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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水而走,你有重要的人离家远行了?”

“……嗯。”阜怀尧也是一时兴起,听他说得这么准,心里倒也起了几分在意的心思。

老道人的手点在纸张上,“舟”字的侧边不知何时不小心沾了一点墨迹,他道:“舟压不住水,随时又倾覆的可能,最近,他恐怕有大祸临近,而且,祸起萧墙,近在身侧。”

阜怀尧的眼神猛地颤动了一下,好一会儿后将双眸情绪敛尽,才道:“算命的大多数都报喜不报忧,你这么算,若是有个万一,就不怕有人报复你?”

“老道我从来都是算凶不算吉的,要不是因为盘缠用光了,你们爱算不算!”老道人耸耸肩道,显然是习惯了旁人这么说教。

阜怀尧掏出碎银子放在他桌上,“那么,可有破解的方法?”

老道人笑了,“既然已经知道有祸事临头,该有的破解之法,也就有了。”

阜怀尧皱了皱眉,最后还是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那老道人笑嘻嘻地把碎银子收在贴身的口袋里,不过想了想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便掐指算了算,然后猛地一拍大腿,心里大喊:

“真龙在天,困情落地……居然是真龙天子!!”

……

第二百六十六章 断路

莲华山。

接近峰顶之处,暮色像是倒扣的碗一样朝万物逼近,天色渐暗,风雪渐大。

甄侦率先一步走到一个斜坡下的三人宽的裂谷前,领着众人走进去。

里面正好形成一个两侧围拢的空间,头顶雪花飘飘,但是也不怎么刮得进来。

“今晚雪大,要翻山不安全,我和苏日暮看过了,这一带就这么尚能休息一晚。”甄侦道,看向阜远舟,“三爷意下如何?”

阜远舟没说什么,只点了头,在众人安营扎寨的时候跟着苏日暮若无其事地走到了裂谷边,似乎在观察天气情况。

“怎么回事?”阜远舟没看他,只是望着暗灰色的天空问道,声音不大,正好被身边裹着黑袍子的书生听到就行了。

毕竟已经入夏了,这场雪也不算十分大,山顶终年极寒也不会有蛇出没,以他们几人的武功,夹带一个武功不好的秦仪想要连夜翻山并不是难事。

可是甄侦和苏日暮探路回来之后带众人走到这里就说不走了……

苏日暮搓了搓手,呵了一口气,道:“翻过山后的那条路断了,天黑了不安全。”

阜远舟微微一怔,“断了?”这是个相当微妙的词啊。

“嗯哪,”苏日暮的语气有点耐人寻味,“不是天然断的。”

阜远舟顿住片刻,然后微微侧过身子靠在裂谷的岩壁上,目光不着痕迹地往里面扫视一圈。

秦仪和丁思思都是分开坐的,但是却是保持一个背靠背的方向,随时支援对方眼神时不时地飘向其他几人。

甄侦摆弄着一把银色小刀,若有若无地看着他们两个。

宫清抱着厚背刀休息,连晋坐在他旁边小声哼着不知名的曲子,好似无所察觉。

阜远舟淡淡地收回目光。

他们正好经过,就被人为破坏的道路困住,那么不是有什么人察觉了他们的行踪就是有人透露了他们的踪影。

而以他们几人的武功能力,能跟踪他们而不被发现的情况……微乎其微。

也就是说……

这里满打满算就七个人,两拨势力,不管是哪一方出了问题,受损的都可能是一半人。

不能相互信任的话,这一趟很难走下去。

阜远舟快速地回忆一路上的事情,但是一时也没找出头绪来。

苏日暮和他自然是一条心的,秦仪效忠魔教,丁思思有柳天晴押在他手上,甄侦和连晋是他皇兄的左右手,连晋除了帮忙更是要找当年年少轻狂时派出去探路而失踪的那一队士兵,而宫清……宫清是连晋那边的人。

他考虑进榆次山脉的人选时,这些人都不该有问题的。

“别想那么多了,”苏日暮撞撞他肩膀,“该来的自然会来,担心这么多做什么?”

反正这么多年刀山火海都过来了,他们还能折在这破地方不成?

……

第二百六十七章 测言

袭击,来得突然而不意外。

静僻的高山之巅,迥异不同的风雪天气,险峻的地势,无处不显示着这是一个易于伏击的地方。

刀光,灵动。

剑影,煞冷。

枪风,刚猛。

袭空声起的时候,丁思思、宫清和连晋是最先动手的。

甄侦微微侧身避开一个摔过来的不明物体,低眸审视了片刻,手指不由自主地摩挲着手上的银色小刀。

伏击他们的人穿着统一的灰衣,手上戴着虎爪型的武器,脸上带着狰狞的白虎面具,涂在面具上那种不自然的惨白比那飞雪还要寒人,在眼部处两个窟窿里藏着的眼珠子在莫名地发光,里面全是凶悍暴虐,不见人类的感情。

果然,是虎人啊……

作为一介“书生”,苏日暮心安理得地站在岿然不动观望全局的自家好友身边,道:“早就确定了?”要找的东西出现了,阜子诤的表情看起来并没什么惊喜或者意外。

“魔教在这里探查了两年。”阜远舟轻描淡写道。

苏日暮微微一愣,“不是最近才开始的?”孙家的事情不是今年才发生的吗?

丁思思、连晋和宫清三个人完全可以应付这试探般的十几个虎人,阜远舟微微后退一步靠在墙壁上,道:“慕容桀和那边人斗的时候,就被武林势力逼得很紧,我想宿天门绝对在玉衡有什么势力,而且我相信宿天门当年的那些试验一定还没停止,所以这几年教里一边和他们周旋也一边在找他们的地盘,严舆只是其中一个地点。”

苏日暮脸色有点复杂。

他忽然发现,这几年自己真的过得太过颓废、太过沉溺在醉生梦死里了。

阜远舟一边在朝堂上尔虞我诈,一边领着刹魂魔教和宿天门你追我跑,他几乎一点忙都没有帮上——明明心心念念着要报仇的人是他这个苏家长子,为之操持的人却是苏家没有血缘关系的次。

彼此太过熟悉,阜远舟不用看也知道苏日暮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没什么波动地道:“别想太多,事情现在才真正开始,要你做的事情多着呢。”

苏日暮微微吐出一口气,“我知道。”

“既然没有找错地方,那么这里应该有范行知的军队,自个儿注意一些吧。”阜远舟道,话音落下的时候就见不知何时离开了的甄侦拎着一个人回来了,绕过乱七八糟的战圈,他将人随意地丢在一边。

甄侦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对他道:“三爷,指挥虎人行动的人死了。”

和当初那个指挥虎人追杀宫清的章巩不同,这个人明显训练有素。

秦仪走过来摆弄了一下,检查了一下这个死人的脸,然后顺着脸侧揭下他不算精细的人皮面具。

苏日暮“啧”了一声——是江湖上早几年就失踪了的下九流的人物。

那边虎人凶猛,已经被连晋他们全部剿杀——现如今的情况也容不得他们活擒。

连晋把自己的龙枪往厚厚的雪地里一插,转动了一下,磨蹭掉血迹之后才拔出来,看向他旁边正在用雪擦干净血的清秀男子。

丁思思则是干脆得多了,直接用尸体身上的布料擦了擦剑,也没估计身上溅到的血,就走回到阜远舟他们那边。

已经在阜远舟决定进榆次山脉就知道这里定有古怪的宫清没太多接触到真相一角的激动,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心想这般剑法修为,他能确定这人就是当年的剑煞仙子丁思思了。

连晋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一眼,便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了,啧啧称奇。

这女人练的是什么返老还童的武功?江亭幽都比他年轻很多,按理说丁思思这会儿应该有五十岁了不是么?

想到那个年纪再结合这张脸以及柳天晴的个子,连晋不合时宜地打了个激灵。

擦拭完染血的厚背刀的宫清疑惑地看他一眼,“冷?”

问完也没等他回答,拉着他胳膊就往裂谷里去了。

连晋抽抽嘴皮子,却没挣开他的手。

裂谷里,阜远舟靠在岩壁上若有所思,苏日暮坐在一侧把玩着自己的酒壶,甄侦在他旁边,闻到风雪夹着血腥的味道接近的时候抬头望了他们一眼,目光淡然。

秦仪在一具尸体旁边摆弄着,丁思思就站在旁边看着。

阜远舟将目光移到他们身上,问:“有受伤么?”

连晋耸耸肩,宫清摇头。

“涂抹实力如何?”阜远舟再问。

丁思思往他那边瞥了一眼。

连晋在火堆旁坐下,道:“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比之前章巩带着的那波好一点,但是又觉得这些虎人的实力应该还不止如此,起码阜崇临逼宫那次在启碌殿用的虎人就要比这些厉害不少。

听罢之后,阜远舟沉默了一会儿,竟是没有对遇袭的事情发表任何看法,道:“收拾一下,我们连夜翻山。”

……

京城,万籁俱寂。

阜怀尧被惊醒的时候,更漏显示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

明明这个时节天气开始渐渐炎热,此刻的他却还是有一种浑身发冷的感觉,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冷汗顺着身体流下的原因。

“万岁爷?”从阜远舟走后就重新回到天仪帝身边伺候着的常安听到动静,在内殿的门口疑惑地唤了他一声。

阜怀尧定了定神,但是开口的时候清冷的声音还是掩饰不住那份沙哑,“端杯水过来。”

常安点亮了烛灯,赶紧去倒水,拿过来时明显听到层层明黄帷帐里男子压抑的低咳声。

他将帷帐掀开,七宝嵌珠的龙凤飞云雕花龙床上,乌发披散的男子有些倦怠地靠在窗栏上,连眼角殷红的泪痣都显得有些暗淡无光——这是从来不会在文武百官面前展示的疲累感。

这般模样让常安看了就觉得难过,连忙将水递过去,“爷,要不要宣太医过来一下?”

“不用了,朕没事。”阜怀尧淡淡道,接过水慢慢喝下去。

微微仰头的时候,常安注意到了他额角的汗水和衣领的晕色,忍不住问:“爷做恶梦了?”

阜怀尧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紧,动作轻微无人可以察觉,他缄默了片刻,才开口,没回答他的问题,只道:“严舆那边有没有消息过来?”

常安几乎是立刻就能反应过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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