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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头一转,终于提起了今天的来意,“其实学生此番前来,也是有两件事情,希望博士能点拨一二。”

张起仁亦敛其一瞬的感慨,目光挪到吴议恭敬的脸上:“你说说看。”

吴议在心中权衡一二,先抛出李的问题。

“学生所见博士开具的药里有一剂月华丸,但翻遍医经都没见到此方,所以特地来请教博士这个方剂。”

张起仁但微微一笑:“你虽不在我门下,但仍然是太学的生徒,这种问题,只要在官学或者太医署中见面就可相问,为什么非要特地赶来拜谒。”

如果不是吴议已经知道太子年岁无多,也断然不会把这药丸放在心上,此番主要还是为了证实心中的猜疑。

但面上仍带了波澜不惊的笑意:“学生尝求教于沈博士,就连沈博士也不知道这月华丸的配伍,可见此方之难得。所谓千金易得,贵方难求,自然少不得登门拜访,才能请先生赐教此方。”

张起仁的话不过客套几句,吴议又不是当真初出茅庐的学生,不管在哪个年代,想要参考参考别人的科研成果,好话总是要讲两句的。

“月华丸滋阴保肺,消痰止咳,是治疗阴虚咳嗽的一味好药。”张起仁端起茶杯,悠悠然啜了一口,仿佛吴议所提的不过是小事一桩,“具体配伍,待会我让人用纸笔记下,你拿回去,也可以慢慢研究。”

“博士不吝赐教,学生实在感激不尽。”

说到纸笔,吴议便顺势提及另一件事情:“其实学生登门拜访,还有另一重原因。”

张起仁从茶盖里翻起一双眼皮,目光在袅袅的雾气中变得捉摸不定:“说吧。”

“纸笔易得,书信却不一定能传达到,就拿博士方才所提及的月华丸的药方来说,如果中间出了什么纰漏,就不能传达到学生手里。”

此言一出,张起仁已摸透了吴议此行的目的,他放下手中的茶杯,也搁下自己脸上淡薄的笑意,神情凝重起来。

“你指的是鄱阳郡王的书信?”

吴议倒不意他如此开门见山地点明自己的来意,一时间也愣了神,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倒是李从凳子上站起来,恭恭敬敬地朝张起仁行了一礼:“父亲多封书信,都是寄往张博士府上,而议哥哥数封书信,郡王府却从未到,所以我们才疑心其中有人做了手脚,阻拦了议哥哥与郡王府的书信往来。因此事与博士相关,所以特地来与博士商量。”

难为他小小年纪,已经能把一席话说得清楚利落,他年纪尚小,有话直说,倒也不显得突兀,反而省去吴议仔细构思如何开口的功夫。

吴议正在心中暗叹这孩子的长进,张起仁已经淡淡地开口。

“此事老夫也早有注意,此前已经差人着手调查了。”

第55章传尸之病

张起仁垂眸吹开茶面一层薄薄的雾气,同时拨开吴议萦绕心头的那股淡淡的迷惑。

“郡府所来的书信,与你所寄往郡府的书信,都被吴刺史所拦下,这一点老夫已经查明。至于那些书信,早就被他付之一炬,寻不到了。”

吴议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没想到吴绩竟然真的敢把事情做绝,甚至动到张起仁的头上要知道这位老太医不仅屹立于东宫而不倒,更是衔接鄱阳郡王和东宫的一道桥梁。

敢斩断这条通路,把自己摆在东宫的对立面上,可不是一贯小心谨慎的吴绩该做得出的事。

吴议心头掠过一阵不安的疑惑,口中无意识灌进的淡淡的一口雨后龙井也漫出苦涩的滋味。

仿佛看穿他动荡的心神,张起仁搁下茶杯,轻轻的砰然一声,却把吴议从纠结的想法中敲醒。

“郡府而来的书信,这两年也有两三封送达老夫手里,其中对你的事情却只字不提,也是今年开始,老夫起才起了疑惑。”

张起仁从袖中取出几封泛黄的信纸,但并没有递给吴议,仅仅让他过目一眼。

李素节与张府的书信,自然就是与东宫的来往,其中细枝末节的事情,当然不能泄露给一个有外党嫌隙的小小生徒。

但信封上“鄱阳郡王李素节书”[1]几个大字,就是郡府尚有来信的铁证,而两年之多,竟无一字抵到吴议手上,吴绩这番功夫,可算是下足了。

思及头年岁终试后,他被分到沈寒山门下,沈博士虽然明示是张起仁的授意,但吴议始终没有猜透这位太医博士的用意,如此一来,事情反倒拨云见日,清晰了起来。

不由在心中暗叹一句,好狠的一招“釜底抽薪”!

吴绩若摆明立场站定东宫,那么吴栩进入张起仁门下就是理所当然的事;而断了李素节给他的书信,就等于断了他的后路,把他置于退无靠山,进无立场的境地里。

太医署中各党势力隐隐丛生,拨开太医博士们积年的同班之情和和睦睦的表象,底下盘根错节的利益纠葛,当然远胜于一个天资稍佳的小小生徒所具有的价值。

“虽然老夫与你无师徒的缘分,但也算有一则知遇的佳话。”张起仁放缓了神色,眼中不乏暖意,“沈博士虽然玩心不泯,但是医术无双,且师承孙思邈仙人门下,老夫尝自叹弗如。照今看来,你与他也算是投缘。”

这话算是解开了吴议心头那个绕了一年的结,也带了一重宽慰的意思。

其实吴议自从州一行,早已对沈寒山心服口服,没有了“屈居”其门下的想法。只不过在外人看来,错失张起仁这个眼下炽手可热的大红人,而投入性格怪癖的沈寒山门下,的确是委屈了他这个“天资过人”的学生。

心中明白张起仁的好意,吴议也从椅子上站起来,恭恭敬敬地一鞠躬:“若非有博士提携之恩,学生此刻还囿于袁州城的一片天地之中,尚且不知道天高地厚,大恩大德,学生此生不忘。”

张起仁虚扶一把,将两人的距离又拉进了一分:“老夫在袁州之时,就知道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才将你带来长安。如今看来,老夫虽然年纪大了,眼睛还不算浑浊。”

这话的意思自然是要他记住当日的恩德,眼下这个年轻人就是这一批生徒里最出挑的一个,将来是否能够达到自己、孙启立,甚至是郑筠的位置,都很难说。

他已经老了,服侍不了多久了,但是他的主子还很年轻,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人心这种东西易散难聚,非三两天的功夫就能揽得,哪怕是一个还未出头的生徒,能拉拢的,就不必推走。

吴议心里明白,面上亦真诚地一笑:“学生必不忘博士提携之恩。”

话说到这个份上,茶也凉了,再品下去,也没什么滋味。

宫门一去数个时辰,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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