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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日暮一时没反应过来,本能地回忆起以前偶尔提过的欣喜,“嗯,记得,贪狼,巨门,禄存,摇光四支影卫队伍。”

“四支队伍的影卫之首是谁?”阜远舟又问了。

“苍鹭,白鹤,飞燕,子……”苏日暮说着说着,就卡住了声音,缓缓眨了几下眼,才补充完最后一个字:“……规。”

阜远舟一摊手,意味深长道:“我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猜的。”按规矩,他是不该说的。

苏日暮脸色莫测。

苍鹭展翅,飞燕还巢,白鹤垂首,杜鹃泣血……影卫的四大象征,他早该想到的!

若不是有这份不得不为之的使命,那个表面温柔实则上比谁都要洒脱的男子怎么会跻身于人吃人的官场出生入死呢?

原来他是作为情报头子的子规啊,难怪这么招人烦呢……

窗户是半掩着的,阜远舟的目光落在那漆黑的雨幕外,“有没有后悔上了贼船的感觉?”

“嗯?”苏日暮被他的话拉回了神。

“我说过的,让你离开他。”

子规的身份背后是一份沉重的责任,从甄侦背上这个称号开始,他的命就已经属于玉衡,他和苏日暮在一起,就像是一场任性的博弈。

“我也说过了,我和他并不到难舍难分的地步,他为玉衡牺牲又怎么样?反正路是他选的,我拦不住也没理由拦他,他做老大要是都真的那么不好运挂了,我一定会在坟头嘲笑他的。”苏日暮勾起嘴角,仍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只是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的……”

……

走进房间里,看见床铺上拱起的人形时,苏日暮有意放重了脚步。

不过倒真的和阜远舟说的一样,甄侦没醒。

他走了过去,然后坐在床边低头看着他。

那张秀美的面容敛去了平日里伪装的笑脸,姣好的轮廓显得有些薄凉,这才像是统率巨门的子规,苏日暮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颊。

刚一触到他的皮肤,手被就抓住了。

本闭着眼的甄侦睁开眼来,目光犀利地逼了过来。

苏日暮嘴角一抽——是谁说这家伙这会儿很难叫醒的?

等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甄侦却一言不发地松开手,又缩回了被子里。

不明所以的苏日暮:“……”

确认了这个家伙是真的准备继续睡,苏日暮毛了,“你丫的叫小爷过来就是为了欣赏你的睡姿么?!”

甄侦勉为其难再度睁开眼,淡声道:“我困,带我回家。”

苏日暮愣住,随即才听出他声音里的嘶哑,就像是一个几天没休息了的人似的,也不知道是执行什么破任务去了,他无奈道:“困的话在这里睡不就好了吗?”干嘛还要三更半夜跑来跑去的?

甄侦慢慢从被窝里坐起来,连衣服都没有脱下来,明显是没打算在这里安心睡下去的,他慢吞吞的道:“不如家里舒服。”

苏日暮瞪着他。

甄侦不理他的怒气冲冲,垂下睫羽,一副马上又会睡着的模样。

苏日暮真是觉得自己败给他了,大叹了一口气,摇了摇他软绵绵靠在床柱上的身子,“得了,你赢了,咱回家。”

闻言,甄侦便懒洋洋地钻出被窝。

苏日暮找了一下,把鞋子踢给他。

甄侦穿好鞋,发觉某酒鬼的目光一直集中在自己的手臂上,便侧过头看他。

“干嘛?”在研究着那伤口严不严重的苏日暮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甄侦嘴角挽起笑花,极是温柔的模样,不是素日里的伪装,而是发自真心的笑意,“苏日暮。”

“叫魂啊?”苏大才子不领情。

甄侦却没再说话,而是站直了身子,朝他伸出手,“走吧,回家。”

“……哦。”

……

三更的声音悠悠荡荡透过绵密的雨幕来到乾和宫时,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了。

阜怀尧将那份密文再细细看了一遍,此时闻得钟声,才将卷轴收起。

他看向内殿的门,还是没什么动静,倒是身边案桌边的小铜铃响了一声。

“说吧。”他淡淡道。

话音刚落,一个暗红衣饰的影卫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不远处,恭敬道:“回禀陛下,欧阳佑所说之人已经尽数查过,一切都对得上口,没有发现问题。”

年轻的帝王望向他,面色无波无澜,“那欧阳佑这个人有什么问题?”

影卫道:“他的师傅只有一个关门弟子,除了他的师兄师姐便无人见过,不过年岁上倒是没差。”

阜怀尧顿了一会儿,才摆摆手,“继续查,下去吧。”

“是。”影卫应了一声,迅速消失在殿内。

阜怀尧微微垂下眼眸,盯着那份密文,随即用手托住额头。

宿天门这件事背后的谜团太多牵扯也太广,线索有些散,他看得很是头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肩膀上压下来一份熟悉的重量,他才猛地察觉自己竟是不知不觉睡着了。

“皇兄。”背后抱着他的男子抽走了他捏在手里的卷轴,低低地唤了他一声,语气带着深切的无奈,“这件事,你本不该涉足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 拜师

“这件事,你本不该涉足的。”

阜怀尧张开眼,眼神因为他这句话瞬间清明过来。

耳边是男子沉重的叹息。

阜怀尧按住了他抽走卷轴的手,淡淡道:“朕已经参与了这件事,远舟你就莫要折进去了,剩下的事情朕会去解决。”

阜远舟一时觉得自己似乎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朕说,宿天门的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了,朕自有办法处理这件事。”

阜远舟沉默片刻,才道:“我有不得不插手的理由。”

阜怀尧语气微冷,“你是这样,朕又何尝不是?你说朕不该涉足,可是这世间哪有什么事是能说脱身就脱身的?”

宿天门已经踩在了玉衡的尾巴上,身为君王的他若是坐视不管,和不问朝政的昏君有什么不同?

烧了半夜的烛火摇晃了几下,终于灭了,瞬间消失的光亮也掩盖了阜远舟微微怔然的面孔。

见对方僵住,阜怀尧心里微软,放缓了口气,道:“宿天门已经欺到了玉衡头上,于情于理,朕都不可能不管。”

“我知道……”阜远舟喃喃,微微用力地抱紧他,“我只是怕你出事。”

阜怀尧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在身后被黑暗拉扯得有些飘渺的话语,砸在心里,砸出一圈圈不规则的涟漪。

“皇兄,对于我来说,你比什么都重要……”

阜怀尧闭上眼,袖口之中,五指已经陷进了肉里。

远舟……

……

因为正巧是休沐,不用上朝,甄侦睡饱了起床梳洗用饭的时候,有些惊悚地发现没什么事绝对要睡到日上三竿的苏大酒才居然……呃,在指挥府里人打扫屋子。

看着忙得团团转的林伯和一众影卫们,甄侦挑起眉头,一把提溜住四处溜达着检查打扫情况的苏日暮。

“又搞什么幺蛾子呢?”

抱着酒坛子的苏日暮睨他一眼,见搭着自己的不是对方受伤的那只手,便弹灰尘般把它弹开,嫌弃道:“小爷昨晚不是说了么,子诤的收徒礼会在这里弄,你睡了一觉终于把自己睡成老年痴呆了么?”

无视了那张铁齿铜牙,甄侦把重点过滤了一下,没一会儿也想起了自己似乎睡意朦胧的时候听到过这件事,不过困过头了就忘干净了。

他望了望天色,“什么时候来?”

“差不多了,大概要巳时开始吧,比较吉利。”和乌载意喝了几次酒,一些皮毛还是学得到的。

闻言,甄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阜远舟虽说是苏日暮极重视的人,不过素日里你拆我台我拆你台随便惯了,苏日暮还不至于这么隆重,那么,不是为了阜远舟的话……

甄侦多看了他两眼,有意无意地道:“他们等会要留下来吃饭吧,不知道柳天晴喜欢吃什么。”

苏日暮被他一提醒,顿时有些苦恼,“这个啊……我不知道哎……”

果然如此——甄侦心道了一声,拍拍他肩膀,“怎么?准备和他认亲?”

“唔……啊?”苏日暮反应过来,怔了一下,才满不在乎地道:“那是子诤的徒弟,小爷攀什么亲戚?”

他的模样似是真的浑不在意,甄侦却是定定望着他,是一贯微微含笑的样子。

苏日暮被他看得有些挂不住脸了,恶狠狠瞪了他一下,“待会儿在柳天晴面前你别胡说八道,不然小爷撕了你的嘴!”

甄侦伸手捋了捋他微微翘起的一缕卷发,“既然那么在意,干嘛不问问他的身世?”

苏日暮顿了一下,拿着酒坛子灌了一口,之后才好似真的那么洒脱一般道:“没什么必要。”

……

因为熟门熟路,所以阜远舟来得挺早的,不过柳天晴显然很是重视拜师的事,跟着他前后脚就到了。

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顺带捎上了一个沙临志,说是他母亲来不了,就找个人做做见证就是了。

一般拜师礼在场的都是关系比较亲密的人,看来柳天晴倒真的把这个武林盟主的儿子当成朋友了。

为此阜远舟还多打量了几下沙临志,确定这小子的确和他老子不是一路货之后,把一直装作不经意瞄着某人的苏日暮抓过来,对那某某人道:“天晴,这是你师伯苏日暮。”

“呃?”苏日暮愕住。

在场的人都愣了愣。

阜远舟悠悠补充:“我和你师伯的棋艺是同一个师傅教的。”都是苏日暮的父亲教的。

沙临志做恍然状——他还以为这个书生模样的人和神才是师出同门呢,不过话说回来,永宁王拜师于谁,这倒是没人知道啊……

苏日暮无语地看向自家好友——那什么,辈分乱了吧……这货怎么都是他表弟吧,他怎么平白就老了一辈呢?

阜远舟眉梢一挑,意思很明显——这会儿柳天晴是我徒弟,你不想老一辈,那就小我一辈吧。

苏日暮嘴角一抽,得他情愿老一辈也不想憋屈在阜远舟这厮的辈分下面。

毕竟除了眼前这位之外还有个皇帝师伯,柳天晴显然比较淡定,朝苏日暮行了个晚辈礼,“天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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