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 9(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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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章 下

“画师哥哥,吃饭了。”

密室幽光,盘腿在床上打坐,浑然不觉时间流逝。直到门忽然吱呀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端著饭菜的小姑娘,叶少丰才觉著真有些饿了。

一睁眼,他惊讶地发现这小姑娘才只有五六岁大,小小的身子,摇摇晃晃地进来,显得托盘十分的大。他连忙下床走过去接住。

“小妹妹,就你一个人吗?”

小姑娘点点头,粉嘟嘟的小脸,十分可爱。“夫人说,以後秀秀就跟画师哥哥一起吃饭,画师哥哥不吃,秀秀也不能吃,画师哥哥跑了,秀秀就永远也别想吃饭了。所以秀秀一定要看好画师哥哥才行。”

叶少丰眉头一皱。这岂不是如果他想跑,还必须背上一个“小包袱”?比起派奴仆看守,倒是这小姑娘更能绊住他的脚。这许夫人真好心计!

“秀秀的爹娘呢?”

秀秀露齿一笑:“秀秀没有爹娘。画师哥哥,秀秀饿了,吃饭吧!”

叶少丰苦笑,门就在那里,而且还没锁,可是他却得坐在这里陪小姑娘吃饭。以他的性格,是绝不可能弃这小姑娘於不顾。但本来他就没把握能顺利溜出去,若再带上她......唉,先吃饭再说吧。

“画师哥哥,你不喜欢这里吧?”秀秀突然问。

“呵,你怎麽知道的?”

“因为画师哥哥一直皱著眉头,一定是很不喜欢这里。秀秀也不喜欢。秀秀走了好长好长一段路,七拐八拐,黑黑的,才走到这里。可是画师哥哥好漂亮,跟画师哥哥一起吃饭,秀秀很高兴。”

叶少丰心中一动。秀秀无心的话,似乎透露了一些很重要的信息给他。

“秀秀,那麽难走的路,你又端著饭菜,一个人怎麽来的?”

秀秀眨眨眼睛:“秀秀走一段,墙上就有蜡烛亮起来,再走一段,又亮起来,可是之前的蜡烛就又灭掉了。秀秀害怕,走得好慢好慢的。”

随走随亮随灭?这麽说一定有人透过机关在监视密道了。难办难办......也不对,应该是奇怪奇怪。富户人家多有密室,藏宝囚人,并不奇怪。但设计得这麽复杂,恐怕不多见。

看来这许家,比人们想象中的还要更有文章。

唔......头好痛......

“秀秀吃饱了。秀秀走了。画师哥哥再见。”说完,她也不管叶少丰吃完没有,就手快脚快地把碗筷收到盘子里,端著出去了。

叶少丰见她走到门外,把盘子放到一边,又挪出一个凳子,爬上去,费劲地把门拉上,然後是上锁的声音。

他失笑。

这小姑娘来,难道就是要告诉他,他根本没希望逃出去的吗?

晚间,许夫人再度来到密室。满意地看到叶少丰乖乖地用餐,也没有挣扎逃跑的意思。

她亲热地挨到叶少丰身边,“饭菜还合胃口吗?”

“许夫人家里有个好厨子。”

“你就不怕我下药麽?”

“如果许夫人求的只是一晌贪欢的话。”

许夫人悠悠叹了一口气,“你真是个聪明人。可惜太聪明了些,倒不如那些糊里糊涂的色鬼来得好。”

“我不是许夫人期望的那种人。”

“如果我不是许夫人呢?”她看著叶少丰的眼睛里流露出某种期盼。

“恕我初衷难改。”

许夫人眼底流过一丝怨恨。“是画里的那个姑娘?”

没有迟疑,“是。”

“你何必执著於一个死人?”

叶少丰眉峰一拢,语气变得生硬:“她还活著!”她一定还活著!活著,在某个地方,等著他找到她!

“还活著?”许夫人很是惊讶,“如果她活著,为什麽不跟你在一起?”世界上有哪个女人会那麽傻,离开这麽好的一个男人?

这话他也很想问。

许夫人忽然执起叶少丰的手,贴在自己丰满的乳房上。柔声道:“我并不输给她,是不是?”

叶少丰并未立刻抽开手,反而回忆起少年时光,不禁莞尔:“许夫人胜她许多。”

“也就是说......?”

出乎意料地,叶少丰非但没有推拒,反而欺身将许夫人压倒在床。“许夫人,我并不是君子。”

许夫人娇笑著勾上叶少丰的脖子:“你刚才不是还说初衷难改?”

“不错。只是我不碰你,又怎麽把你挟持为人质呢?”

许夫人脸色陡然一变:“你!”

不等她反抗,叶少丰已从枕头下摸出一块尖锐的碎片稳稳抵在她脸上。

饭里虽然没有春药,却被下了软骨散。他现在是拼却了浑身的力气,才能把许夫人制住。

“若许夫人不想破相,就和我做个交易,如何?”

“你跑不了的。就算你躲得了我,也躲不过那老厌物的人马。但如果你答应我......”

叶少丰很慢很慢地摇摇头:“哪怕锉骨扬灰,我的人,也只能属於她。”

他与她的羁绊太深太深,根植在他的血肉之中,也鞭打著他的脚步,让他想停也停不下来。

许夫人狠狠咬住嘴唇:“叶少丰,你一定会後悔的!”

“嘿,但愿吧。”

“就这样?”

“对。”

许夫人不可置信地看著靠在床上喘气的叶少丰,完全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麽。

“你的要求就只是要我还你行李和陪你吃饭!?”

“是。”叶少丰现在只觉得多说一个字都是累。

“叶少丰,你......”许夫人迷惑了。她开始搞不清叶少丰对她到底有心还是无心。

“请吧。”叶少丰以眼神示意门口。

如果此时此刻许夫人要赖著不走、对他霸王硬上弓,他也没力气再把许夫人压倒第二次了。届时他只能使用没有办法的办法,把碎片往自己脸上割了。只是如此做,就算保得清白,将来见了姚信华,也会被她大大嫌弃吧。

唉,做夫可真难......

许夫人走了,带著满腔狐疑。

叶少丰仰面躺在床上沈思。蜡烛已经吹了,黑暗给了他足够的空间。

以他现在的体力,就算走出狼巢前面等著的也是虎穴。

情形不会更好,只会更糟。

所以在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时,他不能离开密室。反而呆在密室是最安全的,只要许夫人不对他用强。

他在赌,赌许夫人到底有多骄傲。

所以他与许夫人的交易并不是放他出去,而是软骨散的解药以及要许夫人每天陪他吃饭。他得确定饭菜没有再被下药。

於是第二天开始就出现了令秀秀目瞪口呆的情景。

头一天还心不甘情不愿的叶少丰,开开心心地和许夫人一起用餐。而且许夫人吃一口,他才吃一口。

直到第五天。

叶少丰自觉余毒已清,差不多该打包袱走人了。

比往常更早地睁开眼睛,在床上打坐。只等许夫人和秀秀的到来。前者是不可或缺的引路人和人质,而後者则是他不得不多打的一个小包袱。

可是当门被吱呀推开,却不见许夫人的一衫半袖,只有秀秀探出一个小脸。

“画师哥哥?”

叶少丰心里一沈:“秀秀?就你一个人?”难道许夫人已经不愿意再陪他玩捉迷藏?

秀秀闪身进来,一改这几天的乖巧和小心,贼贼地笑著。

“画师哥哥,今天夫人和老爷都不在,没人监视,只要你答应跟秀秀私奔,秀秀就带你逃出去!”

叶少丰吃惊得差点从床上跌下去:“私奔!?秀秀,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

秀秀嘿嘿一笑:“知道啊。秀秀喜欢画师哥哥,要嫁给画师哥哥。可是如果画师哥哥不答应娶秀秀,秀秀就不帮画师哥哥逃出去。而且秀秀还要跟大姐姐告状,说你背地里和老妖婆有说有笑、同寝同食。”

叶少丰脸色一变:“秀秀!?你说什麽!?你说的大姐姐是谁?”

秀秀咯咯笑了起来,像是自己说了什麽很好笑的事情,好笑到自己都要笑破肚皮。

她一边笑一边牵住叶少丰的手:“画师哥哥,今天没饭可吃,你快跟我走吧。”

“等等......!”

“不能再等了!再等,爹爹就要骂人了!”

“你不是没有爹娘吗?”

“画师哥哥,出去再说吧!”

说著,她居然拉起叶少丰的手一路小跑起来。

就这样,叶少丰糊里糊涂地被带出了密室,投入黑暗的密道中。

密道果然如秀秀所说的一样,前方亮起後方就会熄灭。也就是说,依然有人在暗中监视。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真的能跟著这个小姑娘逃出去吗?会不会又是另一个陷阱?

但是比起可能遭遇到的危险,他却更在意秀秀口中说的“大姐姐”。

难道......

他不自觉地抓紧手中的画像──会是她吗?

在蜿蜒的密道里奔跑了大约一刻工夫,秀秀开心地道:“前面就是出口了!”

他抬头看。不远的前方透著亮光,光亮中,隐约站著一个人,在对他们招手。

他的心如擂鼓。

信儿,是你吗?

他想开口唤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个音。

秀秀放开他的手,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入那人怀中:“爹爹!”

爹爹?

被秀秀唤作爹爹的人,一把抱起秀秀,笑骂道:“臭丫头!害爹爹等这麽久!讨打!”

不是她......

了然的一瞬间,叶少丰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失望地靠在墙上。

秀秀的爹走近他。“小丰,你不认识我了?”

他终於看清那人的脸──

“罗三哥!?”

一盏茶的工夫,叶少丰就离开了禁锢了他五天的许府。坐在泔水桶里,带著他的行李,怀里抱著秀秀。

重见天日,恍若隔世。

“罗三哥,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怎麽会在这里?秀秀是你女儿?”

“你坐下,听我慢慢说。秀秀,去把脸洗干净再出来见人。”罗三笑著把到了家仍粘在叶少丰膝盖上的秀秀支走。“嗯......该从何说起呢?”

叶少丰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整理前因後果──当年教他吹笛子的是罗三,但看起来罗三并不只会吹笛子。“罗三哥,你原先说你是卖艺的,但你不是。”

罗三点点头,笑道:“哈哈,说卖艺是假,说江洋大盗才是真。”

江洋大盗?所谓江洋大盗,未必济贫,但一定劫富。既然劫富,就一定冒著小偷小摸百倍以上的风险。金盆洗手、隐姓埋名也并不奇怪。只是为何会沦为乞丐?

罗三见叶少丰不语,便继续说了下去:“你这麽聪明,不用我细说,大概心里也有底了。二十年前,我初出江湖,做下几桩惊天大案,後来被官府通缉,一路逃亡,结果被当年的名捕李金山重伤,虽侥幸逃出,却已是奄奄一息。就是那个时候,我碰上了杏花......”

叶少丰嘴角抽搐一下。该不会直到现在大家都还以为她叫杏花?

罗三沈湎於“当年勇”中,没注意到叶少丰面目的细小异变:“那时候她还是个八岁的小姑娘。看见浑身是血的我,不仅不害怕,还帮我止血、治伤。只不过那时候她缝合伤口的手法还不怎麽熟练,害我落下一个奇丑无比的疤痕。当然重点不在这里,而是她不仅救我一命,还在我养伤期间讨饭来给我吃......”

果然捡人回来养是她的嗜好。头一次听到关於她的过去,叶少丰心里有一丝奇异的感觉。

“一个小姑娘流落成乞丐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她怎麽会精通医术。”

不错。大概所有人都抱著相同的疑问。“後来怎麽样?”

“後来?後来你就知道咯,我也当了乞丐。庙里其他人也差不多都是相似的情形。你也是被她捡回来的,应该很清楚了。”

“可是你们至少都知道她懂医术,而我,若不是她又捡回了风大叔,我可能到现在都蒙在鼓里。”

罗三道:“其实她也没有刻意隐瞒你,只是不喜欢别人感念她的好而已。当年你还小,或许不懂,现在你总该能想明白的。我们这些老大不小的男人之所以甘愿对一个小姑娘俯首帖耳,无非是感她的恩。”

叶少丰听了,默然良久。“那罗三哥又怎麽到了这里?”

罗三一笑,眼睛仿佛有些湿了:“八年前,杏花虽然带著你不辞而别,却给我们留下了一大笔钱。谁都不知道她哪来的那麽多钱,只知道她早有计划要走,也早有计划安排我们的後路。那笔钱,都是按著人头,一份一份包好的。我们知道再留在破庙里也等不到她回来,就各奔前程、四散他乡了。而我,走到这里,开了个小店,倒腾些瓶瓶罐罐的。也娶了老婆,生了个女儿。”

正说著,秀秀已经换过衣服、洗好脸回来了。“爹爹、画师哥哥!”

叶少丰惊讶地看著秀秀,就像她脸上突然长了一朵花:“你是秀秀?”怎麽脸跟刚才完全不同?

秀秀扑到他怀里:“对啊!画师哥哥这麽快就不认得秀秀了?”

“没大没小。”罗三一手把女儿拎开,才颇有些得意地解释道,“人人都只知道我会偷东西,但是我还有两手绝活,一是包打听,二是易容。我虽然知道你被掳进了许府,毕竟不敢贸然去救,况且我也不知道你被关在什麽地方。幸好许夫人身边有个跟我女儿差不多大的小丫环,我就想办法把那个小丫头拐出来,把我女儿易容成她,再送回许夫人身边。秀秀机灵,跟我里应外合,趁今天许老爷许夫人去给新上任的县太爷送贺礼,才把你救了出来。”说是救,也可以说是“盗”。只不过以前他盗的是东西,这次盗的是人。

“原先那个小丫头呢?”

“那小丫头本是被人伢子拐了卖进许府的,无父无母,我已经把她托付给我老婆家的表亲了。”

叶少丰忽然道:“罗三哥,你还有事瞒我对不对?”

罗三眼皮子一跳,讪笑道:“没有......啊!能说的我都说了阿!连我从来不跟人说的两手绝活都告诉你了啊......”

“不对!罗三哥,你一定还有事瞒我!”叶少丰非常肯定地说,“你在这里定居这麽久,我来这里这麽多天了,我的画摊子也摆在最热闹最显眼的地段,你不可能没发现我,对不对?”

“这个......”呜呜,这个杏花,没事养这麽个聪明的夫干啥!

“你一定是早就认出我了,却故意不来相认。直到我被掳进许府,你才不得已现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你听我解释......”哎哟,眼神好犀利啊!他只是个退役的江洋大盗,现在胆子很小滴。

“如果不是听了‘谁’的话,你不会故意不认我。”叶少丰嘴上虽从容,心里却开始狂跳──可能吗?有这可能吗?“而能让你言听计从,又跟我有关系的人,只有一个──”

罗三冷汗直流,紧紧抓住自己女儿当挡箭牌:“小丰,你冷静听我说......”

七年的温文尔雅终於崩溃,叶小狮子吼复活:“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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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二人世界。

主子:茶!

夫:来了!

主子:洗澡水!

夫:烧好了!

主子:给我搓背!

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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