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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婢害咱家呀”  年轻人张张嘴怎么,还有女人搅和在里头

中年人一副后悔莫及的沉痛表情,将前因后果一一道来。青年宦官略一思索,瞬间彻悟怪不得那老对头事后如此安静,原来是早做好了套子等人钻啦

“依贤弟之见,为兄有复职之望否”中年人在那里哀哀怨怨明明是准备了衣料,准备了的。只是被设计了,才冤,太冤了自己可从没有对小翁主存不敬的心思啊  明明是不能人道的阉人,却中了美人计这说出去,不知会笑掉多少人的大牙。睨一眼悲悲切切的义兄,内官深感好笑;可转念一想,又不禁心下凄然即便身体残缺,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  “义兄,”含几分同情,年轻内官温言“织室之职,吾兄无须指望矣”织室主官是要职,更是肥差;每次出缺都是各方势力抢破头,怎么可能等一个待罪之人

中年人长叹,默默落泪“哎”

可怜,在宫里熬油似的熬了二十年,好容易上位了,却功亏一篑年轻内官到此时起了戚戚之心,思忖半晌,缓缓道“若义兄不弃,小弟愿为义兄奔走一二。复职无望,至少不至于沦为宫奴。”  “贤弟贤弟”中年人淌满泪水的脸上惊喜乍见,爬起来向义弟叩头“若侥幸得脱,贤弟大恩大德,为兄永生难忘,永生难忘呀”

“大兄”年轻内官急忙拦着,两人抱头互相安慰。

此日此时,义兄弟看上去真是比亲兄弟更亲上三分

前殿,酒至半酣。

按这类宴会的习惯,贵人们纷纷离席,待换了衣裳重整了妆容才归回原位。  高台上,天子的注意力再度投向儿子“阿彻”皇帝对这儿子具体干了些什么是越发的好奇了看经过那么一大段插曲,阿娇还撅着小嘴生气呢

胶东王刘彻很镇定很镇定“儿听凭父皇之意。”

“哦”还是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嘛刘启皇帝垂首,对身边的小侄女鼓励道“阿娇”  “阿大,阿大”阿娇抱紧天子舅父臂膀,急急切切告状“阿大不知,从兄彻于人后多行不呃”  刚要说下去,陈娇的脸正巧和皇后舅母对上。薄皇后忧形于色,捏紧了帕子捂在胸口,望向刘彻的目光充满了担心和怜惜。

“呃呐呢”陈娇顿时觉得说不下去了

“阿娇,阿娇”天子不明白,这孩子一贯口齿伶俐的,怎么忽然结巴了  “噢,呃哪”想说,不忍心;不说,又实在憋屈;阿娇恼得一头扎进皇帝舅舅怀里,直喘粗气  “咦阿娇”皇帝不明所以,拍拍小女孩背加以抚慰,同时大惑不解“何如何如”  对那边若无其事的刘彻勾勾唇角,中山王刘胜与同胞哥哥刘彭祖两边对个眼色,接着俯身在妹妹耳边低语几句。平度公主抬眼看看哥哥,向前跨出一大步“父皇,父皇,平度知,平度知矣”  刘彻一惊,但瞬时恢复如初,快得让人几乎察觉不到任何异样。

“平度呀”天子对女儿微笑“汝知之者何”

“父皇,大母宫中有寿龟曰绿衣,乃诸皇兄所赠。仲夏之时,阿彻不告擅取,捆缚置之于烈日之下达”说到这里,平度公主正义凛然地手指胶东王“半日之久”  天子低头问怀里的侄女“阿娇,是否”

阿娇点头,拉拉皇帝舅舅,贴着大舅父的耳朵报告还好窦表姐当时发现得及时。否者,绿毛龟非给活活烤死不可可怜的绿毛龟无辜受此折磨,不堪屈辱绝食了她和窦表姐费尽了心思才转圜过来。  绝食皇帝惊疑,但转瞬了然绿毛龟是代表高寿多福的吉物,通人心有灵气也属自然。  众人看刘彻的眼光,带了些别样意味。别的且不论,单不告擅取,严格点讲就是偷啊  胶东王很平静很平静,对指向自己的那根手指头视若无睹。

“父皇,不仅如此”平度公主接茬爆料“尚有青鸟及翠翘”  天子“青鸟翠翘”

“青鸟翠翘,二翠鸟也,陈氏从兄献入宫中。”小公主先介绍一下被害方,然后愤愤然揭露刘彻竟然拔毛

小公主是越说越生气。那么稀有珍贵,那么漂亮可人,叫起来那么好听的翠鸟,刘彻竟然狠得下心来给拔毛  “阿娇”天子又向侄女求证。

陈娇靠在舅舅胳膊上,眼泪汪汪点头兼补充可恶的刘彻,拔了胸口的毛不算,还想拔翅膀上的大翎。小鸟当时叫得那个惨啊

皇帝谴责地望向儿子。胶东王刘彻面对父皇,低下了高昂的头。

教训完弟弟的长公主终于回来了。刘武带着一只红红的耳朵,笑呵呵跟在姐姐后面归座。刘嫖皇姐人还没坐稳,就张罗女儿的汤水补酒汤。

皇帝的儿子们看白戏看得高兴;刘彭祖刘胜互视一眼,会心而笑。这时节,薄皇后忽然起身,向天子深深地弯腰“陛下,此妾之错,非阿彻之过也。”

“子童”皇帝一挑眉,缓缓问“皇后何意”刘彻同样惊异地抬头,看向嫡母皇后。  “陛下,妾因深喜翠鸟之羽色,曾于椒房殿内戏言若得翠羽制步摇,不亦说乎”薄皇后轻轻柔柔叙述,同时深施一礼“因此,实乃妾出言不慎之错。祈陛下念阿彻孝心拳拳,不予深责”  谁也没想到薄皇后会突然出面,平度陈娇哑然,诸皇子亲王面面相觑。刘彻无言,只静静看着皇后阿母,深深的,沉沉的,暖暖的

阿娇张张嘴,刘彻还有好几件坏事没说呢长公主稍欠身,偷偷拉了女儿一把,微微摇了摇头。  “咳,咳”天子清清嗓子,舒缓了声调息事宁人“稚子顽劣,子童何过之有皇后无须多虑。”  薄皇后一喜,连忙叫刘彻过来紧挨着自己跪下,一同向皇帝行礼、谢恩。  事情,到此告一段落

窦太后拉了小儿子的手,问大儿子今晚有什么特殊玩意没有

“母后,今有金石之乐。”说着,天子一抖衣袖。

宦官们得讯,急忙招呼舞姬退下,再抬开殿宇一侧的多面屏风两排编钟和玉謦立刻呈现在众人面前。磬师指挥乐人各就各位,很快,乐声飘扬

“呀金石之声”

“玉磬呀”

金石乐是宗庙和大典所用,在今晚这样的宫宴上启用,已是违反常例了,更何况现在抬出来的是玉磬而不是石磬帝室对梁王刘武,委实器重

窦太后听到了那些私语,一手拉着一个儿子,从心底里笑出来。

低沉大气的旋律乘着夜风,肆意流淌

栗夫人从卧榻上支起身子,泪痕斑斑地惊问“何何音”

没有回答;两个嫂嫂屏息凝神,担心地望着小姑。也不需要回答;宫中多年,栗夫人如何辨不清现在演奏的是什么乐器。

“陛下,陛下”栗夫人捶胸顿足,扯过被子嚎啕“主君主君何其忍心呀”栗家贵妇惊骇欲绝,心焦火燎山前劝止。

南风,又起

永巷的陋室里,中年宦官从茅草上噌地一下蹦起来

冲到窗前,隔着栅栏侧耳倾听,多日愁苦的面容第一次展现出喜色“玉磬,玉磬”  “玉磬呀”顺着墙壁,中年人无力地坐在泥地上,又是哭又是笑玉磬,竟然用玉磬这是否代表天家逢喜事会宽容多

南风,紧  北苑一所四合院的门大开着;里面,冷冷清清。白头宫女拎了件外袍出来,循着小道匆匆走向池塘。  衣着华美的妇人面向南方,迎风而立,身姿仪态之曼妙优雅一如往昔。宫女不知不觉间慢下来,心里感叹着除了鬓边几丝白发,夫人真称得上风采依旧啊谁能相信这已是老妇  风中,夹带着乐律低沉恢宏,舒缓回旋,却难掩无尽的欢欣和喜悦

丽影微微一颤,随即又挺立如故。宫女皱了皱眉,加快了脚步。

哎再美丽又如何如今已无赏花之人。汉宫现是窦氏的天下白发宫人将外袍轻轻搭在妇人肩上“夫人,夜深寒冷,夫人归吧”

美妇人任由宫女搀着,默默走向自己的住处。

又一阵南风

清波,映着天上的钩月;涟漪层层。

岸边一只空盘,被遗忘在不起眼的角落。盘中几缕赤红在夜风中凝固,渐渐地变黑

正文 2101 皇太子生母之野栗氏

撩开纱幔的一角,长公主向里面张望

镶嵌了美玉和玛瑙石大床上,窦太后搂着阿娇,祖孙两睡得正香。床下的脚榻旁是松木漆面的兔子窝,胡亥胖兔身下垫身上盖,睡得正甜。

刘嫖皇姐微微一笑,冲值班宫娥摇摇手,踮着脚尖退出来。昨晚的宫宴一直欢腾到天明,窦太后高兴是高兴;累嘛,也的确是累到了。

上午的长信宫,静悄悄的。宫人们按部就班地各自忙着各自的活计,见到长公主经过立即停了手,俯身跪退入墙角壁下。

几个半人高的大铜炉烧很久了,冬季的东殿里温暖如春。馆陶长公主穿一件夹的绒锦直裾,端端正正在案前坐着,示意宫官们有话回话。

首先上来的是吴女官,她领了鲁女几个捧来了预备好的早餐。因两位重点保护对象注定晚起,长信宫今日的早点就与朝食合并了。

各式各样的佳肴,长公主只捡重点细细查了八珍粟米粥和药膳鸡汁两样。亲口尝一尝觉得够味了,才命宫人小心暖着,等母后和女儿起来吃。

蔡女官带人从殿外进来,送来了长公主自己的早点。各宫廷官员连忙告退,去外间候着。  馆陶长公主刚动筷子,一眼瞥见吴女站在原地面有难色,不禁奇怪“吴,何如”她不是说完了吗,还杵在这里干嘛

吴女向两边瞟瞟,嘴张开,却什么都不说。

寻思这吴女平素最是谨小慎微,今天这番异样必有缘故,长公主挥手让服侍的宫人全部出去,只留下蔡女吴女两个在跟前。

长公主“吴”

吴女一福,低低的声音,沉沉说道“禀长公主,齐王赠翁主之金珠,不知所踪”  “不知所踪”皇姐一挑眉。旁边的蔡女官也稍愣,停了伺候的动作,吃惊地看向吴女。  昨天回座时女儿已换过衣服首饰了,所以还真一点儿都没发现。总以为是收起来了长公主淡淡望着吴女官,无声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吴女一凛,垂首禀报。拉架后,就发现翁主华胜上的金珠不见了。当时只以为是系珠子的金线断了,金珠必是滚到某个角落旮旯,一时看不见而已。因宴会还在进行,就托了负责宫宴的前殿内官留神给找找。可今早未央宫那边传来消息,说打扫时细细寻查过,并没发现金珠。  长公主凝起眉头,沉思片刻对两个女官正色道“恰逢年节吉日,失珠一事,不宜外传。违者,贬入永巷”  吴女和蔡女战战兢兢。

想了想,皇姐接着又命蔡女官将另一颗金珍珠拿出来,与原来的华胜一块儿送到内府工匠处给缀好“毋令翁主觉察。”

二女同时行礼“唯唯。”

馆陶长公主接茬用餐,边吃边好笑竟然会去偷这个哪个没脑子的家伙啊  暗暗乐了好一会儿,刘嫖皇姐转向蔡女问“蔡,太子母处物什可齐备否”  “皆备矣。”蔡女官应答完,马上出去叫宫娥们捧进大大小小十来个礼盒,一溜儿站在下首。  丢开吃了没几口的早饭,长公主一只只礼盒地看过去补品,丝锦,水果,摆件  不错,不错馆陶长公主频频点头,十分满意蔡女做事还是很地道的。这些礼物虽然算不上特别珍稀,但件件精心安排选择,其周到细致之处,绝不是平常赠礼可比的。  聊表寸心吧不出席昨晚的宴会虽然不识大体,勉强也属情有可原。毕竟是临江王和皇太子的生母啊只是她那脾气,不知会怨成什么样子长公主令宫女帮着又整了整妆容,也打点好自己的心情栗女这人,小性儿可厌可为了女儿,还是得迁就。主动就主动一点吧,谁让栗夫人是阿娇未来的婆婆呢  告诉长信宫一应人等自己去去就回,着宫娥内官小心着好好服侍一老一小,长公主换上出门穿的曲裾礼服和貂裘外衣,乘上凤辇就往栗夫人的住处去了。

馆陶长公主的人前脚刚走,栗夫人后脚就横扫了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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