况且也不用做这买卖,也不等着这几百银子来用。你在家里安分守己的,就强似这几百银子了。”薛蟠低头不语,贾珠是知道薛蟠读书不成习武也不成的,若能在买卖上有些天份也未可知。又听薛蟠说:“往日是我不好,如今我发狠把那些没要紧的都断了,如今要成人立事,学习着做买卖,又不准我了,叫我怎么样呢?我又不是个丫头,把我关在家里,何日是个了日?我只与铺子里年高有德的同去,怎么得有舛错?我就一时半刻有不好的去处,他自然说我劝我。就是东西贵贱行情,他是知道的,自然色色问他,何等顺利,倒不叫我去。”王夫人见状,携着珠、玉二人辞去,留薛家母子自议去。

薛姨妈听他如此说,因和宝钗商议。宝钗笑道:“哥哥果然要经历正事,正是好的了。只是他在家时说着好听,到了外头旧病复犯,越发难拘束他了。但也愁不得许多。他若是真改了,是他一生的福。若不改,妈也不能又有别的法子。一半尽人力,一半听天命罢了。这么大人了,若只管怕他不知世路,出不得门,干不得事,今年关在家里,明年还是这个样儿。他既说的名正言顺,妈就打谅着丢了八百一千银子,竟交与他试一试。横竖有伙计们帮着,也未必好意思哄骗他的。二则他出去了,左右没有助兴的人,又没了倚仗的人,到了外头,谁还怕谁,有了的吃,没了的饿着,举眼无靠,他见这样,只怕比在家里省了事也未可知。”薛姨妈听了,思忖半晌说道:“倒是你说的是。花两个钱,叫他学些乖来也值了。”

只是一时没有合适的买卖好做,宝钗因劝薛蟠先把京中诸样铺子拾起来,先知道一些事,日后亲自掌管了上手也快。又说:“也该置席酒谢谢薛蝌,这几日除开姨妈、珠大哥哥为你想主意,他也四下奔波的。又有香菱,也须给个说法。”薛家人自闭门整理内务不提。

大观园里黛玉也是不自在。贾雨村没出事的时候,也是贾政贵客,有提及的她便说:“不过是小时候教我识几个字,我又比不得外头男子,哪有这样重师徒的?”比及贾雨村出事,她反倒难过,又怕贾府诸人怨她父亲引贾雨村过来。探春心细,过来劝她,紫鹃因说:“我原不知此节,姑娘近来吃不香甜睡不安稳原是这个。”一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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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黛玉,都说:“是外头爷们的事儿,姑娘何必忧心?”探春也说:“老爷与大哥哥、二哥哥都不提及,可见与先前无碍的。”黛玉面上无事,心中仍是暗忧。探春寻空悄悄与李纨、宝玉说了,李纨亲去看黛玉,贾宝玉却想:巴巴地去安慰,反倒是故意显得贾雨村与黛玉有关系一般,便叫探春带话:“真与林姑父有碍,岂会不问妹妹?不问就是没事,此事原是旁人惹下的,于妹妹无关。便如媒人说亲,管他娶妻还管他生子么?妹妹这样,倒显得我们不分是非了。”

一通忙乱,安抚了亲朋故友、同僚同事、姨妈表妹,每天还得去上班。袁太妃薨,皇帝于袁太妃算嫡子与庶母,架不住他要给忠顺王面子,亲自带人去了皇帝与忠顺王关系不坏,忠顺王在大事上很识时务,皇帝也乐于给他个体面,更兼太上皇还在,皇帝更要做足全套,凡诰命等皆入朝随班按爵守制。又敕谕天下:凡有爵之家,一年内不得筵宴音乐,庶民皆三月不得婚嫁。贾母、邢、王、李、尤、许婆媳祖孙等皆每日入朝随祭,至未正以后方回。

命妇先是在大内偏宫每天早进晚出地哭了二十一天。贾宝玉这等命官,有实事要干的,自然不用去哭,贾宝玉也是趁着这个机会与诸亲朋同僚通气的。二十一天后就要发送,却是大部队都要过去的,皇帝打头,底下每个衙门各留一二或主或副的官员留守其他人都跟着去,各有爵又有闲的自不必说。

请灵入先陵,地名曰孝慈县。这陵离都来往得十来日之功,如今请灵至此,还要停放数日,方入地宫,故得一月光景。宁府贾珍夫妻二人,也少不得是要去的,两府合计起来只有贾琏是个捐的同知,不用去,王熙凤是个产妇且身上的命妇品级也不够格去,但是这两个人贾琏还有旁的事要办不能整天呆在家里,王熙凤月子期间,更是需要别人照顾,她身边还眼珠子似地看着个宝贝儿子。其余人等,贾政因贾雨村是他上本保奏起复的,近来在躲羞,领了留京看守衙门的差使,他又是个不留心俗务的。家里竟只算下贾环与几个姐妹看家了。两府无人,因此大家计议,家中无主,便报了尤氏产育,将她腾挪出来,协理荣宁两处事体。

又因孝慈县总得一个多月才能回来,皇帝想了想,还是留下了太子镇守。贾宝玉随太子留下,贾珠随皇帝远行,贾赦、贾珍、贾蓉等也去,女眷里除诸姐妹外只有一个坐月子的王熙凤和一个尤氏了。

太子自然要送皇帝,贾宝玉等留守官员当然也要送行,一通客套后,皇帝走了,留下来的人松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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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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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各种琐事捉奸拿双...

皇帝带着大队人马离京了,留下的人暂时松了一口气,一种没有人在上面盯着的感觉由然而生。然而各归各位之后才发现,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先是之前的政务必须处理,皇帝临走的时候说了,每天有什么大事必要快马上报,折子由太子阅过写了意见夹片一起递过去,还有之前的遗留问题也必须抓紧处理,詹事府跟着太子忙了个人仰马翻。六部里也不太平,最忙的是刑部与大理寺再加一个都察院。虽然主官都走了,留下来看家的人该做的工作也必须做,甚至比以前还多了一些,因为做事的人减少了。

太子现在每天读书的时间都被压缩了,埋头苦干,头一回坐镇京师,怎么着也不能叫人小瞧了去,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很想干几件出的事让他父皇看一看。欧阳芝随驾去了孝慈县,旁边的人也有点“辅佐”太子也好显出自己本事的意思来。这样的心态很正常,探春刚刚接手家里事务的时候也要立几件事好显手段的来的。贾宝玉还有点儿担心,出头的椽子先烂,太子又不在皇帝身边,相反,他那几个不太安份的兄弟却在皇帝身边一起哭天抹泪呢。想了一会才委婉地提醒太子:“陛下出京,殿下先把陛下吩咐的事做完为好,如今京中留守的人手少,能把这些理顺了,也是功劳一件呢。”你一个太子,还要怎么上进?小心你爹灭了你先。

不料太子正在兴头上,笑道:“介石何必多虑?我自有数,先前没结的案子都有人在办,我正得闲,正想寻几件宿弊好好拾了呢。”贾宝玉逼不得已,问道:“殿下以为,殿下与陛下谁英明?”太子脸长了:“自然是陛下。”贾宝玉又问:“殿下看到了,您猜陛下看到了没有?再猜陛下为什么不动手?”

太子脸色更不好,贾宝玉道:“殿下,如今京中单拿六部来说,尚书、侍郎等都随驾去了,还剩下几个人好给殿下办差?就算他们愿意,部中各项事务难道不要人做?殿下真要动手,用詹事府的人么?诸君固然大才,然而不在其位难谋其政。这当日做成了是锦上添花,万一有一丝不妥,又该怎么办呢?”

太子焦躁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畏首畏尾,如何做得事?”贾宝玉道:“治大国如烹小鲜,欧阳大人、唐师傅若在此,必也是这样说,”左右看看,上前一步,小声道,“殿下是怎么看自己的呢?殿下以为陛下对您的期望又是什么呢?”垂眼道,“不在此时熟悉部务,更待何时?陛下回来之后殿下再屡召外臣?”你要敢应一句‘是’,老子绝对甩手不干。

太子还真不傻,立时敛容拜谢,道:“介石可有教我?”贾宝玉道:“臣非东宫所属,然是太子侍读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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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所察,无所不言。今陛下出行,以京师付殿下,是希其稳,倘殿下能统驭全局,才是陛下所望。”太子有些泄气,静了一下方道:“果然如此。”贾宝玉道:“殿下也不是无事可做,有什么比在此时习熟事务,等陛下回銮时对答如流更好呢?退一步说,此时更熟了,日后要做什么也更便宜不是?”太子这才肃容沉思。贾宝玉松了口气,转身告退,太子居然亲自送到了门口。

路上又有柳湘莲拦着,他原是在正月给贾宝玉打量着庄子的事的,柳湘莲就打听了几处庄子来,大小、价钱、位置一一告诉贾宝玉。贾宝玉算一下自己手上金子也有几百两,合起来就是几千银子,加上些银子,本来足够买个十顷左右的庄子了,但是这样一来就没有余钱布置修理了,更倒霉的是,因太子要大婚,京城地价居然用这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又涨了两成,这下更买不了了。柳湘莲道:“真没想到居然会涨,你这是自己置的,也不好跟家里说。要不我给你暂记下了,等你手头宽了,再买罢。”贾宝玉皱着脸:“麻烦你了。”柳湘莲笑道:“谁没个手头紧的时候呢,你如今已算得是财主了。”

今天他又来了:“知道你是瞒着家里的,我便没往你们家去,可巧道上遇着你了。”因说前阵子京里有人升有人降,也有人被抄家发配,倒是有些人有庄子要脱手,这样的庄子可以压价,上好的田一亩七八两银子也就拿下了,还附送屋子。贾宝玉道:“生累你了,我手上有些紧,今年冰敬银子到手了便划账,这不会再涨了罢?”柳湘莲道:“如今京中做主的人都随驾去了,再一个月也还等得,再多就不成了。”贾宝玉又问原主人,听说不是贾雨村一流或是贾珠弹过的,才放心。又想既然赶上这样的事,不知城里的铺子能否置下一间?摇摇头,那得到炭敬的银子到手才行,而且,看样子清查的事一时半会儿结不了,还真不用太急。

回到家里,也有一堆事等着。贾琏过来找他,原来东府尤氏来与王熙凤议事,虽然王熙凤还没出月子却也快了,等她下了地再来,还不如先就与她通气,给足她面子,自己也好省些心。又荣府上下除了贾琏夫妇也就剩贾宝玉能商量事了,不好避过他去。贾宝玉随贾琏一道往他院子里去,贾琏一路走一路说,贾宝玉听着倒都是些家中事务,大家都随驾了,京中反没什么太大的事情真有,太子该急了。尤氏与王熙凤正商议着家中各事,第一件就是王熙凤之子的满月,竟因太妃薨事,亲友随驾而行的居多,家中也如贾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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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留一二看守之人罢了,这满月酒就无法大办。第二件是诸多管事也随贾母等同行伺候,家中缺使的人手,怕底下人作耗。还有王熙凤与贾琏之子身体略有些弱,还要请医服药一类,林林总总,不一而足。满月酒是客观原因无法办的,然而尤氏不敢自专,贾宝玉便道:“今年不得劲儿,倒不如周岁的时候一起好好热闹一场。如今反不如多舍些钱米去做些善事。”王熙凤倒也同意了。她先前最是刚硬,如今儿子身体不好,心中小有不安,行事也有些变化。

至如管事的人手,贾琏道:“赖大原是个叫人放心的,然而他前儿与我说,手底下惯使的或随老太太他们去了或是别走了,听着口气竟没几个得用的。”王熙凤道:“从今儿起,把几个信得过的叫上来各分一宗事也就完了。”尤氏道:“既这么着,还要爷们出面见一见他们才好办事。”贾琏与贾宝玉都应允了。至于同样在家的贾政,四人默契地忽略了他的意见,只在最后尤氏道:“还要回老爷一声才好。”

当下王熙凤把荣府的管事娘子们叫过来吩咐了一回,她余威尚在,又有了儿子,底下自无不从,又有林之孝家的这样本就是她手底下使惯了的,倒也相宜,尤氏自去东府照看不题。贾琏与贾宝玉商议从底下人里挑几个可用的,又要黜几个办事不牢靠的,贾琏自有心腹,贾宝玉还没在府中安排过什么人,李贵等人比贾宝玉还激动,镇日里揭发自种弊端,让贾宝玉无端知道了许多底下手段。贾宝玉比着李贵等人的告密,又从各人名字上分析一回,最后与贾琏议着拿了几个错处,由贾琏出面黜了几个人,次后两人各点了几个顶上。贾宝玉说得很委婉:“总要二哥哥当家,我只是现在跟着看看罢了。”贾琏也很识趣,于贾宝玉所荐之人也同意了两三个。两人再结伴去告诉贾政,贾政在乱忙衙门里的事呢,只说:“知道了。”再不过问。

又有太医来看贾琏之子如今名字还没取,直呼‘小哥儿’就是了道是有些体弱,需仔细养着方才无碍。

贾宝玉想宁府本就是个乱窝,尤氏的本事可见一斑了,今再叫她连荣府一道看了,指不定成什么样呢。见太医说没什么大事,转与王熙凤商议,园中之事悉付探春,家中之事得不扰尤氏就不要扰她。王熙凤听贾宝玉的口气,她也对尤氏的本事看不大上眼,当下道:“说得很是,再几日我也出了月子了,倒不用很烦她,只是我们哥儿身子不好。”贾宝玉道:“凤姐姐拿半只眼睛看着,家里谁敢出错?总比珍大嫂子来回跑强些。”王熙凤含笑道:“你越发会说话了,可珍大嫂子也是老太太、太太托的,我们不好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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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知道她这是同意了,连忙保证这只是私下行动,并不会明着告诉尤氏。忙完了这些,回到自己院里,又有些头疼。

倒叙

先是太妃薨逝,敕谕天下:凡有爵之家,一年内不得筵宴音乐,庶民皆三月不得婚嫁。各官宦家,凡养优伶男女者,一概蠲遣发,荣府中为元春省亲时还养了一班小戏子,尤氏等便议定,于王夫人往孝慈县前回明,也欲遣发十二个女孩子,又说:“这些人原是买的,如今虽不学唱,尽可留着使唤,令其教习们自去也罢了。”王夫人因说:“这学戏的倒比不得使唤的,他们也是好人家的儿女,因无能卖了做这事,装丑弄鬼的几年。如今有这机会,不如给他们几两银子盘,各自去罢。当日祖宗手里都是有这例的。咱们如今损阴坏德,而且还小器。如今虽有几个老的还在,那是他们各有原故,不肯回去的,所以才留下使唤,大了配了咱们家的小厮们了。”

尤氏道:“如今我们也去问他十二个,有愿意回去的,就带了信儿,叫上父母来亲自来领回去,给他们几两银子盘缠方妥当。若不叫上他父母亲人来,只怕有混帐人顶名冒领出去又转卖了,岂不辜负了这恩典。若有不愿意回去的,就留下。”王夫人笑道:“这话妥当。”尤氏等又遣人告诉了凤姐儿。一面说与总理房中,每教习给银八两,令其自便。凡梨香院一应物件,查清注册明,派人上夜。将十二个女孩子叫来面问,倒有一多半不愿意回家的:也有说父母虽有,他只以卖我们为事,这一去还被他卖了,也有父母已亡,或被叔伯兄弟所卖的,也有说无人可投的,也有说恋恩不舍的。所愿去者止四五人。王夫人听了,只得留下。将去者四五人皆令其干娘领回家去,单等他亲父母来领,将不愿去者分散在各处使唤。

贾宝玉这里也得了正旦芳官,其余贾母便留下文官自使,将小生藕官指与了黛玉,将大花面葵官送了湘云,将老外艾官送了探春,尤氏便讨了老旦茄官去,又贾珠处得了小花面豆官,王熙凤那里得了小旦蕊官。王夫人不喜使小戏子,没要,邢夫人那里也没得。王熙凤得了蕊官,心里略有不自在,有些担心贾琏胡来,看理贾琏越发的紧了,她如今又有了儿子撑腰,邢夫人这婆婆都没她底气足了。赵姨娘见旁人都得了戏子使,独贾环没有,又与贾政抱怨:“一样的爷们,怎么偏环儿没有的使?”贾政这回却不站在她这边:“他哥哥们都大了,环儿还小,学得淘气了怎么是好?”赵姨娘嘀咕了一阵儿,才不敢再说了。

贾宝玉必须说句公道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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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戏子们青春可爱,却也不是省油的灯。如今上头大人们忙着太妃薨逝的各种事情,管束毕竟松了些,这些小戏子们素日学戏辛苦,现在是如倦鸟出笼,每日园中游戏,大多只是玩闹又挑吃拣穿,说是伺候人,实则什么都没做,无事时还要掐尖好强。再撞上家中不讲理的婆子们,真是两个巴掌对着拍,响得很!

单说前两天黛玉房中的藕官就因在园子里烧纸钱叫婆子看见,藕官当时说两句软话或塞点子东西一时糊弄过去了,婆子事后也无法再算后账,她也是小也是倔拉不下脸来赔不是,居然与婆子硬顶,被婆子告了上去大观园里烧纸钱怎么会轻饶?就算不怕忌讳也要担心走水,最后被逐了出去。弄得黛玉跟着一道没脸,李纨把豆官给了黛玉,黛玉也不想要了,最后贾母发了话才下,又病了一回。这是贾母等人动身之前的事了,为了这个,贾母上路的时候都在担心黛玉的身体。

出了这样的事,戏子们与婆子们更对上了。又有芳官闹她干娘,原是她干娘做得不对,了芳官的月钱,还让芳官用自己女儿用剩下的东西洗头。她干娘也不是吃素的,原在园子里当差,两个闺女里也都有不错的差使,其一春燕是宝玉这里略能说得上话的丫头。两人一通闹,芳官哭着跑了回来,她干娘倒不敢追到贾宝玉院子里闹,也是怕贾宝玉也是怕隔壁的王熙凤、李纨。至贾宝玉与贾珠从外头回来,芳官尤带泪痕。

贾宝玉在外面消除贾雨村的不良影响已经很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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