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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了一声,“其实没那么多说法,能用就好,喜恶是由人而定的。禁不禁这种问题……法度准则?不存在的。哑巴人呢?”

屋门正巧打开,张起灵抓着一张纸回来,似乎从地图上裁剪的。吴邪歪着脖子看到了上面的街道,出于职业本能,估算一下比例尺,然后又敏锐地察觉到了图上那地方是何处。门上藏了麒麟的老屋,及其周边区域。

做了标记的,主要是一排房屋。现实里已经被拆得所剩无几,但不知何故,张起灵偏偏对这些建筑非常在意。黑眼镜拿过那张纸,扶了扶墨镜,道:“镜儿宫的改造往往是巨大的,也就很容易变得不稳定。光凭一个镜儿宫还不够,所以在这宫里,又动了手脚。”

吴邪一想,说:“房子拆光了,不过还有一个钉子户。这有说法吗?”

只听张起灵道:“那一个的位置,最为讲究。”

吴邪被他说得求知欲旺盛起来,探过头,脸几乎要贴在地图上仔细地看。黑眼镜道:“你是专业人士,旁边这一圈房子是什么时候造的,知道吗?”

“我又不是档案馆的专业人士。”吴邪道:“你是说,那些房子在最初规划建造的时候,就是为了这种目的?”

黑眼镜故意扭开头,“我可不知道。”

吴邪问:“如果最后一个也拆干净,后果是什么?”

张起灵说了两个字,“混乱。”

黑眼镜复读一遍,“我可不知道。”他掏出一包干瘪的烟盒,抽了一根,用拿烟的手点了点图上那栋老屋的位置,“这座小土包,你可能不熟悉。从山顶到山脚我绕了一圈,泥土是动过的,有开沟挖渠的痕迹。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才被填严实了。”

风水不能乱,动土引流,方向尤为关键。吴邪皱了皱眉,“说实话,我研究过一点。你们的风水推测除了易学,是不是还有一点古代算术学的思想?特别在建筑和水利方面。”

“好学,不错。”黑眼镜点点头,“可是这件事,傻子都能看出来。填了渠后,为了疏导原河道,在附近另开一渠不就在这里?”他的手一指,带着火星的烟灰抖在纸上。但是黑眼镜视若无睹,继续指指点点:“这有什么要算的?”

烟灰粘在纸沿,烫黑了一个点。那处的几个字正好被遮盖,只能在地图上看出一个学校的标志。吴邪就看见张起灵拿了支笔,在图上画出线,像是用算筹打草稿一样。与原先的标记整合在一起,似乎得出什么结果。

张起灵对黑眼镜点了点头,“是这里。”

“哪里?”吴邪的视线在图上逡巡,后知后觉,指着烟灰烫坏的地方道:“这里?”

张起灵淡淡说了句:“天理之内,尚可。”

吴邪幡然醒悟一般,盯着黑眼镜的烟,又感到不可思议,仿佛那不是烟,而是魔杖。

黑眼镜笑了笑,抽一口烟:“就是有这种操作。”

吴邪以为自己的bug体质已经非常独树一帜,有时候甚至还有一点点万里挑一的自矜,没想到自己只是个“小巫”。占卜已不足以形容这种现象,吴邪还是不信,“未卜先知?巧合吗?”

“天赋。”黑眼镜笑着说:“没听说过吗?生来就可通天。”

吴邪仍然没有放下警惕,心说怎么回事。他看向张起灵,问:“天理之内是什么意思?”

张起灵只是淡然道:“天机未泄,所以你现在可以在场。”

吴邪一愣,心说这可是我家,在场难道还要你批个许可?人身自由权全凭一根香烟决定?这是什么操作?

“也没什么,天理就是世间万物而已,我对这些比较敏感。”黑眼镜说。

像占卜,却丝毫没有中规中矩的形式,看似随意的一个举动便巧合地验证了结果。吴邪没论过道,也不清楚天理的意义,但脑筋转得极快,眼神一变,说:“那……”

黑眼镜早有预料,迅速打断,“不可能。这种烟灰级别的还很easy,代价不大。至于其他某些卜术……我是个很惜命的人,谢谢。”

吴邪看他一脸谨慎,料想这种魔术般的表演本身存在风险。天道不可证,估计黑眼镜只是能够玩些糊口的日常伎俩。“减寿?”吴邪问。

“寿命对我来说反而无关紧要。”黑眼镜指了指自己的双眼,“代价分许多种,这才是最惨的一种。那时年少轻狂,试了一个不该试的卦。正好,你不是对哑巴有兴趣吗?你知不知道……”

吴邪听对方的语气似乎有些暧昧,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心虚作祟,只想遮掩起来,矢口否认:“不是!”

“没关系,他不在场。”黑眼镜笑道。

吴邪转头,张起灵竟然不知何时安静离开,又出门失踪了。

“初入门时,我经常给人算命。”黑眼镜继续道:“我卜了他两卦,卜来处,卜去处。但是一样都没算出来,当天夜里眼睛就疼得要命,足足疼了七天,直到把卜算的材料全部烧掉,燃烧后的灰烬供在了案上,症状才好转。”

吴邪看了看他,忽然伸出手,在黑眼镜面前晃了晃。对方就像没瞎似的,立马啪的一下打开他的手,道:“看得见。”

“装神弄鬼。”吴邪如此评价,又好奇道:“那你现在能不能卜出来,”他指向门口,“小哥出门去了哪里?”

“你以为这和喝水一样简单?”黑眼镜起那本散架的古书,“这种事情,靠你自己算吧。”

黑眼镜走后,吴邪站在窗前,街道就如同一根根混乱的塑胶线,在一瞬间传输着万千信息。其中的内质流动不息,不知来于何处又去往何处。只是匆匆奔突着,拖成一条条的虚影,晃花了眼,如一条长得没有头尾的蛇。

吴邪怔了一瞬,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转身走回房间。

他的余光瞥见地上一角,摆着张起灵的那只鼓鼓囊囊的背包。黑金刀被压在下面,包的拉链没有合上,敞开着露出里面的东西。吴邪低头一看,包里整整齐齐,没有浪一丝空间,所有都摆放得恰到好处,正好塞满整个包。

吴邪忽然心生惭愧,想到自己的卧室,不由得去整理。摆正床头灯,放好废纸篓,他拉开抽屉,里面还躺着那块断玉。吴邪合上这盒子,仔细地搁到抽屉深处,又出乎意料地找到了丢失已久的一把剃须刀。

吴邪无奈,把它放去卫生间。回房的时候再次看了看地上的那只大背包,那一刹那,仿佛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异常。他猛地蹲下身,将背包的开口拉宽,快速粗略地检查了一遍,然后发现,这里应是张起灵的全部家当。

说到底,吴邪跟着他们出过几趟“夜班外勤”,大致明白了一个道理,抄上了越多的家伙,就意味着危险等级越大。但现在情况相反,且反得十分离谱,张起灵甚至连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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